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有容
她看著窗外,飯店的距離在拉近。在距離只剩五十公尺左右,她忽然開口,「麻煩在前面飯店前的廣場停車。」
艾倫奇怪的看著她。「這裡?」雖然覺得奇怪,他還是放緩車速停下來。
「謝謝。」她打開車門打算下車。
他拉住了她,「若恬,這麼晚了,你去飯店做什麼?」沒道理啊,哪有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了還去飯店,她又不是旅客或住宿在飯店的客人。
「我……和一個朋友約了見面。」
「太晚了,打個電話給你朋友,明天再見面吧。」
殷若恬低垂下眼瞼沒有回答,仍堅持下車。
拗不過她的堅持,艾倫只好改口,「要不我在這裡等你出來,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搭車回去太危險了。」
「不用了。」
他的手仍拉著她不放,「我會擔心你。」
「不會有事的。」她擠出一個笑容。「我待會回到家再打電話給你。」她抽回自己的手。
在殷若恬要下車時,艾倫又叫住她,她很自然的回過頭。
在她回過頭的同時,他捉住機會的在她額上一吻,「記得打電話給我。」
她紅了臉,「嗯。」趕緊跨出車門。下了車之後,她催促著艾倫趕快離去,向他揮了揮手,「小心一點。」
艾倫也向她揮揮手才把車開走。
目送著車子離去後,殷若恬轉身欲進入飯店。一回身,她赫然發現御部真澄不知道在何時已站在她身後。他冷沉著一張臉,連平時嘲弄的微揚嘴角都抿成一直線。
「你……」她發覺自己心跳得厲害,不禁想,方才車門一直沒關上,他不會看到車上發生的一切吧?
若是,那……那又如何?他又不是她什麼人,沒有資格管她太多事。她努力為自己做心理建設。
御部真澄冷冷的看著她,似乎壓抑著極大的怒意。他轉身往飯店裡走,殷若恬只得跟上。
兩人一塊進入電梯。深夜時分,住宿的客人大都已回房休息,因此電梯裡頭就只有殷若恬和御部真澄兩人。
殷若恬打從進了電梯之後,視線一直膠著在地上,根本沒有勇氣抬起頭看他。
她沒有做錯任何事,可是為什麼她此刻會有一種偷腥被當場逮個正著的心虛感呢!
只因為她懷疑艾倫吻她的那一幕可能被御部真澄看見了嗎?
她的心虛是來自於她對自己只屬於御部真澄的「默認」?因為如此認定,所以認為一個心有所屬的女人不該再和其他男人有任何牽扯,即使它只是一個禮貌性的輕吻合算是逾矩了?
天!不會吧?她討厭自己有這麼荒謬的想法。
她不屬於他,絕不屬於他!
「今天晚上你到哪裡去了?」
他突來的問話令她差點跳起來。
驚嚇過後,她發覺他又用這種質問式的口吻對她說話,她恨透了!於是她口氣不甚佳的回了一句,「你管得太多了。」應該說他根本管不著。
深吸一口氣,御部真澄努力的控制著快爆發的怒火,「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她可知道他找遍了她可能出現的地方,問過他所知道認識她的人?
當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哪兒,而她的手機又一直關機,他真是快急瘋了!他的心被她弄得七上八下,而她現在竟然是以這種態度對他!
「現在還不到十二點,還在『今天』的範圍內,你不是要我今天來找你嗎?我不算爽約吧?」她抬起頭看他。
御部真澄抿直了唇,眼眸閃動著夾著怒火的危險鋒芒。
殷若恬也嗅到了危險的訊息,她往電梯裡頭縮。「我……我明天再來……」她伸出手想按電梯鈕。
他瞇著眼看她,「今天談。」強硬簡潔的語氣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
「那……我們找家CoffeeShop談。」
「今天是你找我談,地點由我指定。」
電梯門打開,殷若恬如獲救星,她急急的先走出去,因為知道御部真澄的房間是哪一間,所以她直接來到門口,和他保持距離會令她安心些。
御部真澄邁開步伐來到她身邊,挑著眉看她,嘲謔的說:「方纔不想談,現在卻走得比誰都快。你很急?」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語氣令她紅了臉。「咱們……咱們就在這裡談吧。」她覺得在門外會比在房內談安全。
「我說過,地點由我選,我選擇進房去談。」
「不要!」走廊上好歹是公共場所。
「我不和女人討價還價。」他一手撐在房門上,半傾著身子看她,「對付倔強而孩子氣的女人的方法嘛……」他忽然打住不說。
從他眼中閱讀出不尋常的訊息,殷若恬有些害怕。
「你……唔……」看到他傾大角度,並把頭俯下來時,她原本想說「不要亂來」的,但她還沒把話說出口,嘴即被封住。
御部更澄的吻帶著濃濃的懲罰意味,他靈巧的舌尖恣意探索著她的香軟檀口。
「別……別這樣……」她感覺到他的吻逐漸往下,邪恣的雙手在她身上游移。她的身子在他的撫弄下彷彿著了火,呼吸也變得急促。「這裡是……走……走廊,會有人經過……」
他聲音瘖啞,仍不改霸道的口吻,「我給你最後的選擇權,到房間裡去,還是在這裡?」見她紅著臉猶豫不語,他把手探入她裙內。
「你……開……開門……」在這個地方怎麼能……在公共場合做愛?一般的情況下,她敢賭對方沒膽這麼做,可是在面對性子極端而狂鷙的御部真澄時,她沒勇氣賭。
他的性子不是一般人有勇氣下注的。
御部真澄把鑰匙插入門把旋轉,瞬間門被推開。他先將殷若恬推入房內,進房後背抵著木門,以一種冷然而有距離的表情看她。
殷若恬因方纔的吻站在數步外撫著胸口喘氣道:「我已經來到你的房間了,現在……現在可以談了吧?」她眼中滿是戒備,草木皆兵。
他彷彿沒聽見她的話,冷然的打量了她一眼,越過她走到落地窗前的小几,在一張歐式沙發椅上坐了下來。
「坐。」他指著座位旁的沙發說。
「你在為難我?」她不悅的皺著眉,討厭什麼事都他說了算數的感覺。
「我選擇坐著和你談。」他為自己倒了杯水,抬起頭看她,「我不習慣仰著頭看女人。當然,你有另一個選擇,你可以選擇不談。」
「你……」殷若恬壓抑著這幾天因為疲憊而易於點燃的怒火。深吸口氣,她說:「已經很晚了,咱們早些談清楚,我好快點回去,我累了。」
「累?」他挑著眉絲毫不為所動。「選擇這麼晚出現的人是你,說累的人也是你。」
「我真的累了。」精神上的折磨大於肉體的疲累。
「是嗎?」瞇著眼看她,御部真澄拉住她的手,「見到我就顯出很累的樣子,之前和別的男人約會就不累?」
他也真算是冤大頭!為了一個女人擔心許久,瘋了似的找尋著她,生怕她發生什麼事,結果呢?她什麼事也沒有的安好得很,甚至前來和他談事都有專車接送!
可惡!他有興趣的女人在面對他的親密碰觸時,總是表現出害怕、不脫,甚至拒絕的態度,可當另一個男人親吻她時,她就理所當然的接受。
他御部真澄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其他的女人都不曾這樣拒絕過他,偏偏就殷若恬老不順他的意!
「他是我的男朋友。」殷若恬大聲的說。她今天要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她不是他的!
「男朋友?」這個名詞在他聽來格外刺耳。「告訴我,男朋友在你心中的定位是什麼?供你錢花、當免費的司機,還是陪你上床?」
「你……」她瞪大了眼,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你不要臉!」
「我不要臉?」御部真澄冷笑的點了下頭,「對,我是不要臉,你要臉,但你這要臉的人卻老做不要臉的事!」
他覺得他心中的怒火和不快必須找個管道發洩,他不曾為了任何人這樣動怒過。而在他承受著痛苦時,殷若恬卻依然甜蜜愉快?不可以,他不允許!
「告訴我,在我之後又有多少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膜拜過你美麗的身子?」
一想到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男人碰過她的身子,他竟然有一股想殺人的怒意。
「你含血噴人!」殷若恬激動得想哭。她到底喜歡上他什麼?這樣的男人,為什麼她仍深陷情網回不了頭?
「我說錯了嗎?」
她仰高臉,不想解釋什麼。既然他已經認定她是這樣的女人,那麼說什麼都沒有用的。受傷的她,已不在乎傷得再重一些。
「你怎麼會說錯呢?」她給了他一個沒有暖意的笑容。「的確,誠如你曾說過的,憑我一個女人要有今天這樣小小的成就,是必須借由一些人的幫忙。」深吸口氣,她壓抑住怒意化成的淚水。「我自認樣子還差強人意,因此,以美色換取工作上的成就,我不認為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