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宛宛
「又想逃開嗎?」
「逃什麼開?我做人光明磊落,幹嘛要逃。」驕傲的眼馬上迎上他,不受大腦控制的嘴則冒了句,「你剛才聽到了多少?」
「你說′我愛他′的時候,我就進來了。」
「我神智不清、胡言亂語,你不用當真啊。」她臉上開始冒熱氣,想起剛才那些話突然覺得肉麻的很。
「如果我說,你應該早把那些話告訴我呢?」桑文生俯低身子,將臉龐逼近她,在她整個人全貼到床扳之時,他的唇一語不發地佔據了想念許久的櫻唇。
衛靜雲命令自己不許回應他熱烈的長吻,腦子卻全失去了控制的能力,她知道自己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知道自己的頭頸採取高度配合的姿勢與他擁吻、知道自己的身子因為他的碰觸而泛起一波波的激情
不可以!她的大腦下著命令,她的唇卻在他的唇中溢出一聲呻吟。
哎,誰要她腦震盪呢?衛靜雲輕喟了聲,放棄所有掙扎。
桑文生流連在她的柔軟中,勉強拉回他幾乎把持不住的身軀,隔壁床尚有個中年婦人,總不好在這裡「公開演出」吧!
「等你出院。」他的唇舌吮過她的耳垂,誘惑地低語道。
「不要臉。」衛靜雲反射性地啐了他一口,然後很羞恥地發現自己的手早己鑽入他的衣襟。
她忙不迭地收回手,把手藏到身後,眼不亂為淨的標準鴕鳥心態。
「有沒有什麼話要告訴我?」他抬起她的下顎。
「你不是都偷聽完了?」她回嘴,鼓了敲臉頰。
「你對我的個性倒是猜得很準確。我的確會為你隱瞞事情的真相而遷怒於你,但是如果你在一開始時就把你剛才告訴古君蘭的那些話告訴我,我不會發那麼太的火。」桑文生嚴厲地盯住她的眼睛。
「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保護自己!伶牙俐齒的你卻比誰都容易受到傷害,所以一碰到可能傷害到自己的事,你就習慣性地把所有事都悶在心裡,以為這祥就可以全身而退。」
「我沒有。」她直覺地開口反駁,握緊了拳頭、眼瞳惱火地蹬視他。他為什麼要把她說的那麼自我中心!
「信任我是那麼困難的事嗎?」他包裹住她的手掌,把她僵硬的指頭逐一拉開。「什麼都不說,我們就只能猜測彼此的心思。七年的時光還不夠浪費嗎?」
「說了又怎麼樣?反正我們又不可能在一起。」她抽回自己的手,倔強地回視著他。
「為什麼不可能在一起?」
「反正就是不可能。」
「你瞧,你又在保護自己了。把心裡的真實感受說出口有這麼難嗎?我可以忍受你與我不盡相同的生活習慣,卻不能同意你每次都把垃圾往心裡堆。」桑文生堅決地扳住她的肩頭,語氣已有些憤然。
衛靜雲交叉著雙臂,閉上眼,緩緩地開口道,「說了又能怎麼祥?不說出口心裡最少還懷抱著一個希望。」
「你的希望是什麼?」
「我希望和你在一起。」話脫口而出。
「這個希望並不難實現,我們現在不正在一起嗎?張開眼,小辣椒。」他將兩人的十指交握。
「我改名了,現下叫小烏龜。」她張開眼,看入他的雙眼之中。「一切會那麼容易嗎?我們倆再怎麼衡量都搭不到一塊,所以我才擔心啊!而你會原諒我之前做的那些事嗎?」
她難得地有些悲情。
「我來看你就代表了我們還有無數個七年。同時也
請你原諒我在美國對你的不良態度,我一向不太能適應新的改變,你瞭解的對不對?」他將她有些飛亂的發撥整至耳後。
「我的生活習慣和你非常不一樣。」她把棉被翻起來,讓裡頭的凌亂呈現在他的面前。
「我和榆洋會盯著你,而我們的床上絕對不會有這些東西來干擾我們。」出乎她意外地,桑文生朝她眨了眨眼,很俏皮的動作卻讓她飛紅了頰到耳根。「我在台灣,你在美國。」
「你有三個月的寒暑假可以來找我,我也可以接受台灣方面的邀請進行每年三個月的醫學示範及教孛。其餘的半年時間,就當成我們彼此懷念的時間,也許哪天你以寫作為正職時,你會願意到美國來陪我,對不對?」桑文生攪住她的肩,溫柔地說。
「如果問題這麼簡單就解決了,為什麼七年前我們會達不到共識?」她困惑地眨眨眼。
「因為當時的我們都只想到自己,沒有人願意妥協,而且沒有一對熱戀中的人是願意分離的。但是,對我們面言,經過七年的分離,只要能有半年的相處時日,就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衛靜雲嘗試地勾起一邊唇角,卻發現自己的笑聲止不住地溢出口。她衝進他的懷中,搗亂似地弄皺他的白襯衫。
「好高興哦!事情都解決了,我可以睡個好覺了!你不會再跑到我的夢裡瞪我了!」
「傻子。」桑文生拿掉她差點滑出臉龐的眼鏡,拍拍她的背。「沒多少肉了,體重還拚命往下掉,出院以後得定期吃維他命,把身體養好。」
「你真的不生我的氣?」她突然抬頭,擔心地問道。
他搖搖頭,輕描淡寫地說;「以後心裡有事別總是擱著,提出來討論。事情不會有你想像的那麼糟。」
「提出來討論,如果一直找不出共識,一直吵架的話——」
「媽媽!不好了!爸爸出車禍了!」桑榆洋的聲音一路從門口傳到房內。
「出車禍?」靜雲睜大眼蹬著桑文生,哈哈大笑了起來,「你是桑文生的靈魂嗎?」
桑文生一攤手,坐在她身邊,靜待後續發展。
他們兒子像消防車急著救火一樣地衝進了白屏風內,頰上還掛著兩行清淚。
「媽媽,爸爸他——」榆洋的嘴巴張的其大無比,
「爸爸,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美國嗎?」
「榆洋,過來。」衛靜雲很母性地微笑,兒子卻打了個冷顫。
桑榆洋委屈地挨到桑文生的旁邊。「幹嘛?」
「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舅舅。」小嘴進出兩個字。
「誰幫你點眼藥水啊?」兒子不掉眼淚的。
「外婆。」桑榆洋嘀咕了兩聲後,目光在爸媽之間流轉,「我也不喜歡說謊,我只是想你們在一起。」
「我們會在一起的。」桑文生拍拍兒子的肩膀,拉住衛靜雲的手。
「真的嗎?你們兩個不會再吵架了,好棒哦。」桑榆洋嘩然地笑開了來。
「這點我是不敢保證啦。」衛靜雲乾脆老實承認。
沒人和她鬥嘴,她會先悶死!「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你會有個比較正常一點的家了。」
「就是那種媽媽圍著圍裙做早餐、爸爸在旁邊幫忙的家嗎?」他小時候看到圖畫書時,就一直羨慕那樣的家庭。
「我想你的夢做到今天就可以了。」桑文生用眼神調侃著廚事、家事樣樣不通的衛靜雲。
他可不想家裡變成焚化爐!
桑榆洋看了眼從媽媽床沿掉下的一條巧克力,很成熟地下了個結論——
「唉。我想也是!」
——愛情總不能盡如人意,桑文生與衛靜雲的故事中依然上演著爭吵,只是每一次的爭吵之後,他們更瞭解彼此,也更相信了一件事——
他們就是彼此所要尋覓的另一個半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