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宛宛
江君被他的表白擾亂了心緒,竟忘了推開他火熱的擁抱。她低下臉龐,一任眼眶中的悲傷化成淚水流下。
那眼淚竟是酸的,酸到心坎裡、酸到她想嚎陶哭盡所有的眼淚。
她揪住他胸口的衣襟,把臉頰緊緊埋在他的胸口上,給她一點點時間享受他的懷抱吧!以後便是日日也不得相見了,她不要他看見「她」……。
「你……哭了?」恭成人屏著氣息問道,雙手輕撫著她的背。
「沒有。」她想眨回淚水,卻感到淚水不受控制地滑下眼眶。
「有。」恭成人伸手碰觸她的臉頰,愣愣地看著手上那濕潤的水滴。他俯下頭將下頜置於江君的頭頂,狠狠地摟住她的身子。「你這一哭,我更不會讓你離開了!」
「你親口答應我和媛媛的婚事的!」江君一驚,用力地撇開頭,急亂地想推開他的身體,卻在慌亂間打翻了一旁的茶水,弄濕身上的衣服。
「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婚禮就在明日黃昏時分,我這新郎倌可不能受寒。」江君藉機站起身,扶正茶杯,拂去衣服上的水漬。「你還不出去,難道真想要我穿著濕衣著涼嗎?」
不該再有牽扯的。
「我看不見,你忘了嗎?」恭成人固執地坐在原處,打算等江君換好衣服,再逼問個詳細。
江君瞪了他一眼,起身下榻。匆匆在衣匣裡取出長衫,心想他既然看不見,也就沒費事拉開屏風。
她脫下灰色的外袍,卻發現連底衣也沾了些淺褐色茶水。於是便連底衫也一併換下,只是底衣才褪到一半,便聽見恭成人痛苦地大叫了一聲。
「我的眼睛……好痛!」
江君著急地跑到他身前,未曾扣上的衣衫前襟是敞開著的。
恭成人扣住她的肩,把額頭抵向她的頸間,眼睛卻直盯著她裹著白色布巾的胸口。
他沒看錯,江君的胸口真的受傷了!
他瞇起眼,還未細看,鼻間已然聞到一股柔和的女子氣息。他一楞,心中頓時百味交雜,難道江君是女的?
心裡的期待讓恭成人的呼吸粗重了起來。
「你的眼睛怎麼了?讓我看看!」她緊張地伸手握住恭成人的下顎,身子亦不自覺地貼住他的胸口。
「待會,讓我休息一下。我一抬起頭,眼睛便像火灼一樣的疼痛。」他故意說謊,手掌順勢滑向江君肩頭的肌膚。
柔軟冰涼。
恭成人低眼一覷,江君胸口的白布纏得極緊。但隱約間仍有些起伏。而那極纖細的腰身。也只證明了一件事——
江君是個女人!
他猛然抬起頭,正好看見江君一臉的擔心。
心中的悸動讓恭成人一時之間無法言語,大手捧住她的臉,心中翻攪的是何種情緒,他已不想去分辨。
他只知道自己再也不會放手讓「她」離開!
「你是女的,你有女人的味道,別再用樊冷蝶舊衣服的那一套來蒙騙了!你身上如今只剩這塊布巾。」恭成人伸手就要去扯那白色布巾,他一定要證實江君是女兒身。
江君聞言一愣,來不及阻止他的手飛快地扯下那塊白布。
雪白的雙峰登時映入恭成人渴望的眼簾中!
江君急忙用雙臂環住自己,他卻不允許她再隱藏住自己,低頭用雙唇吻著那道被布巾勒出的紅痕,惹得她白皙的胸口又是一片粉色。
「為什麼要騙我?」恭成人抬起頭,將她的身子緊困在他的胸口,明亮的黑眸炯炯有神地看著她。
「你的眼睛……」江君又喜又驚地開口,感到雙頰的燙得幾乎燃出火來。他全看見了嗎?她的目光緊扣住他烏亮的雙瞳。
一個人的眼睛如此有神地看著她,不可能看不見!
「你看得見了。」她激動地捉住他胸前的衣襟,喜悅充滿了她的胸口。
「是的,我看見了,看見了江君是女的。」恭成人緊盯著她的五官,這清淡容顏正是他所希求的啊!「你騙了我。」
「我並不是故意要如此的。」她驚惶得想解釋,無心理會他的手指正在她赤裸的上身一寸寸地探索著。
「你騙了我總是事實。」他勾起她的下顎,胸口的火熱狂喊著想得到她的念頭。「說!兩個女人如何成親?」
「我不會真的和媛媛成親……啊!你別這樣!」江君低呼出聲,被他狂風般的熱情捲去了所有語詞。
「你的確不會和朱媛媛成親,你是我的女人。」說完,恭成人打橫抱起她,走向那張貼了雙喜字的床榻。
「別這樣……」江君掙扎著想從他懷中逃脫,卻只是讓自己承受更多深吻及令人喘息的愛撫。
「我偏要!你欠我的!」他著迷地看著她迷濛的雙眼,再度吻住她柔軟的香唇,火燙的雙手探索著那讓他狂喜的柔軟雙峰。
一整晚,他不曾讓她的身子離開過他的雙唇。雙手……
第十章
第十章
原來大家都認定江君是個厲害角色。沈拓野、秦穆觀、官法昭彼此互看了一眼,心中皆是一陣苦笑。
看來沒有人願意讓自己的另一半單獨見到江君。
「他們兩個人……睡在一起。」第一個衝進房間找江君的朱媛媛尖叫著衝出房間。
「兩個男人睡在一起不用這麼大驚小怪,你昨晚不也膩在冷蝶姑娘身邊嗎?」秦穆觀心中大驚,臉上卻強作鎮定。不會的,恭成人不會做出這種糊塗事!
「可是他們沒穿衣服啊!」朱媛媛又窘又急地拉住秦穆觀的袖子,急得直想流眼淚。江君被欺負了嗎?
「那可真要瞧瞧了。」官法昭伸手推開門,任何刺激的事都會引起他的興趣。古蘭若想阻止他,他卻長臂一伸,乾脆擁著她進去。
「誰讓你們進來的!」恭成人長被一卷將江君擁在被褥之間,燃燒的黑瞳裡有著被干擾的憤怒,他瞪著一屋子的人,狂怒地嘶吼道:「全滾出去!」誰准許他們來干擾他和江君的!
「原來恭莊主才是最捨不得江大夫成親的那個人。」」官法昭邪邪一笑道。
江君紅著臉,把身子蜷縮成一團,根本沒有勇氣抬頭面對這些人。昨晚太胡來了,她竟然睡到日上三竿猶不自知,男女之事原來是需要耗費那麼多的力氣。
要她如何向冷蝶、蘭若、媛媛說明真相?
江君低著頭,裸露的手臂正要舉起攏住凌亂的發。恭成人將她整個人推到身側,不想讓其他人看到她女性化的一面。
「你怎麼可以對江君做這種事!」樊冷蝶一見到江君裸露的肩頭,氣憤不已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就要丟向恭成人。
「冷靜一點,聽聽恭主怎麼解釋。」沈拓野取下她手中的杯子,語氣沉穩地說。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床榻上的兩人身上。
恭成人無限寵愛地用大掌捧住江君的臉,眼中的溫柔幾乎將她融化。他溫柔地朝她一笑,憐惜地看著她眼眶周圍的疲倦痕跡。
他不理會身上的被子滑落,只是更仔細地把江君裹得密不通風。
恭成人看起來旁若無人,然而一旁的人卻因為他所表現出的似水柔情而驚愕不已。
「你快說啊!你為什麼那樣對待江君?」
朱媛媛用力地跺了下腳。
「江君是女的。」恭成人摟著江君的肩,朗聲道。
「為什麼不早說?感謝老天!」秦穆觀鬆了一大口氣,和其他兩個男人釋懷地笑出聲。
然而另外三個女人卻神情各異地說不出話來。
樊冷蝶一臉的震驚,雙手緊握成拳;古蘭若伸手輕捂著嘴,身子輕顫了下;朱媛媛則掉了一顆眼淚,雙手緊拉著衣襟,半天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江君紅著眼,看向那三個與她相處了十年的人。「我並非存心——」
「大夥同甘共苦,有什麼事不能說的?」樊冷蝶怒不可遏地質問。沈拓野握住她的手,安撫著她的怒氣。
「你騙了我們十年。」古蘭若低聲地說,官法昭皺起眉頭摟她入懷。
「你……壞人!」朱媛媛捉著泰穆觀的手哭得淒淒切切。
「我也不想騙你們,只是時勢所逼。」江君急著想起身解釋,可是被子下未著寸樓的她被恭成人緊摟在胸前,動彈不得。
「是我不讓江君告訴你們的,要怪就怪我吧。」連秋月自門外走入,走到榻邊拉下了紗帳。「你們兩個先把衣服穿好吧。」
「師父,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樊冷蝶惱火地質問。
「一群女子行走江湖,總會有不方便之處,所以我讓江君從小就穿男裝。而為了讓江君具備男子的意識,也為了讓她成為一個不讓人懷疑的男子,我沒有把實情告訴你們。如果江君以女子的身份跟你們一起生活,那她根本沒法子扮好男子的身份,她會在不自覺的小動作中流露出女孩的姿態,那樣的她容易陷入危險。」連秋月盡力地解釋著,希望她們能夠原諒江君。
「你為了復仇而犧牲了她。」恭成人瞇起眼,扶著江君的手走下榻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