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夙雲
命定中的男人?是天威嗎?是他讓她的法力消失了。
雨婕腦中莫名的浮現天威帶給她銷魂蝕骨的情景,一張臉倏地脹得緋紅,雙眸間也湧現了從前所未有的柔情。
天威悄悄的開門進來了。雨婕正陷入沉思中,她並沒有被驚醒。天威屏住氣息凝視她,他覺得自己的魂魄都被她奪去了。
烏黑長髮飄逸、滑如凝脂的面頰、黑如星空的雙眸,凹凸有致、輕盈無瑕的胴體,尤其是那股韻味,那無人能及的獨特風格——天生飄忽不定的神秘感,再加上那件極為性感時髦的裸露睡衣。天威已瞧得血脈噴張了。雨婕啊雨婕,你必定是個女妖,否則怎能如此輕易的迷惑他這位石油國王呢?
忽地,他發現她雙眼中流露出的濃濃情意,這是為誰而綻放的?天威的雙眸噴出憤怒的嫉妒之火,他強行克制,用盡蠻力的緊握雙拳,冷冷地道:「你在想誰?」他自以為是的認定她在想給她玉k的男人。
這聲音在黑暗中是如此清晰可聞,雨婕不禁一陣狂喜,心頭怦怦跳個不停,她猛地回首,兩人四目交纏,她柔中帶媚:「想你啊!」
這兩字竟令天威不知所措,所有妒火也不禁煙消雲散,他只覺得他一下子從地獄升到天堂,也只有雨婕才能如此左右他的情緒,讓他在一秒內呈現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不管雨婕說這話是真或是假,算了!這都無關緊要了。
天威喜上眉梢,暗自心花怒放。而更令他亢奮的是——雨婕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動奔向他。
雨婕在天威的懷中醒來。
她注意天威臉上掛著的滿足笑容。憶起昨夜,即使在睡神不停召喚之際,他還是喃喃囈語:「雨婕,雨婕……」好像小孩子找尋媽媽一般的呼喊著她的名字。
她嘴角輕揚,在他薄唇上輕啄一下,悄悄地下床,披上他的黑罩衫,坐在窗沿邊。她喜歡享受清晨那煦的溫暖陽光,但她的眼眸卻不曾離開天威英俊的臉龐。
也許是陽光的反射吧,左手環上的玉k發光閃爍,干擾了雨婕的視線。
玉k?
她多久沒想起他了?
直到這一刻。
她伸出右手,習慣性的握住玉k,這不過是個自覺又不經意的動作。她面容一整,專心的思考自己的「未來」。
我已經回不了我的時代了,為什麼不放棄玉k,好好跟天威在一起?我不應該再眷戀著過去種種的。
況且,昨夜我們已經心心相印的互相承諾:這輩子我是他專用的女奴了!
她神采奕奕,又溫柔似水的回憶起昨夜的繾綣。是的,不管身份是什麼,她都打算全心全意地侍候天威了,她不應有貳心。
所以,拿掉玉k是她示她忠心不貳的最好證明吧,當天威醒來時,看見她左手是空的,想必他會開心的橫抱她在床上,對她又親又啃……想到此景,她不禁嬌笑不停。
握住這塊玉k最後一次吧!她對自己這麼說。然後再將這塊玉k扔了——扔掉過去的回憶,她只想好好握現在!
不捨的情緒揮之不去雨婕一陣心疼,心酸使她眼眶有些濕潤。她握住玉k好長一段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下定決心要快刀斬亂麻時——可惜,她還是遲了一步。
第八章
「為什麼?」一聲痛苦的喊叫傳到雨婕的耳中。
天威那副面目猙獰的怒容中,隱含著受傷的哀痛,他如負傷的野犬般的氣勢,橫掃整個房間。
「天威……」她想解釋,但他卻不給她機會,他失去理智的打斷她每一句話。
「你還是愛著玉k代表的那個人吧!」他狠狠地逼問,她還來不及反應,他便瘋狂地捉起她,嚴厲地問:「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他執住她的細腰,似乎將全身的力量都貫注在他的手掌上發洩出來,雨婕痛得眼淚都滴了下來。
「你是不是又打算離開我?」口氣充滿恐慌。「你這個愛騙人的小東西,每次都假裝迎合我的心意,在床上對我甜甜蜜蜜,一副心甘情願的模樣奉獻,極盡取悅我之能事,可是這些只不過是你騙人的伎倆。你把我迷的團團轉,讓我交付我的人與心,你卻毫不珍惜,只想利用我的信任來逃脫我——」天威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為什麼,為什麼,我就是比不上他?我到底哪一點輸給他,難道我在你的心中,永遠也不如他重要?」
天威倏地鬆了手,雨婕踉蹌地往後倒,一跤跌在地上。傷心地抹去眼淚,她試著辯解道:「不!不是那樣,我……我想留下來……我要留下來……」
「哼!」天威冷笑。「別騙人了。」他質問著:「如果他現在出現在你眼前,你一定會毫不遲疑地奔向他,是不是?」
「不!」她淚眼汪汪地反駁。「我不會,我不會——」
「是嗎?」天威冷哼了一聲。「難道你不是還愛著他?」他繼續替她說出她心裡的話。「你是深愛他的,不然你不會有那種捨不得的表情,那種痛心的神情——」
雨婕沉默了,她不能自欺欺人。天威說的也是事實,但是……
天威發出冷冷的嘲笑,原來,昨夜他們如盟誓般的性靈合一,只不過是個美麗的謊言。為什麼在一剎間,又讓他從天堂掉入地獄之中,他好恨啊!
「我最痛恨別人欺騙我——」天威恨恨地道。「滾!」他大嚷。「現在快滾開這個房間,騎馬離開城堡,」所有理智和自製隨著心碎都已杳無蹤跡。「別讓我毀了你,殺了你——」
雨婕被他嚇得膽戰心驚,她明白天威「話中有話」,他是要她快逃,他怕他又會重蹈覆轍,像上次那樣殘暴的對待她,現在他已在失控邊緣,根本無法想像他會對她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傷害?
雨婕此刻已六神無主了,她趕緊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打開大門衝了出去。
而她的耳際也迅速傳來天搖地動般的爆裂聲,椅子、傢俱、玻璃、砸的砸,扔的扔。她狂奔下樓,很快的聽見僕人們驚恐地大喊:「酋長髮瘋了。」她實在是魂飛魄散了,火速奔到馬廊,看見「馭風」正安靜地吃著草。二話不說,她躍上馬背,才衝出馬廊,就看見天威也跑到屋外,狀似瘋狂地狂嚎不停。
雨婕不敢再看下去了。她騎著「馭風」,奔馳在一望無際、黃沙滾滾的沙漠地裡,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
正惶惶然無處可去時,一陣火焰席捲而來……
酋長瘋了!
僕人們莫不震驚不已,不停地交頭接耳、切切私語。
好好的一間城堡,只要酋長足跡所到之處,都變得滿目瘡痍,幾乎面目全非,只剩斷瓦殘垣了。
沒人敢問。
等到天威終於發洩完了,他踩著一地的破碎傢俱,坐在房間一角,開始喝起酒來,為了忘記雨婕的離開、背叛,為了拋去那種被撕裂成碎片的痛苦,他決心要喝個酩酊大醉。
濃烈的酒一杯又一杯——
突然之間傳來一陣轟然巨響,彷彿世界未日般,威力之大,將這座大城堡都震得撼動起來,而玻璃也破碎成千萬片,許多人措手不及而摔倒在地上。
怎麼回事?每個人都摸不著頭緒,一頭霧水。
哈德狂奔進門,上氣不接下氣、呼天搶地地喊:「酋長,酋長……城堡外二十公里處……油管又……爆炸了……火焰四起,比上次更猛烈……好嚇人啊!」
阿拉!
天威渾渾噩噩間,手上的酒瓶已掉落在地上,盤繞在他心中的唯一思緒是:雨婕呢?
蛇神發怒了?
所以又降下了這場浩劫吧?
大火燃燒了數十小時,天威就像瘋子似的,在火焰外圍拚命地尋找雨婕,可是芳蹤卻杳然。
雨婕彷彿消失了。
而「馭風」卻奇跡似的又出現了,他平安無事,只不過她的主人不見了。
「『馭風』——天威拉緊馬兒的韁繩。「告訴我,你的主人呢?你的主人呢?」他逼問著。
「馭風」長嘶不已,聲音充滿悲傷。
天威聞聲不禁痛徹心肺。
「雨婕,雨婕——」
他再也無法忍受地跑在沙地上哀嚎痛哭。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村民議論紛紛,都說這場災變是酋長殺了響尾蛇之故,這是「報應」,蛇神降下的災難,所以大火一直蔓延,肆虐、燃燒近二十公里,這次酋長是咎由自取,沒人肯插手幫忙滅火。
天威已像個行屍走肉一般,在火場外圍四處飄啊飄,走啊走!他已失去所有意識了。
雨婕——
雨婕——
你在哪裡?
你在哪裡?
你不能有任何意外,你不能離開我,你不能喪生於火窟中,你不能死,我需要你啊……
如果你能再回到我身邊,我情願,我答應,你可以和你心愛的男人在一起,我再也不生氣,我再也不嫉妒,我再也不發狂,我再也不對你施以暴力……求求你,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