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要說愛我一百遍

第14頁 文 / 望舒

    紀寬不好意思地抬高雙眉,乾笑著。「別說得那麼恐怖,什麼吃了多少黴菌、腐敗物嚇死人了!」

    「你啊,錢都白賺的。」繞珍搖搖頭,笑歎道。「要知道,花錢才是一門大學問。買東西是為了提升生活品質,享受生活樂趣,不是堆在那邊等著過期丟掉。你呀,就是從小生活太富裕,要什麼就有什麼,才會這樣不經心。」

    他瞇眼看她。「你是為了數落我才這麼晚不睡的?」

    「被踩到痛處了呀?!」朝他吐舌,她扮了個鬼臉,咕噥著。「沒、肚、量。」

    「繞珍,你在說什麼呀?」

    「沒沒沒!」他唇際的笑容俊魅得太危險,還是快溜唄。「我當然是為了要打JoJo的毛衣交作業嘍。」繞珍邊說,邊往客廳移動。

    「嘎?那是要給JoJo的?」紀寬從餐廳一路追殺過來。

    「是啊!聽說今年會是冷冬,我當然要替JoJo準備好御寒毛衣呀。」她說得理所當然。

    在她心目中,原來一隻絨毛熊寶寶,都比他還重要?

    撇嘴沈默,紀寬故意表現出悶然不樂的模樣。

    他的模樣令人發噱,繞珍忍不住伸手在他頰畔劃了兩道。「羞羞臉,這麼大的人還在爭風吃醋。」

    「我沒有,我跟誰爭風、吃誰的醋啊?」

    「那就要問你嘍!」她吃吃地偷笑,人已經窩進沙發上的暖被。

    繞珍正拿起未完成的毛衣打算繼續趕工,沒想到,那傢伙的手腳快得很,居然也鑽進來了。

    「喂,這樣很擠耶,你」

    她抗議的話還沒說完,紀寬整個人就住她身上壓了過來,並用兩臂阻絕了她所有的逃亡路線。對準了她使壞的嘴唇,他發動熱辣辣的攻擊,輕咬、深吮、戲逗、玩蹭,非教她放下手裡的東西不可。

    被這麼濃熾的氣息、親密的接觸撩撥,繞珍完全失去抵抗慾望的能力,只能依由著沈溺。當她的雙手情不自禁地撫上他的胸膛,她已經宣告投降。

    勝利者,卻不是紀寬。

    繞珍率真的回應,簡直就像在他身上放火。只要她一個輕輕的摩掌,他就覺得整個人都發燙,溫度不斷飄高,連喘息都濁重了。

    事實證明,她越不掙扎,他淪陷得越快。

    在即將滅頂之前,紀寬稍稍拉開兩人距離,用僅存的理智逼出了問。「要嗎?繞珍,你真的要嗎?」

    這是在結婚前就先溝通好的,除非她同意,否則他絕不越雷池一步。

    眼看他情慾氤氳的眸光,感受自己節奏失速的心跳,還有因強烈渴望而微顫交疊著的兩副身軀,舒繞珍企圖用理智來回答,但除了慾望的聲音,其他的,她全聽不見——

    她要、她要、她要紀寬。

    瞅著他,綻笑,那是火一般的絕艷;這次換她先出手。

    繞珍主動采向他的唇,勾續他未褪的激情,這次,換紀寬無法招架,性感的低沈呻吟頻頻在喉底滾沸著。

    不過,她也沒在下半場獲勝。

    當他的吻落在她光裸的肌膚上,就像筆尖一點觸到紙箋便立即展開書寫般,連續著、連續著、連續著,密密不輟。她的身,成了他情思馳騁的扉頁,而今,斐然成章。

    這場競逐裡,真正贏家究竟是誰?

    是慾望,還是戴著慾望面具的愛情?

    「喂,紀寬,我跟芳姊在你公司右邊巷子裡的那家『左岸咖啡館』,收工以後打個手機給我,如果這邊還沒結束,你過來找我好不好?」

    她知道紀寬正在主持皇霆集團的季會報,於是在他私人手機留了話。

    看她收線,杜芳岳微笑道:「不錯,聽起來很像是一般夫妻。」全世界除了她和紀寬外,知道這樁婚姻內幕的就只有杜芳岳了。

    「芳姊,你這個說法,好像我和紀寬原來是多奇怪的夫妻。」舒繞珍嘀咕著。

    「我知道,這樁婚姻是你的選擇,你也向來獨立,原本我是不想多說什麼,不過,既然現在你和紀寬走得順利,說出來也就沒什麼關係吧。繞珍,其實,你這樁婚事,讓我擔心極了。」

    芳岳頓了頓,才繼續道:「繞珍,你很聰明機靈,也很擅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在團體裡你總是很吃得開,但有極少數、被你放進心裡面的人,你對他們哪,簡直是誓死效忠。譬如我吧,我只要一想到每次面對連家時你是如何捍衛我,我就知道我擁有這種特殊待遇。而你和紀寬的婚姻是以『利益條件互換』為起點,會讓我擔心要是你哪天開始將紀寬放進心裡面,但他卻辜負了你,你受的傷一定很重。」

    感動滿滿,卻又有些不好意思,繞珍笑了笑,說:「不會的,芳姊,我不會這麼笨笨地、隨隨便便地就把別人放進心裡面,你放心啦!」

    「你就是這樣,我才特別擔心。」芳岳啜了口玫瑰花茶。「自從你決定拋棄過去的陰影,一直以來,你把自己保護得太好了,能進到你心裡面的人很有限,這些人也沒讓你傷心失望過。我怕要是出了什麼意外的狀況,你反而比一般人更不知所措。」

    「芳姊」原來,芳姊暗地裡為她想了這麼多。「謝謝,真的謝謝。」

    「我好像太多話了。」芳岳搖搖頭。「唉,結婚後變得越來越婆婆媽媽了。」

    即使那是芳姊自我調侃的話,愛與被愛的幸福永遠無法藏匿呀。芳姊和Yang的感情,從過去到現在,她看得很清楚。

    「一定要幸福哦。」芳岳語重心長地說。

    「我知道,我會的。」說到這,繞珍忽地笑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日劇的影響,還是現實裡不幸福的人實在太多了,這幾年,我老覺得『幸福』這個詞彙氾濫得有些噁心。怎麼說呢,我覺得『幸福』就好像是從帽子裡跳出來的兔子,很多人以為是神奇的魔術,實際上不過是人造的騙術罷了,會去相信那些的人呀,都把生活看得太夢幻了。」

    「不過,我現在約莫可以體會,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想得到『幸福』,或是喜歡祝人家『幸福』,因為,我也開始希望自己能擁有這個氾濫得噁心的東西了。」

    真的真的,她也開始想得到「幸福」了

    遲遲等不到他的電話,讓她覺得好奇怪,難道,紀寬沒聽到留言?

    「這麼晚了,騎機車多冷哪,乾脆今天住我家,怎麼樣?」芳岳提出邀約,她和楊則堯的新家就在這附近。「打個電話跟紀寬講一下,應該就行了吧。」

    「唔我看,還是下次吧。」她想見紀寬。

    「那好吧。」芳岳也不強迫。「那你現在呢?要去找紀寬,還是回家?」

    「應該會去公司看看吧,難得會在這附近出沒,既然來了,就去找他嘍。」

    「要不要我陪你過去?」

    「沒關係啦,芳姊還是回家吧。還有,回家不要再加班嘍!」她真希望,芳姊那工作狂的個性,已經教Yang轉了過來。

    「我知道,現在得多替則堯和寶寶的未來想一想,我不會太操身體的。」

    「等等、等等!」繞珍瞪大了眼,急問:「則堯和什麼?」

    「寶寶啊。」芳岳暖暖地笑開。

    「太好了!先說先說,我要當寶寶的乾媽。」繞珍一把抱住芳岳,興奮得又笑又叫。「還說什麼婚後變得婆婆媽媽,根本就是要當真正的媽了嘛!真是的,剛剛聊了這麼久,芳姊都故意藏著不說喔。」

    芳岳指著繞珍。「以你這種反應,我哪敢在店裡說,非把其他人嚇壞不可。」

    「說得也是,嘿嘿,芳姊不愧是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哪。」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不過,我還是要自我推薦一下。讓我當寶寶的乾媽應該很不錯才對,一來我絕對會很疼寶寶,二來嘛」

    「這個乾媽很有錢。」芳岳含笑接口。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繞珍直點頭。「有錢,真的很重要啊!」

    「不必自我推薦,寶寶生了之後,你是當然的乾媽。」芳岳給了她想得到的答案。「不過,別淨說我,你現在也是已婚婦女,可以光明正大跟紀寬生個寶寶呀。你這麼喜歡小孩子,又有足夠的時間和經濟能力,養一窩小孩都沒問題。」

    生個寶寶,她和紀寬的唔,聽起來很不錯啊。

    繞珍已經開始好奇,她和紀寬的寶寶到底會長成什麼模樣?會跟他爸媽同樣,賊得像只小狐狸嗎?

    再打了幾次紀寬的私人手機和辦公室電話,都沒人接聽;舒繞珍轉打家裡的電話,同樣沒人回應。

    怎麼會這樣?

    入夜的台北城好冷好冷,她兩隻手插在口袋裡,在大門口前來回走動,一邊盤算現在該怎麼做。其實,她大可以騎著豪華25回家,只是

    不曉得,她就是想見他,來到這裡,就是想見到紀寬。

    往大樓內瞧了瞧,有保全公司的警衛鎮守著,明知他們應該不會知道紀寬的行蹤,她還是決定上前一試。

    「總經理還在不在?這我們哪會知道,我們做保全的是維護這幢大樓,又不是總經理的私人保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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