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有容
而藍道看到他手中那束紅玫瑰,猶如鬥牛看到紅布巾的挑釁,頓感刺目令他雙眼發紅,一肚子妒火中燒不說,原先燎原慾火又硬生生的慘遭腰斬……這合加起來的怒火怨氣,全在他一記拳頭揮出,擊得席爾左眼變成熊貓眼才暫罷甘休。
「藍道,你怎麼可以莫名其妙的打人?」
「誰教他帶了一束紅玫瑰來,你可是我的女人。」他的佔有不容任何人質疑。
「你真是霸道!」想離開他,她真的逃得了嗎?
一旁的席爾無奈的看著自個手中的紅玫瑰,心中不禁哀歎,今天是十三號星期五嗎?不然他怎麼有遭天譴的感覺,「手氣」這麼好?
「喂,弗蘭特老弟,我這把紅玫瑰是借花獻佛送你求婚用的,而你竟然恩將仇報?!」這麼說可以麼得過來嗎?
藍道眄著他,一臉詭笑道:「呵呵,要我報恩是吧?少不了你的『好處』
的!你就先留下來善後吧!」拿過他手中的紅玫瑰,走至病床將芮得攬腰抱起,準備出院。
「席爾他……」
「你別管他了!走吧,我帶你『回家』。」
他笑嘻嘻的對她說,不過芮得總覺得有股黃鼠狼向雞拜年的詭譎……他究竟想怎樣?
☆☆☆
一回到家中,藍道抱著芮得將她放在沙發上,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讓倫敦難得一見的陽光,暖暖的篩進一室明亮。
回身,看著芮得一身防備的模樣。好不容易從這場車禍中得知自己對她的真心,他不希望她這麼防著他。
他想索回她的愛。
「有時候,在面對我的時候,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倔強?」
「我的心已經輸了,我……不想輸得更多。」她的倔強和所謂的驕傲其實只是一層保護膜,可笑的想捍衛住她那搖搖欲墜的自尊。
單腳跪在她身前,藍道看著她,將吻輕柔而疼惜的落在她眉宇之間,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說:「你的驕傲苦了自己,也折騰了我。」
如果芮得的性子能溫婉些,那麼他們的感情路不會走得那麼辛苦。
他是一個天之驕子,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芮得的傲氣令他注意到她,卻也使他在愛上她之後,因為害怕她的拒絕,而始終以強勢又霸氣的高姿態面對。
他的性子因為一向的優勢而邪恣狂肆,這樣的個性在有朝一日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若對方是溫柔的女人,為了她,他可以放下身段;可若對方的性子是倔強的,他則會以天性的狂鷙去征服對方,直到對方屈服為止。
芮得不信的睜大眼睛看著他。「出車禍撞到頭的是我,為什麼我覺得我比你清醒?」
藍道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問。「我十分清醒。」
「那為什麼你……」
他定定的看著她,獻上那束紅玫瑰道:「我愛你。」
震撼於那句話的真誠,芮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在他的唇快觸及她時,她忽地將他推開,「不!你騙我!你那句話根本就是騙我的。」
「騙你?」他和任何女人玩,從不來花言巧語那套,面對芮得,他更不可能說謊。
「你愛我,卻和別的女人上床?!你愛我,可陪其他女人的時間卻比我多?
你愛我,卻夜夜在別的女人房裡過夜?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她苦笑,慶幸自己沒昏了頭。「我愛你,那我需不需要也找個男人來同居?」
「你敢!」他咬著牙說。光是想像就令他妒火中燒!「你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你在和我算過去的舊帳?」過去他風流過,他承認,可是打從芮得再次出現在他面前那天起,他就只要她,不曾和任何女人親密交往過。
至於報章雜誌上,他和蘇姍的傳聞,那也不過是無聊人士亂渲染罷了!
「你的舊帳包括婚紗禮服秀的隔天?」芮得痛心的冷笑。
「那一天?」藍道愣了一下,有些啼笑皆非的說:「你覺得和一群年過半百的藍氏高級主管,我能有什麼風流事跡?」
「胡說!你那天明明就是在蘇姍。奧特家裡。」她激動的說。
「你親眼看見?」
「你的風流韻事,希望我親眼目睹?」她氣得咬牙切齒,為了不讓他有健忘的借口,她打算好好的提醒他。「那天我有急事找你,所以打了你的行動電話,可來接的人卻是奧特。」
她看著他,見他一臉莫名,怒火更熾,「那通電話,你拒接了不是?你一早出現在她的住所,還累得懶得起來接我電話,你希望我怎麼想?」
「你知道我那天都在哪裡嗎?」
芮得給了他一個「明知故問」的表情。
「打從看完葛若曼的婚紗秀,我就飛到曼徹斯特去開會,一直到隔天才下飛機。」
「奧特也陪你到曼徹斯特?特別秘書?」她嘲諷的說,一臉不相信。
忍住氣,藍道發揮高度的耐心解釋,「婚紗秀尚未完全結束我就離開,那天是蘇姍開車送我到機場的。我的行動電話遺忘在她車上。」他從口袋摸出一張已使用過且揉成一團的機票——「這是證據。」
芮得看了一下日期。「為什麼……她要騙我?」
「因為她發現我喜歡的女人是你,不甘心成為過去式。」這是好強的女人的悲哀。
芮得想起了奧特在電話中所說的話。
「你還是喜歡她的,不是嗎?我親眼看到你和她在婚紗秀後台卿卿我我的,更何況,也有雜誌報導你深夜出現在奧特家。」
「那些雜誌的報導根本就是空穴來風,拜託!如果你有看到那份雜誌,而且心思夠細的話,你會發現他們說我深夜出現在蘇姍家的時間,正好是……」藍道笑得很壞的看著她,將臉湊近,「一個只屬於我和你,浪漫而狂熱的夜。在那時候,你想我可能有分身術,出現在她家嗎?」
經他那麼一說,芮得的臉染上了兩朵紅霞。「可是……可是……」
「身為公眾人物,我早習慣提供別人茶餘飯後的緋聞,只要不要太過分,我通常不予理會。至於那天在婚紗秀後台的事,我是故意和蘇姍表現得很親密,我想知道你究竟對我在不在乎?是不是連我公然和別的女人調情你都不在意?」
「你好過分!」芮得嬌嗔的說。
「不這麼做,我無法知道你的真心。」他第一次對女人這麼沒有自信,得用這種不怎麼入流的方式去探知對方真正的心意。「你可知道,當你和席爾在一起時總會笑得很開心,那種笑容是你在面對我的時候不曾有過的。」
「我只把他當朋友。」
「那我呢?」
在藍道灼灼的目光注視下,她迴避著他的目光,「我很怕面對你。在你面前,我覺得自己好像抬不起頭來,因為你總是……總是一直在提醒我,我是你花錢買來的。」她低低的說。「在你面前,我覺得自己像個情婦。」
經她這麼一說,藍道才赫然發現,當他在發怒的時候,喪失理智的自己,會多麼徹底而執意的傷人到底,「我……」不習慣認錯的他猶豫了很久才開口,「對不起。我……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情婦看。很多時候都是……都是你的倔強惹得我喪失理智,我才會……才會……」
「出口傷我?」她第一次看到藍道這麼狼狽。
芮得接著的沉默令他誤以為她在生氣,他急急的說:「我知道是我不對,對不起!」
「事情過了就算了。」她看著他,笑容漸漸地漾在臉上。
好像做夢一樣,到現在,她仍不相信藍道會喜歡上她,如果這是夢,她希望這場美夢永遠不要醒。
兩人此刻的心情都是安詳而甜美的,他們任由甜蜜而親近的氣氛包圍著彼此,享受這份得來不易的情感。
好一會兒藍道才想起什麼的問:「對了,你說你打電話找我,有什麼事?」
「我爸爸、媽媽想見你。」她把事情說了一遍。
他笑著說:「我正打算要登門提親,他們來得正是時候。」
「提親?」芮得訝異的瞪大了眼,接著紅霞再度染上了雙頰。
「再繼續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開玩笑的說。
「我……」她坐直了身子。
「你說愛我,是假的?」
「不……不是!」芮得低垂下眼瞼,「會不會太快了?」
「你的倔強性子讓我可是吃足了苦頭,萬一哪天你又誤會我什麼,跑到國外躲個數年,再變個型回來整我,或又故意不認我,那我怎麼辦?」藍道調侃她,「我還是早些把你娶回家管束,以免將來又發生整人事件。」
一想起這件事,芮得也覺得好笑,「我大概沒有整人命吧,頭一回想整人就被反將一軍,慘遭簽定三個月的賣身契。」
「只要你答應我的求婚,我可以簽下你一輩子的賣身契,條件相當優渥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