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尉菁
天祐突然感覺到自個身子一陣涼颼颼的,睜眼一看。
不得了了!他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他的被子全被他的新婚妻子給搶去,沒留給他一些些來遮掩他光裸的身子。
「嘿嘿嘿!你將被子全往你身上攬,那你夫婿蓋什麼?遮什麼?」他伸手想將被子拉過來,使盡力氣,卻發現他的娘子比他還倔,是一點點也不肯給他。
「你不是想藉機看我的身子吧!」天祐佯裝驚訝,調侃著青眉。
被子下,青眉的臉又是一紅。
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就曉得調戲她,他身子有什麼好看的,她又不是沒看過!
哇!青眉的臉又紅了!是啊!她昨天和他,和他——有過肌膚之親,嘩,完了,這下她真的是將他的身子全摸遍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愈想,她愈是羞,愈是羞,這被子便又裹得更緊。
「嘿!」天祐見她這個模樣,可緊張了。「你到底是想幹麼?你這樣會悶死自個兒的!」他可不想才新娶媳婦沒多久,便得當個騾夫。
「青眉?」他輕扯著被子。
「你不要理我。」她需要一個人獨處,以適應這初為人妻的滋味。
「青眉!」他生氣了,硬將整個被子連同她一起抱了起來。
天祐起身,站立在床邊,雙手抖著被子,「咚」一聲,青眉從被子裡面涼了出來。看吧!他總會有辦法讓她出來見人的。
「哇!」青眉一聲驚呼!快速地將雙手遮住她的身子。「被子還我!」她需要被子來遮蓋她「見不得人」的身子。
真是氣死人了,袁天祐這個混蛋傢伙像是存心跟她作對似的,將被子揣在手上,硬是不肯遞過來給她。
青眉氣憤的眼迎向他一臉的邪惡。
邪裡邪氣的傢伙,夠不要臉的。光著身子,還可以笑得這麼開心。
嘎!青眉突然倒抽了口氣。
他是光著身子的!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
她的眼迎視著天祐的以笑非笑,頓時手足無措,屆時,不知道該往哪擺的東西不只是她的手腳,這,還有她的眼睛。
青眉要自己的眼睛絕不能往那不該看的地方望去,但——她的眼睛像是有自主權似的,竟然偷偷地往天祐那光裸的地方直瞧。
該死!他全身一絲不掛,光裸的地方全身上下都是,害她得很費勁地將目光從他俊朗的臉蛋往下移,那是初生的胡胡,好性感;而後,是他結實的胸膛,好溫暖;再來便是他平坦的小腹,再來……她臉紅地咬住下唇,倒抽了口氣,昨天是……
「你在偷看我!」天祐笑開了那邪邪的桃花眼,好不得意。
「我,沒有。」她說謊。
「你沒有!」他向前了一大步,問:「那你的眼睛在看哪裡?」
青眉倒抽了口氣,身子又往後退一大步,她受不了天祐離她這麼近。
退後的身子,被床絆了下,青眉失重地往後一躺,倒在床上。
天祐又笑了,他的慾望明顯地往上竄爬。
他這個可愛的小妻子,他是永遠都愛不夠;他的手放開了被子,反手去抱住青眉。
他說:「以後我們都不要蓋被子了。」他自願當她一輩子的被。
「天祐。」矇矓中,青眉輕喚著天祐的名。
「嗯哼。」天祐很敷衍地悶哼了聲,整個精神是集中在青眉的秀色可餐中。
「你相信我愛的人是你嗎?」青眉嬌聲低問著那個直對「攻城掠地」的貪色良人。
「當然相信。」怎能不信。
「那麼——」青眉突然拉開自己與天祐之間的距離,她說:「明天你去跟徐家公子道個歉。」
天祐的臉明顯的陰沉下來。「你還惦記著他!」他的妒火已覆蓋住該有的理智,他不准青眉的心中另外有個人在,尤其是徐牧謙。他的好友。
青眉也火了,她咬著下嘴唇,猛力地想要推開天祐跨騎在她身上的身子。但,她一固弱女子又怎敵得過天祐的孔武,青眉使力了個老半天,還不見有什麼成續,性兩眼一瞪,冷睨了天祐。「不信我,又為什麼要說你信我是愛著你的。」
「你愛伐,卻更愛徐枚謙。」天祐幾乎是睹氣地開口。
老天!他把她對他的心想成什麼了?
是的,她當初是對徐牧謙有所好感。至今也仍然不變,但,那是僅止於一種欣賞;她欣賞他那總是為人著想的謙謙君子模樣,欣賞他豪爽夠義氣的爽快,也欣賞他眉宇間那份傲氣;但…:欣賞不是愛。她愛的是……是他,袁天祐,何以他不明白?
在青眉赳結的眉宇中,天祐知道自己傷了他最在乎的那個人了。他單手將青眉摟了過來,將她的頭深埋在他的胸膛中,他說:「對不起,我只是太在乎你,所以……」才讓妒忌凌越了理智,如此口不擇言。
「我要你去跟徐公子道歉,是因為他是你的好友,你不該為了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否絕掉你的好哥們。」青眉的手撫上他糾結的眉,她說:「請相信你的眼光、你的人品,我管青眉愛的人真的是你,徐家公子對我而言,只是欣賞,沒有愛。」
天祐抬起那雙受了傷的眼,定定地盯住青眉的雙眸,是清澄而無畏的。
她說的是實話,她並沒有愛上牧謙。愛上牧謙的是他袁天祐的假象。「我很傻的,是不是?」竟然去誤會青眉對他的愛。
青眉展顏一笑,她說:「我相信那也是因為愛,因為你愛我,所以才讓妒忌蒙蔽了你的眼。」
天祐捧起青眉的小臉,在她的頰上落下一吻,他說:「咱們倆一起去拜訪牧謙,告訴他我不該揍他那一拳。」
第十章
沒有!廚房沒有,大廳沒有,連蕩鞦韆的地方也沒有!這小妮子自從上次去了一趟牧謙家後,知道自己的腳已可以支撐力量後,便玩得更狂野,老是三天兩頭的讓他找不著人,這……太不像話了。
「管青眉!」你到底是跑哪兒去了?
天祐氣極敗壞地找遍了每一個地方,就是找不著他新婚妻子的影蹤。
他就相當的納悶,青眉的腳傷都還沒好,為什麼可以這樣隨亂跑、亂跳?天祐坐在新房中,打算來個守株待免。
守著這個窩,他就不相信還逮不著他的妻子。
他發誓,只要讓他逮著了她,他一定會好好地教訓她一頓,誰教她老讓他這個做老公的找不著她的人影。
「咚咚咚」一陣疾馳奔跑聲音!
不是他老婆;天祐十分確定,因為青眉的腳傷還沒好,此時她能不支著龍頭杖走,就已屬奇跡了,怎麼可能奔跑!
那麼是——
「姑爺!」蝶兒一聲驚呼,她沒想到姑爺這麼早就回府了,這下慘了,幫助小姐逃開管事耳目的她。此時竟自投羅網。讓姑爺逮個正著。
他就知道。知道在他們袁家會這樣沒規沒矩的。就只有管家的那兩位主僕。這都該怪他,當時管府要給青眉一個隨嫁丫鬟的時候,他就該拒絕,不該心軟地讓宋蝶兒進門。這下可好了,她進門沒看著青眉的一舉一動,這沒關係;但她連帶地跟著青眉胡鬧,不加以阻止,這他就很生氣了。
「小姐到哪去了?」
天祐已經盡量在抑止他的怒氣,但看在蝶兒眼中,姑爺他還是很凶啊!
「小姐,小姐——」蝶兒躡躡嚅嚅、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姑爺的表情定很凶沒錯,但至少他不會惡意地處罰下人,可是小姐就會,會將她所有的惡作劇對像轉移到那個出賣她的下人身上;這些慘事她從小可是看慣了,她宋蝶兒不打算當下一個受害人。
天祐冷森地開口:「如果你不說。那我會差人馬上給你選個夫婿,把你給嫁了。」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這管家的兩主僕都不想這麼早嫁人,真是奇怪;算算,這宋蝶兒可是跟青眉同年,都已經十八了呢,竟然還不大想嫁!
喝!姑爺好詐!竟然用這種方法來要脅她!
蝶兒的臉氣嘟嘟的,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婢女對主子所該有的態度;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便有怎麼樣的一個丫鬟!這樣可不可以算是青眉的調教有方。
天祐認輸了。「你可以偷偷地告訴我,然後,我再假裝是我自個想到的,怎麼樣?」夠委屈了吧,有哪個當主子是這麼徵求下人意見的。
「嘖,」蝶兒搖頭。「姑爺,你當咱們小姐這麼笨啊?她才不會真的以為你有這等通天本領找到她哩。」關於這一點,她宋蝶兒又相當沾沾自喜,誰教那個地方是她找到的呢。
聽她這麼一說,天祐的心莫名地耽憂起來;青眉從未去過的地方!又怕他知道!「她在哪?」
天祐的臉色壞上三分,大有那種——你不說,我便將你千刀萬剮之嫌疑。
「在咱們的牧場。」蝶兒被天祐突然轉陰的臉嚇壞了。
我的老天爺啊,小姐嫁到的是怎麼樣的一個老公呀?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在牧場!」心徒然一沉。「她在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