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有容
「你到底想怎樣?」
「如果說……我要你呢?」看著她刷白的臉色,他笑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比起御部更澄從容自若的神情,殷若恬此刻的模樣真是驚慌得可憐。
「當我的女人。」
他露骨的話令她不自覺的揪緊了心,甚至連呼吸都漸漸感到不順暢。
「不!」她幾乎是失聲的把這個字說出口。
「你是第一個拒絕我的女人,卻不會是成功者。」他將外套搭在她光裸的肩上,溫柔的態度和霸道的利眸形成強烈對比。「我要的東西就一定會到手,通常我只講求效率和結果,過程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你……你在暗示我什麼?」
「不擇手段並不在我的限制範圍裡。」他的手腕和強勢作風使得他年紀輕輕得以叱吒企業界,呼風喚雨。「我要的女人一向都心甘情願的,因此,強勢作風用不到她們身上,你選擇看到我這樣的一面嗎!」
御部真澄給她的壓力好大,大到她幾乎快承受不住。
「我……我有很要好的對象了。」這也許是拒絕他最好的方式。
他盯著她,平靜卻斬釘截鐵的說:「如果你對我說這件事的原因是要叫我死心,那麼你可能打錯算盤了。」
「有男友的女人你也有興趣?」
「結婚都可以離婚,更何況只是有男友。」
他不在乎的態度令殷若恬有股摑他一巴掌的衝動。他繼續說:「我給你時間解決你和他之間的事。」
「什……什麼?」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他逕自又說:「不過,我只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
「別開玩笑了!」她氣他的自以為是。「我不可能為了你和他分手的。」她口中的「他」根本就是個捏造的人物。
「你的意思是必須由我出面解決?」他笑得又邪又壞。「那這件事很快就有結果了。」
「我不是被嚇大的。」
御部真澄優雅又從容的道:「如果你覺得被嚇的感覺很刺激,何妨真的試試?」
「你……」
他看著氣紅了臉的她,「你好好休息吧,我待會兒還有事不能陪你。」臨走前他又補了一句,「我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殷若恬把臉撇到一邊,不理會他。
她的態度令御部真澄不怒反笑,「倔強的你別有一番風情,看來我對你的興趣更是有增無減。」走到門邊他忽地回頭道:「對了,床頭有一套新的洋裝。我想巴黎今年雖然流行窄裙開衩到腰際,不過在這民風尚有些保守的國度,這樣穿著走出去可能不太好吧。」說完,他給她一抹詭譎的笑容,這才離去。
殷若恬感到頭皮發麻,那傢伙方才說的是什麼意思?這男人……有些口渴,下床倒杯水喝,一邁開步伐,她才發覺後頭的裙擺好像多了一塊布在風中飄……不會吧?
她僵硬的回過頭去看——天吶!她……她的窄裙裙擺什麼時候開口笑了?而開口笑也就算了,還一裂到底!
怪不得御部真澄那傢伙臨走前笑得那麼開心。
那傢伙真是她命中的瘟神!無論如何,她都要擺脫他!
☆☆☆
一家坐落於高級地段的會員制餐廳裡,名流雲集是最大的特色。
寬敞的空間設計和柔和的燈光,以及優雅的輕音樂常令到此消費的顧客有種能夠全然放鬆的舒適感。
殷若恬到機場接她的頂頭上司艾倫,艾倫提議放半天假不回公司,直接到此消磨時間。
他一向是個生活藝術家,高尚而沒有壓力的生活是他所追求的,實際上,他也是一個實踐者。
「怎麼我才一段時間沒看到你,你就瘦成這樣?」艾倫啜了一口冰咖啡,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快一個月不見的工作搭檔。「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她摸了下的確瘦了許多的臉頰。
「沒有就好。」他仍是盯著她瞧,總覺這一回再看到她似乎有那麼一些些不同,可是哪兒不同,他也說不上來。「對了,我到意大利去的時候,看到一條很漂亮的項煉,我覺得應該很適合你。」他從口袋摸出一個漂亮的盒子。
「艾倫……」不早對他說了嗎?不要再送她禮物了。殷若恬對他苦笑,遲遲不去打開盒子看。
早在三年前她就察覺到艾倫對她的好,在她確定無法回應他的情感時,她就告訴過他,他們之間只能是朋友,再進一步交往根本不可能。
艾倫長得斯文俊雅,是不少女性會喜歡的那一型,他該追求的應是一個能夠回應他情感的女子,而不是她這樣只把他當工作夥伴的人。
「這項煉很便宜的。」他搶著說。「就當是老闆對傑出職員的犒賞可以吧?」他害怕她的拒絕。
光是看盒子上的品牌,殷若恬知道那項煉絕對不便宜。「好吧,我今年的年終獎金就以這條項煉來抵。」她不想再平白受他饋贈。艾倫當年對她的知遇之恩已經令她銘感五內,她真的不能再欠他什麼。
一聽殷若恬終於要收下,艾倫忙替她打開盒子。
在盒子打開的瞬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顆光彩奪目的鑽石。
「艾倫……」她有些傻眼。
「喜歡嗎?」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
「買都買了,要不你打算叫我往哪裡擱?」他將項煉取出來,「你說這算你的年終獎金,那就大方接受吧。」他不經她同意,逕自趨前幫她戴上項煉。
在他幫她戴項煉的同時,有一群人推門而入,其中一名高挑男子的目光淡掃了一下餐廳裡頭,最後視線落在殷若恬身上。
由於艾倫的過度靠近令殷若恬不自覺的紅了臉,她垂下眼瞼笑得十分羞澀。
看她嬌羞無比的模樣,艾倫一時血氣翻湧,情不自禁的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你……」殷若後的身子立即往後靠,訝異的抬起頭來。「你怎麼……」她知道學生時期曾留美的艾倫很洋化,而且吻額頭只是一種禮貌,可是他從不曾把這種西洋禮儀用到她身上,因此讓她覺得怪怪的。
艾倫知道這個輕吻對她來說已經有些「超友誼」了,為了化解尷尬,他避重就輕的說:「項煉很適合你哦。」
「謝謝……」殷若恬紅著臉,這個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知道艾倫一直對她很有心,如果可能她也想回應他,畢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可是她真的只把他當朋友,很好的朋友,友誼之外的感情,她沒有辦法承受。
路羽然就曾問她,像艾倫這樣的好男人不多了,她究竟要什麼樣的男人才肯點頭?
什麼樣的男人?她也想知道啊……正當她如此對好友說時,一張俊美絕倫的臉龐浮現在腦海。
御部真澄?!天!不會吧?怎麼在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竟然會想起他?
第一次那張臉浮現在腦海時她覺得十分訝異,但隨著次數增加,她也漸漸習慣了,只是她從來沒有認真的去正視這種情況所代表的意義。
也許……她是沒勇氣面對問題,也沒勇氣知道答案吧。
「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公司還好吧?」艾倫知道她不自在,趕緊轉移話題,「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的客人?」
殷若恬抬起頭來正想開口,發現前方桌子的座位坐了一群日本人,而面對她的……就是那個麻煩客人。
她杏目圓瞪的看著前方,御部真澄一派氣定神閒的對她頷首一笑,不過,在他把視線投住在此刻正背對著他而坐的艾倫身上時,目光明顯的森冷下來。
這個男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吶!殷若恬心想。
順著殷若恬的視線,艾倫回過頭去,喃喃的說:「遇到熟人了嗎?」
在看到坐在正後方的軒昂男子時,連同樣身為男人的艾倫都不得不承認,他真是好看到有些令人嫉妒。
她看的是那個男人嗎?如果是的話,他是可以理解的。因為男人走在路上也會看美女啊,這是人之常情。
「沒有。」她把臉別開,故意不看御部真澄。
「你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怎麼會。」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她心裡想著,御部真澄該不會把艾倫當成她的男友了吧?她感覺到他不友善的目光。
其實那樣也沒什麼不好,這是最直接的方式,向他宣告她「名花有主」了。
只是,為什麼她心裡會覺得怪怪的,甚至有些不妥呢?
她是在意他前些日子的威脅嗎?當然不是,那麼,到底是為什麼呢?
接下來,她順著艾倫的意,答應一塊前往附近一家有名的法國餐廳用餐。臨走前,她偷偷的看了御部真澄一眼,他正以沉肅的表情和部屬談論著公事。
艾倫替她拉開椅子,兩人相偕離去。
上了車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就是有些不舒坦。她既希望御部更澄認定艾倫即是她的男友,可是又想向他解釋事情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樣。
天!她還真是矛盾。
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