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文擬思
燕飛心領神會的朝她一眨眼,摟在她肩上的手又更緊了些。
邱少爺看他們眉來眼去的,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不禁勃然大怒。「看上你娘子是你祖宗八代積了德,你居然這麼不識相?」
「沒辦法,」燕飛聳聳肩。「像我娘子這樣的人品,誰捨得放手啊?」
「說得好。」邱少爺十分認同這句話,怒氣稍歇了一點兒。既然燕飛說不動,他轉向莫雲兒:「姑娘,跟著這傢伙你會過苦日子的,不如跟了我,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溫柔的態度和剛才判若兩人。
這個人簡直噁心到了極點,莫雲兒嗤之以鼻的想。她漠然的回答:「嫁狗隨狗,我相公既然說了要拒絕邱公子的好意,我不能不從。」
她在罵我是狗。燕飛摸了摸鼻子,心中苦笑了一下。
「好,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邱少爺氣炸了!他平常作威作福慣了,這對夫妻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他下不了台。
「給我上!」他一聲令下,那群惡漢全部撲了上來。「不准傷到那位姑娘。」
邱少爺轉身本想坐回剛才的位子上,等著看他的手下教訓燕飛。突然劈哩啪啦的一陣聲響,隨之而起的是此起彼落的呻吟。
他連忙回頭一看,這一看差點嚇得他魂都飛了。燕飛不知道用什麼方法,一下子那群大漢全部打飛出去,他的手甚至還搭在莫雲兒肩上。
邱少爺臉色驟變,大吼道:「全都是飯桶!還不快起來給我再打!」
十數名可憐的大漢趕忙站起身來,再一次全部圍了上去。這次邱少爺看清楚了,燕飛只是一揮手,真的就只有這個動作,他的手下又以同樣的姿勢飛了出去。
這一招使得精彩,所有觀看的旁人都歡聲鼓舞起來,連店主也不由自主拍起了手。
這下子一敗塗地,邱少爺也沒臉再留在這裡。「哼!咱們走著瞧!」下一句狠話,率著眾手下狼狽的逃走了。
店主人和那名唱曲兒的姑娘這時都迎了上來,滿臉感激的道:「多謝這位公子……啊,是大俠,為小店趕走惡徒。今兒個大俠在小店所用的酒菜,全部小店請了!」
那個姑娘也小小聲的道著謝:「若不是大俠趕跑惡徒,奴家可能……大俠大恩大德,奴家無以為報。願以此生……此生……」愈說聲音愈小。
也就是以身相許。燕飛知道她的意思,為難的看了看莫雲兒,希望她幫他解圍。
自己解決!莫雲兒才不理他,無情的往店門外走,這頓飯她也不想吃了。
唉!這也不能怪他多管閒事吧?燕飛無奈的應付難纏的店主人和那位姑娘,另一方面還要盡快趕上莫雲兒,免得她走丟了。
※※※
話說黑鷹在莫雲兒出門後,刻意等到為她打掃房間的丫環離去後,悄悄地潛入她的房間。
由於莫雲兒好靜的個性,她的房間通常位於偏僻的角落,這給了黑鷹極大的方便。他今天不跟著莫雲兒,就是要找出她和燕飛私通密謀的證據。當然,首要目標他鎖定了今晨燕飛拿進房的那個盒子。
依他的記憶,那是只紅色的錦盒,約莫一隻茶杯大小。他目光環視周圍一圈,沒有看到類似的東西。也對,像這麼重要的東西,不會擺在明顯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的打開房內每一個抽屜櫥櫃,盡量不留任何痕跡。可是找了一陣子,卻一點收穫也沒有。正在他有些灰心的時候,他突然看向被褥整齊的床鋪上。
只剩這裡了!想到在宜州行館那日,莫雲兒威脅他不准靠近她的床,今日他便搜個徹底,諒她也阻止不了。
思緒至此,黑鷹忽然有一個奇異的想法,在宜州那天他確實聽到莫雲兒房內有交談聲,後來雖然沒找到人,難道……那個人會是燕飛?
這個念頭只有一下子,黑鷹又將它推翻了。莫雲兒分明是到江水樓後才認識燕飛的!這麼說來那個晚上到底是……
她還與別人私通?真是人盡可夫!黑鷹沒由來的一股氣憤。
怒沖沖地走到床邊,他伸手探向被褥,摸了一陣之後又將它撫平。接著他拿起竹枕,正想搖一搖時,從枕頭中掉出一樣東西。
就是這個!黑鷹冷笑,終於被他找到了。他打開這個不甚起眼的錦盒,發現裡面是一枚翠綠色的戒指,上頭還隱約有龍形紋路,應是十分珍貴的寶物。
這枚戒指的大小,是適合男子配戴的,莫雲兒一個女流之輩,不應該有這樣的飾品,可見這是燕飛送給她的,黑鷹推測著。這種明顯屬於男人的東西卻出現在她房間,可以證明她和某個男子過從甚密。只要教主知道在江水樓的除了萬盛年之外,還有燕飛的存在……到時候莫雲兒就百口莫辯了!
他愈想心中愈得意,算算時間莫雲兒也快回來了,他把錦盒往懷裡一塞,輕巧的走出房門。
一群五行教的侍女雙手捧著一堆布匹飾物,正好碰到黑鷹出來,不禁驚呼起來:「左護衛?你怎麼可以闖入門主房間?」
「左護衛,你好大的膽子,難道不知道門主臥房是不許男子進入的嗎?」另一名位階較高的侍女質問著他。她平常早就不滿黑鷹對門主趾高氣昂的樣子,今日抓到他的把柄,怎麼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這個時間你們怎麼會來?」黑鷹冷眼掃過她們每一個人。這群婢女現在應該在用午膳,怎麼全部同一時間跑來了?
「是……是門主早上交代要我們午時將這些東西送到她的房內。」一個較膽小的侍女被黑鷹冷冽的態度嚇到了,害怕的回答他。
早上交代的?黑鷹看看她們手中拿的都是一些飾品,平時莫雲兒對這類東西根本不屑一顧。他突然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會這麼巧?他才剛拿到證據出來,她們卻偏挑這個時候來,好像刻意安排好的一樣。
「哼!」黑鷹上前一步,扼住一個侍女的脖子。「你們聽著,今日看到我從門主房內出來的事,一個都不准說出去,否則……」他加重了力道,那個侍女臉色都發青了。「她就是你們的榜樣。」
眾侍女正不知所措時,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在幹什麼?黑鷹?」莫雲兒由樹叢間漫步而出,似乎已經在那兒待好一陣子了。
「我……」黑鷹內心狠狠一驚,手上的勁道也放鬆開來,旁人忙將那名侍女拉開。
「你想殺人滅口嗎?」莫雲兒語氣平淡,但流露出一種攝人的威儀。「你們說,黑鷹做了什麼?」她這句話是故意問的。
「稟門主,我們看到左護衛鬼鬼祟祟的從門主房間出來。」
「很好。」她很滿意這個回答。「黑鷹,你在我房裡做什麼?」
黑鷹在心裡打了個冷顫。他隱約感到自己掉進一個陰謀,難怪今天潛進莫雲兒房內搜查證物會這麼容易。他興起一種寧為玉碎的想法,既然莫雲兒設計他蒙上不白之冤,那他就把她與燕飛私通的事情抖出來。
「我去找這個。」黑鷹拿出錦盒,亮出戒指。陰側側地笑道:「你一個女子怎麼會在房內有男子之物?分明是與人私通。而近來與你互動最頻繁的男子嘛,相信大家都知道是誰。」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莫雲兒故作茫然,對著身邊侍女說:「告訴他,那枚戒指是何人之物。」
這群侍女大部分都是水月門內部的元老,在水月門待上十數年的也有在其中,怎麼會不認識這枚以前毒老總是戴在手上的指環?就有一名上了年紀的侍女此時站出來說:「這枚『龍戒』是前門主毒老之物,傳給現任門主,也就是毒老的徒弟,有什麼不對的?」
「聽到了嗎?黑鷹?」莫雲兒指著他。「你潛入水月門門主房中盜取龍戒,圖謀不軌,現在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話說?」
黑鷹聽完之後冷汗涔涔,他從沒這麼乏力過。這次他真的栽了,中了莫雲兒的算計。難怪她會故意吩咐這群侍女午時前來房間,就是為了堵得他在眾人面前啞口難言。這麼看來,她之前和燕飛的舉動也是蓄意挑起他的懷疑,她算準了他會來搜,所以擺了一個圈套引他往下跳。
想通了這一點,黑鷹領悟自己是無法再回五行教了。光是竊盜這一項指控就可以令君無敵完全不相信他,況且莫雲兒還有諸多人證。
「莫雲兒,算你狠!」他陰沉的逼視她。
更狠的在後頭呢!莫雲兒冷笑。她先遣下眾侍女,命令她們帶那名方才被黑鷹扼住咽喉,已經氣息微弱的侍女下去休息,剩下她一人與黑鷹留在當場。
「你把她們都遣走,難道自認打得過我?」黑鷹嘲笑她的狂妄。
「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她平和回道。「可是加上他們就不同了。」話語問,樹叢中走出了萬盛年、燕飛及一干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