第22頁 文 / 文擬思
「差不多了。」其實她制的藥玄機可大了。
君無敵不耐的在房內踱著方步,時而沉思、時而皺眉,終於還是問她:「還要多久?」
「大約一個多月。」
「好。」他陰險的笑了起來,笑聲森森,給人一種詭譎之感。「我有一個計謀,不過需要你的配合。」
「什麼計謀?」莫雲兒機警的看著他。
「記不記得我們月前打的那場仗?那種慘敗的結果,金蛇、木崧二門門主居然還有臉回來,他們現在已經被我廢了。」
「可是本教應該也不算慘敗,畢竟敵人也……」雖然極為不齒他殘酷的心性,卻又發作不得。
君無敵揮一揮手止住她的話。「沒有勝就是敗。若是按照這樣的攻擊策略,我們還要慢慢補充新血才能再戰,什麼時候才能取得整個南方的控制權?」
莫雲兒默然,君無敵是個只求結果的人。
「我的計謀是,我們成親!」他瞇起雙眼冷冷笑開來。
「成親?」她忍不住叫出來,這算什麼計謀。
「不要懷疑,你遲早是我的女人。」君無敵根本已經計劃好了,現在只是「告訴」她,不容她有反駁的餘地、「我想,要將敵人一個一個征服太慢了。朝陽堡前一陣子的婚宴倒給了我一個想法,不如藉著這個機會把各幫派的要人全部集合起來、一網打盡。」
「這……」莫雲兒心慌意亂,覺得有些不對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
「成親的日子就訂在兩個月後吧,到時你藥也制好了,對我們的計謀有更大的幫助。」
什麼「我們」的計謀?根本是你一個人一廂情願!她在心中大喊,無法當面反駁他。
「就這麼決定了,我的水月門主。」君無敵想要碰她,卻被她躲了開。「不要害羞,你遲早要習慣的。現在你只要好好製藥,剩下的事我處理就好了。」
也許,這是一個大好機會,方便她達成師父的遺命。莫雲兒轉念一想,便順從的點了點頭,同意了君無敵的話。
※※※
「豈有此理!」剛剛大婚的燕徹收到五行教寄來的喜帖,氣得往桌上一甩。
帖上的文字囂張跋扈至極,大意是要各門派掌門或首領前往祝賀,不來則為五行教之敵,日後誓不兩立。就差沒在喜帖上加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樣明顯的字眼。
文秋齡接過桌上的喜帖快速看了一遍內文,嘖嘖有聲的搖頭道:「這君無敵未免太自大了,真不知哪家姑娘敢嫁給他。」他又接著看新人的姓名,突然表情變得扭曲,吶吶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坐在下首的燕飛喝著茶,想要拿過來看看。
文秋齡卻將喜帖急急向後一抽,忙道:「沒什麼好看的。」
「給他吧,他遲早會知道的。」燕徹擰著眉心,非常擔憂的看著燕飛。「二弟,你保證要沉住氣,不要衝動。」
「有這麼嚴重嗎?」燕飛詫異的拿過喜帖,專注的觀看裡面的內容。「這的確是君無敵的作風,十分猖狂……莫雲兒?雲兒?不可能!」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的確是莫雲兒的名字和君無敵排在一起。
「雲兒!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他悲憤的狂吼著,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燕飛,你要冷靜!」身旁的文秋齡忙抓住他。
「不行!我要去找她問個清楚。」燕飛霍地站起身來把他推倒在地,一個勁兒就要往大門沖,身後的椅子都被他一腳踢飛了。
「二弟!莫雲兒人在魔教,你這麼去太莽撞了。」燕徹從位子上下來,趕在燕飛之前攔住他。「我們可以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燕飛心慌意亂的拔高了聲音。「雲兒要嫁給別人了,你還要我從長計議?我等不了那麼久了!」
看著弟弟六神無主的著急樣,燕徹更不能讓他踏出這個門。「你去了又能如何?她要嫁的人是君無敵,她能反悔嗎?」
「不要攔著我!」燕飛火了。「我一定要見到她,我要她當面告訴我這一切都是騙人的。」
文秋齡摸摸屁股的從地上爬起,也勸著燕飛:「面對現實吧,你很清楚這不是一場騙局。」
「走開!」燕飛根本管不了那麼多,他現在神智慌亂無法思考,一心只想去找莫雲兒。由於燕徹一直擋在前面,他也顧不得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大哥,架式一擺便沒頭沒腦的出手攻擊。
急怒攻心的燕飛招式十分猛烈,又來得很突然,讓燕徹一時有些手忙腳亂。文秋齡看了趕緊過來幫忙,兩人七手八腳的好不容易制服他。由於不忍看他像只受困的獅子般吼叫掙扎,文秋齡順手往他後腦勺一劈,他便昏過去了。
「這下麻煩了,」文秋齡苦著臉直搖頭。「我們得派個人整天看著他,否則一讓他跑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燕徹也臉色凝重的望著燕飛。「可是我們也不能成天打昏他,這事情還是要靠他自己想通,別人是幫不上忙的。」
果然紅顏禍水啊!文秋齡心想,愈美麗的女人愈麻煩,莫雲兒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唉,兒女情長,英雄就氣短啊。
※※※
君無敵這日心情大好,興高采烈的找來莫雲兒,還擺了幾樣茶點讓兩人對坐品茗。
「教主似乎很高興!」莫雲兒覺得君無敵愈來愈相信她,許多事都找她商量,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現象。只是她明白他戒心仍在,像是他從不讓她碰他的東西,進食前也都會叫侍衛先嘗嘗。
「沒錯,昨晚本教捕到了條大魚。」君無敵看侍衛吃了茶點後沒事,示意他趕快退下,自己也佔了一塊吃了起來。
「什麼樣的大魚?」她很好奇是誰能讓君無敵這麼看重,以「大魚」來形容他。
「昨夜這條大魚偷偷地闖入本教,不知在尋找什麼。結果叫人發現了,土紇門折了幾乎三分之一的弟子才拿下他。」君無敵沒有正面答覆她。
「這麼厲害?」難怪昨夜有些吵鬧。莫雲兒心想,到底誰有這麼大的本領。
「那個人你也認識。」君無敵雙目飽含寓意的盯著她。「他是朝陽堡二堡主。」
「呃?」莫雲兒心中慌了起來,會是燕飛?她小心翼翼不露出任何情緒的道:「是燕飛嗎?我的確在江水樓見過他。」
「聽侍女說你們交情不錯?」他淡淡地試探她。
「當時為了取靈犀角,我不會笨到去得罪他。」她輕描淡寫的帶過,順便轉了個話題:「他到本教來找什麼?」
「他不說。」君無敵摸摸下巴。「像他這種人,即使嚴刑拷打也不會說的。」
你嚴刑拷打他?莫雲兒心中好像被什麼揪痛了,差點把這句話問出口。「教主準備怎麼處置他?」
「你說呢?他可是我們壓制朝陽堡最大的利器。」
「教主言之有理。」莫雲兒假意附和他的話。「不過屬下倒有一個建議。」
「說說看。」
「水月門新的迷藥已經到了最後的製作階段,正好缺人試藥。」她學著君無敵平時陰冷的笑容。「不如把燕飛借給屬下幾天,就拿他試藥吧。」
「哦?為什麼非他不可?」君無敵起了絲懷疑。
「也不是非他不可。」莫雲兒極力使自己看來不帶感情。「只是先前君無用就是在攻打朝陽堡時失效的,我倒想看看朝陽堡的人有什麼特別的能耐。」
「可以,」莫雲兒的理由無懈可擊,讓君無敵暫時相信了她。「可是你可不能弄死了他。」
這句話也是試探嗎!她在心裡歎息,跟君無敵說話好累。「不會的,教主要的是迷藥,不是毒藥,這點屬下還記得。」
「嗯。」君無敵點點頭,像是對她的回答很滿意。「你的藥什麼時候完成?」
「就看試藥的結果了。」為了讓君無敵更放心的讓她接近燕飛,她加強了試藥這個階段的重要性。其實她對自己製作出來的藥很有信心,根本從來不需試藥的。
「這個藥的效果比起君無用如何?」他又繼續追問。
「君無用的效力只能維持三天,但新藥可以維持十天以上,多久就看中藥者的功力而定。時間拖得愈久,對我們愈有利不是嗎?」莫雲兒很清楚君無敵的心思。
「新藥也可以各種方式施放嗎?」君無敵希望新藥的每一方面都勝過舊的「君無用」。
「當然可以。新藥的效力待教主見到了,一定也會感到驚訝的。」這句話另有涵義,但在君無敵耳裡聽來只是莫雲兒的誇口。
「藥的名稱定了嗎?」他期待著她信誓旦旦製出的藥會有多大效果。
「定了,名為『憶當年』,每個中藥的人都會回憶起自己當年的勇猛,再來悲傷當時落得武功盡失的處境。」事實上是否為她在製藥過程中,發生過任何令人難忘的回憶,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好個憶當年!」君無敵頻頻頷首,起碼沒有再拿他的名字作文章。「讓我們等著瞧各門各派的精英怎麼憶當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