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婉婉
知識希顏沒發覺自己偶爾仍會露出孤獨的眼神——當她靜默時,這點讓雷傑更加心疼,他更是竭盡所能地以愛意將希顏包圍,因為他知道希顏不是不在乎外面的風風雨雨,她只是選擇忽略。而為了她似水般體諒及忍讓的柔情,說什麼他都要解決華莉莎的事!
這一晚,凌希顏換上了白色絲緞的洋裝,準備了燭火、佳餚等待雷傑,因為這是最後一晚!明天,她和雷傑就將在不同的地方過著不同的生活了!
雷傑一進門,詫異地看到室內明亮的燭光與一身美得迫人的希顏,他關上了門,擁住了希顏。「今天是什麼日子?」
凌希顏露出有些寂寞的笑臉,努力記住雷傑的每個表情,「別了!雷傑。」她在心中說道。拉住雷傑的手,將他引到餐桌前,凌希顏拿起冰桶中的香檳,打開了,倒入鬱金香型酒杯後,啜了一口,而後將芬芳的水果香氣息送到雷傑口中。
雷傑覺得醺然欲醉,耽溺在希顏的纏綿感情中。他扶住了希顏的頭,用深情扣住了她柔軟的唇舌,一場晚餐很快就轉變為凌希顏的誘惑饗宴——每一口食物的入口都充滿了強烈的慾望。最後凌希顏坐在雷傑膝上,舔去了他唇角的奶油氣泡後,這一場晚餐轉變成情愛的糾纏,情愛的戰場由餐廳移至臥房。
隔天清晨,雷傑直覺地轉向右想擁住希顏,但伸手卻撲了空。雷傑心中一驚,他幾乎不敢去正視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他迅速地起身,看到書桌前一封信箋,一股痛苦的浪潮覆住了他,他沒有勇氣,他不敢伸出手去拿起。
緩慢地走到桌前,雷傑木然地打開信箋,凌希顏清秀的字映入他眼簾。
愛你愛得太多,多到連想都不願去想事情的真相。雖然我還是搞不清楚自己,但這段夢境般溫柔的時間,我會記得!你在我耳邊的低語,我會記得!只是為你而笑、為你而哭的日子都過去了。毋需難過,就讓相愛一直停留在光陰中吧!
沒有力氣思念你的希顏
自從希顏走後,雷傑幾乎陷入瘋狂中,他狂亂地尋找每個希顏可能會去的地方,他甚至放棄了工作,讓自己沉沒在痛苦中。得到幸福後,又失去幸福是最最殘忍的是,他寧願從來不曾擁有過。
為了希顏,雷傑放下了自尊,去乞求凌勳告訴自己希顏的下落,但卻在凌勳的怒氣中被打傷,因為連凌勳也完全和凌希顏斷了音訊。
在數天無分日夜的找尋後,雷傑頹喪地幾乎想自殺,但父親的話一棒子打醒了他。
看到雷傑酩酊大醉的委靡雙眼,雷平國痛心而憤怒地甩了他一巴掌,「你給我醒醒!」
這個一向堅強的兒子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清醒更痛苦!你別管我。」雷傑捂著被甩巴掌的臉低聲地說。
「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了希顏的消息,你這個樣子怎麼挽回她。」
雷傑用力地拉住父親的手,激動地問:「有希顏的消息了嗎?快告訴我。」
雷平國歎了口氣,「我們想也許希顏早已不在國內了,所以請熟人查了出境記錄,結果發現希顏已經到美國了。」
「美國。」雷傑口中喃喃地自語。希顏真的決定完全地遠離自己了嗎?連台灣都不願待下來了嗎?「我到美國找她。」
「美國那麼大,你怎麼找?而且她可以再轉機到其他國家啊!」雷平國看著這個癡情到讓他心痛的兒子,「白奇已經到美國,委託華虎幫他追查。只是希顏受過訓練,她掩飾了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跡,連你凌叔都不知她人在何方。」
扯過了雷傑,雷平國將他拉到鏡前,「你看看你自己!像個鬼一樣!你這樣能做什麼事,你這樣就能解決華莉莎的事,找回希顏了嗎?你這樣對得起為你擔心奔走的白奇和其他朋友,你對得起我嗎?醒過來啊!孩子。」
於是,在父親的紅眼眶中,雷傑恢復了正常的生活,他更投入與工作,讓自己麻木,只是他整個人都失去了以往那種熱愛生活的動力了。
這一天是除夕,白奇自美國回來,同時他派去調查華莉莎的事也有眉目了。此時,衛洋平、妮妮和白奇都坐在雷傑的客廳中,等著他梳洗出來。
「雷傑,今天還好吧!」甫回國的白奇關心地詢問。
「如果你覺得像具行屍走肉叫好的話。」衛洋平有些無奈地說道。
「白奇,情況樂觀嗎?」妮妮朝白奇手中的檔案點了點頭,急於知道答案。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什麼好消息、壞消息?」雷傑自房內走出,衣著雖整齊,但卻掩不住眉宇間受折磨的神情。
「華莉莎的孩子不是你的!她的婦科醫生被收買到泰國度了一個月的假,我找人在泰國把他揪出來的。華莉莎的預產期在十一月初,你最後一次和她發生關係是在一月初,而懷孕時間是九個月又十天,所以她的孩子肯定不是你的。」
雷傑拿起了桌上的玻璃被往地下砸去,「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她昨天還打電話來想跟我和解,真是不知死活!我要找人反告她誹謗,告到她無法生存!」
看著雷傑悲慼中又含著震怒的表情,屋內的人都不作聲,因為他們知道雷傑需要發洩。
許久後,妮妮才走過去輕拉雷傑坐在沙發上,她溫柔地說:「好了,一切都過去了,我想華莉莎會得到她應有的報應。」
「都過去了!」雷傑苦笑,「的確都過去了,我和希顏的感情也都過去了!白奇,你的另一個壞消息呢?」
白奇歎氣說道:「我無法得到希顏的消息。」
「為什麼?你不是要華虎幫忙了嗎?」雷傑沮喪地說。
「是的,可是在美國我們的管道還不是那麼暢通,再加上希顏是存心消失的,如果她使用支票、信用卡,我們還可以得知她繳款之處,但是目前為止,希顏根本沒留下這些記錄。」
看著雷傑又垂下的肩,衛洋平走了過去,雙手扶住雷傑的肩頭說道;「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找到凌希顏的。」
「但願如此!但願如此!」雷傑悲傷而無力地說。
第九章
夏日的午後,日本名古屋的「鶴舞公園」中有一對身材高窕的男女,正推著娃娃車經過大理石噴水塔。噴出來的水滴,偶爾會落在娃娃車中嬰孩的面頰上,只見嬰孩張著黑色的大眼,舉起雙手去觸摸那些飄散在他臉上的水珠,然後發出骨碌碌的快樂笑聲。
看著嬰孩純真的笑容及無邪的表情,這一對男女相視笑了一下。沿途經過的路人無不投以欣賞的眼光——男的身高約莫一百八十公分,俊逸非凡,眉眼間淨是灑脫的神韻;女的則是一頭如絲的秀髮,配上溫潤如玉的絕色面容;就連那個小小的嬰孩,都有著明亮大眼和嬌好面容。
「你告訴爸爸了嗎?」男子低頭認真地對女子說。
女子皺了下光潔的額,柔緩地說:「爸很生氣!」
「當然了,你經過了這麼久才和他聯絡。」
「我知道我很不孝、很自私,但我實在很怕。怕爸爸不諒解我的行為,更怕那個人經由爸爸找到我,我不能冒險。」
「那現在又為何決定告訴爸爸了呢?」男子疑惑地問。
「因為爸的身體。我不想再讓他擔心了,而且已經過了一年多,我想一切都該平淡了,雷傑也不會找我了!」
這個低著頭有些哀愁的女子正是凌希顏。一年多前,她留下一封信遠走美國,在美國只待了三天,便轉往歐洲數國,以掩飾怎麼的行蹤。數個月後,她懷孕的徵兆越來越明顯,體能也大不如前,她來到了日本的名古屋,找到在日本學習武術的小弟——凌如淵。
在凌希顏的堅持下,凌如淵並未把她的消息告之父親。只是搬離了宿舍,安頓希顏和自己住進一棟獨門獨戶的二樓洋房。且在凌希顏的要求下,幫她找了個店面,開了一間充滿異國風味的小咖啡館。小咖啡館的熱帶風味加上凌希顏特製的蛋糕、餡餅,很快地就在名古屋小有名氣。
在孩子滿六個月時,凌如淵告之父親身體狀況不佳,滿心愧疚與思念父親的凌希顏,打了一年多來第一通電話給父親。
「爸爸對於奏凱的事怎麼說?」這個陪在凌希顏身旁,幾乎所有居民都認為是凌希顏先生的男子就是凌如淵。為了保護凌希顏的名譽,避免她受到日本排斥未婚生子的偏見影響,凌如淵也從不拆穿謊言。
「大罵雷傑一頓。」事情雖然已經過去這麼久,但只要一想到雷傑,她仍然有感覺。「後來就開心地直問奏凱的事了,還馬上訂了機票,說這個星期五就到了。」
「爸有沒有說雷傑的那件事後來怎麼了?」
「他要說時被我阻止了,既然已決定分開,就不必知道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