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夙雲
慢慢地,他暖和多了,起碼不會全身像冰塊似的。
宋欣貼著他,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感受。
她對男人並不陌生,特別是她家裡有五個英俊魁梧的弟弟,每個都和父親宋咒凡一樣,是會令女人為之瘋狂的男人中的男人。
她早習慣看著弟弟們穿著內褲在走廊上走來走去。
但她只是瞧,可不曾真正「touch」過,更不可能知道那種滋味。
可現在她卻真真實實地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她好想碰碰他的胸膛,甚至想用唇親吻他的乾燥皮膚,她想像,那會是什麼樣的味道?
她的臉戲得像熟透的蘋果。天啊!她怎能想入非非呢?
這是天大的錯誤,她可是名門閏秀,絕非不正經的娼婦……想著想著……
她的身體漸漸鬆軟下來,很自然地躺在方楚的懷裡,似乎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因為,他們顯然是如此的契合。
或許他說得對,男人和女人本來就是一體的,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愛死了這種感覺。
一絲奇異的想法掠過心頭,彷彿有個聲音正告訴她,方楚就是這世界上碩果僅存的「好男人」。
「欣欣,你好熱,」他孱弱道。「又好軟!」他實在好想碰觸她美麗迷人的胴體,只可惜此刻他的四肢無力。
「你……你還怕我嗎?」她把小臉埋的在他的健胸上。
「對你……我不會。」他似乎用盡全力說,然後他的頭一偏,宋欣清楚地聽見他微弱的呼吸聲。
他睡著了,這下宋欣也放心多了。
他身體已無大礙。
她珍惜這一刻,躺在男人的懷裡真好,她會永永遠遠的記得,方楚所帶給她的感受。
她甜美地笑著……
???
陽光從窗簾的隙縫處直射入方楚眼中,他醒了。
可是他不敢移動。
因為,宋欣趴在他身上,當他是個「超級抱枕」般地緊緊繞著他的手腳。
他有這麼軟嗎?像枕頭被單裡軟綿綿的棉花絮?否則,宋欣怎麼睡得這樣熟?
他不是應該很剛硬?這一想之下,他能感覺自己真的亢奮起來,生龍活虎的頂立,糟糕!他是個成熟的男人,千萬要穩住自己,不能出醜。
她身上傳來淡淡的體香,這原始的奶香味,真是好聞極了。
他嘗試把雙手舉起來,想摟住她的腰,誰知宋欣反而更往他身上蜷縮,她的右手一翻,正好落在他的小腹上。
天啊!欣欣,你在考驗我?他閉上眼睛,又猛地睜開,不,再不叫醒她,肯定會出事的。
他輕輕搖晃她。「寶貝,起床了!」他寵愛地叫喚著。
宋欣睡意甚濃,她嚶嚀著。小臉往他腋下滑動,鼻子一皺,喃喃念道:「好癢!」
「你終於醒了。」他一語雙關地說。
「早安!」她笑容可掬。「昨夜,我作了個好夢,夢見我終於結婚了,哈哈!這完全拜你所賜,你若沒生病,我還真沒機會躺在男人懷中呢,哇!這滋味真是太美好了,謝謝你,方楚。」
但方楚卻笑不出來。「你夢中的新郎倌是誰?」
「新郎?」宋欣偏頭想想。「他跟你一樣帥。」她笑得好燦爛。「我先去梳洗一下,你再休息一會兒。」她隨之滑下床,完全忽略了方楚愁雲慘霧的神情。
躺在我的懷裡,卻夢著別的男人?難道,他的男性魅力盡失?這又讓他感到頭重腳輕、兩眼冒金星,久久無法下床。
須臾,宋欣走出浴室後,看到躺在床上好似死人的方楚。
「喂,你又怎麼了?」她憂心忡忡地問。「該不會又不行了吧!」
「是的,我是很痛苦。」
「哪裡痛?」
「我的胃,好像有萬把刀在刺一樣。」他兩手捧著胃,可憐兮兮道。
宋欣看看時間。「快中午了,現在應可以帶你去看醫生了。你還走得動嗎?」
「不曉得。」
「試試看好嗎?我扶你。」她握住他的腰,努力要使他站起來,誰知他怕癢,急急掙脫她的手,跌在床上爬不起來。
「你怕癢?」宋欣笑得好賊。「好吧!怕癢的男人疼老婆。我看你這輩子注定要栽在女人手裡了。」
「不!」他辯解。「我就是再怕女人,也不會怕你,你對我免疫了。」
「是嗎?」她笑得更賊了。「那我們來打賭!」她一躍跳到他身上,用她那靈巧的雙手穿越他的每個凹穴,從腋下到腰,每一處,她都不放過。「癢死你!癢死你!」
方楚的笑聲迴盪在整個房間。「放手,壞女人,你虐待老公!」他拚命沉脫。「救命呀!」他從床上跌到床下,宋欣衝到他的懷中,繼續執行她以為很有趣的「工作。」
為了爭一口氣,方楚用盡全力反抓住她的小腳,用他藝術家的手,在她可愛的腳底搔癢。「我要報復!哈!癢死你……」他把她的足踝當成是小提琴,在上面撥弦作樂。
「嗯!很舒服,再多按摩幾下。」她閉上眼睛享受。「怎麼樣?認輸了吧?我天生不怕癢。」她睜眼對他淘氣一笑。
方楚停止他的動作,睥睨地看她。「好吧!我收回我的話,我對別的女人都不怕,就獨獨怕你,可以了嗎?」
宋欣洋洋自得。「可以!」她對他吐吐舌頭,準備起身。
方楚卻往她小腿一拉,宋欣踉蹌跌入他的懷裡,他的厚唇正中她的櫻桃小唇,宋欣霎時紅透了臉。「你——」
「對不對,宋小姐,得罪你了,為了表示我的歉意,送你兩朵玫瑰。」他像魔術師般地,從背後拿出兩朵嬌艷欲滴的玫瑰。「兩朵玫瑰,代表你濃我濃。」
他真討人歡心,但他上哪弄來的花呢?
明天,他是否又會送三朵玫瑰?宋欣竟開始期待了。
她高興的表情透露了一切。方楚心花怒放,改天見到方悅,必要好好叩謝她。
「走吧!不早了,我們不是還要去八仙樂園嗎?」他忽然神清氣爽地站起身。
奇怪?「腪!你不是走不動了嗎?」她質問道。
「本來是,可是,被你搔了癢,又把朱唇往我嘴上貼,所有的病就不藥而癒了。」他像個小孩噘著嘴,一副無辜狀。
「鬼扯!」她笑著,不忘將玫瑰拿在手中。「看在花兒的情分上,原諒你。」
「你何不猜猜三朵玫瑰花,代表什麼意思?」他輕快地往門外走。
「什麼意思?」宋欣拉住他的手。「你還會再送我花嗎?」她兩眼亮起光彩。
「你說呢?」他嬉笑著說。
「算了。」她皺皺鼻子。「有什麼了不起!」
「沒什麼了不起,那就一起吃午餐。」他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宋欣烏亮的黑瞳溜了一圈。「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買的攻瑰花?」她還是忍不住好奇。
方楚哈哈大笑,真是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女人!
???
兩人向框台退了鑰匙,一位歐巴桑以欣羨的口吻道:「你們一定是新婚的夫妻吧?」
方楚和宋欣面面相覷。
「可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歐巴桑對宋欣笑著說。「你把你丈夫逗得多愉快,他的笑聲,傳遍整個旅館,想到我年輕時……」
宋欣窘紅了臉直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方楚竟一副陶醉模樣。「是呀!我老婆很懂得取悅我,能得到她,是我一生最快樂的事。」
「這是你上輩子積來的福。」歐巴桑開始與方楚聊天。「你要惜福,疼惜你的查某人……」
太離譜了,他居然不解釋,還順水推舟。完了!她一世清名全毀了。
她極力展露溫柔地說:「親愛的,我們在趕時間,不是嗎?」她對歐巴桑甜甜一笑。「不好意思,我們要離開了。」
「好,記得有空再來喔!」歐巴桑向他們揮手,直到看不見她了,宋欣才火冒三丈地轉向方楚。
「你在開什麼玩笑?故意要讓全世界的人都以為我們是夫妻嗎?」
「有什麼關係?」他語氣毫無愧疚之意。「上車吧!」
宋欣怒氣騰騰地坐進車內,如火山爆發道:「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沒有把戲。」他無所謂地看著她,開始發表他的高見。「第一:如果不承認我們是夫妻,你說歐巴桑會怎麼想?第二:讓你重拾對男人的信心,你不覺得跟我在一起,你比較——不會恨男人了?」
他目光炯然地望著她。「我有做錯嗎?」
宋欣悶不吭聲,他說得是很有道理,可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放心,只有三個月。」他有些言不由衷。「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就別——」
「不!不是——」她脫口而出。「只是,沒有男人對我——」她無法再說下去,其實真的沒有男人對她這麼好過。
方楚,真的是一個會為她設想的好男人。
???
他們玩了一整天。
方楚硬帶她去玩雲霄飛車,把宋欣的心情帶到最高潮——這位視「刺激遊戲」為禁忌的女人,跌跌撞撞地下來後,就在一旁的垃圾筒,把中午吃下肚的食物吐得一乾二淨。
方楚故意蹲在路旁嘲笑她的膽小,不顧眾人投射過來的異樣眼光。為了報此一「吐」之仇,宋欣自告奮勇地帶他去玩海盜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