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有容
「怎麼會是我的。」她撇開眼故意不去看那些東西。
看著她的表情,藍道將眉挑得老高,不怕!他有得是法子叫她承認東西是她的。
他故意長歎了一聲,「那可真可惜,這些東西可是和我有過一夜情的女子所有。那一夜我喝醉了,那女的趁著我喝醉之際,竟然佔了我便宜,對我上下其手,事後還不肯負責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你胡說!我才沒有!」那晚是誰對誰上下其手啊!
「你沒有?沒有什麼?」藍道好笑的看著她。
氣憤的指控藍道的謊言之後,一抬起頭看見他臉上扯著「再裝就不像了」的笑臉時,芮得才赫然發覺自己上當了!
這可惡的男人!
他邪惡的笑出來,「現在你還不承認這些東西是你的嗎?」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紙包不住火了,她還強辯些什麼?
「若不是,我又得想法子『引君入甕』;若是的話……」他嘲弄的眼神看得她不自在。「那也就是說你承認喬即是芮得,而且承認……在我喝醉那一天,讓我誤以為作了一夜『春夢』的女人就是你。」
「不……」芮得的心跳亂了頻率,原以為……原以為他早該忘了那一夜的事,怎他仍記得那樣清楚?
「不?!」藍道瞇著眼冷笑,「上了我的床,卻拒絕承認。芮得,你的動機令我十分好奇。」
「你不是以為那是春夢一場嗎?!既是春夢又怎會扯上我的『動機』呢?你把現實和夢境混雜了。」她迴避著他銳利的眼眸。
藍道不准她迴避他的探索,捏住她弧度優美的下顎,強迫她看著他,「那一夜絕不是夢!我擁在懷中的是個活色生香的女人,即使那夜我醉得厲害上就憑他唯一記得的那雙長腿,就確定那女人是她,錯不了!
「就算是這樣,那女人也絕對不是我!」
「不是你,你的東西會出現在我家客廳?你是趁我不在時到我家打劫、行竊嗎?」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當初我問你,我喝醉後是不是你送我回去的,你幹啥劃清界限說,我一進門後就將你杜絕在門外了?」
她根本就是不打算讓他知道事實真相。
「我不習慣被騙!你卻足足迴避騙了我半年。你說,這筆帳咱們該怎麼算?」
他索債似的調調聽得芮得怒火高張,她咬著牙,冷笑的說:「怎麼算?如果當時我告訴你,我就是你一夜情的對象,你會有什麼反應?是笑我趁你喝醉之際『癩蝦蟆吃了天鵝肉』,還是拿一筆錢打發我?」
「別老是用『受害者』的角度自艾自憐。」藍道有些狼狽的辯解。
芮得冷冷地道:「那你告訴我,如果當時你一覺醒來發現,『春夢』中的女主角是你一向視為除了工作效率之外,一無是處的秘書,公司人人口中的老處女,你作何感想?又如何處理這件事?」
「我會負責。」
「如何負責?」
藍道不耐的說:「起碼在金錢物質上我不會虧待你。」他對自己的女的「朋友」一向很慷慨。
「金錢、物質?」芮得心裡直發寒。「這和我方纔所說的,用錢打發我又有什麼不同?」
他習慣用金錢來處理女人的問題,因此在面對她時,也不會有例外。只是,她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些。
「除了這些,你覺得我還該給什麼?」他理直氣壯的問。
不懂愛的人,永遠不會知道多情者要的是什麼。芮得看著藍道,笑得有些淒然,「我早料到當你知道真相時的處理方式。我不缺錢,所以我選擇沉默,同時也保住我的自尊。」
不知為什麼,她的話竟然一點一滴的挑起藍道的怒意,他乾笑了一聲,「你一定沒想到你辛苦維護的『自尊』竟在半年後仍然淪喪了。半年後的今天,你仍是靠我的錢幫你渡過難關。」
他的話常常像把利刃,傷人於無形。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傷我?」
「你逼我的!」
「上你的床不是我願意的!」芮得激動的說。
她的委屈和被逼迫的語調令藍道的怒火又燃高一層,「不管願不願意,那都是不爭的事實,」
「不!」
「不?!」他冷笑,「你大概忘了,為了錢,你還得要陪我上床三個月!」
他的話今芮得氣得發抖,她緊握著拳頭,「你下流、不要臉!」
「你上流、清高,卻得陪我這下流胚上床,在我床上發浪。」藍道陰鷙的看著她,發洩他的殘忍。
芮得一雙美眸,閃動著盈然淚光,她別過臉去不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如果可以……你出去一下好嗎?我想靜一靜。」她胸口因哽咽而起伏得厲害。
聞言,藍道不置可否的帶上門離去。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芮得強忍住的委屈淚水才決堤。
隔著一扇門的藍道,隱隱約約仍可以聽到裡頭啜泣的聲音,一股不曾有過的歉意油然而生,這種感覺令他懊惱的鎖了眉。
可惡!他何時被一個女人扯動過心情了?!而芮得就是有法子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的紀錄、挑戰他的極限。
也不過是個女人,她憑什麼讓他這樣不開心?
憑什麼!他一咬牙,揮拳一掃,櫃子上珍貴的擺飾瓷器碎落了一地……
第八章
奧特一次又一次的把玩著纖指上的鑽石戒指,耐心的等著約見的人。對享譽國際的她而言,以往都只有別人等她的份,她幾乎是不等人的,可為了藍道,她可是把耐心發揮到極致。
忽地,咖啡廳的門再度打開,藍道高挑的身影出現在彼端,看到她時,他向她走了過來。
「等很久了?」他答應她一下班就過來,今天的會議多拖延了近半個鐘頭。
他是個不習慣解釋的男人,一句客套問候已表達他的歉意。
「我不怕等,就怕你不來。」奧特嫵媚的一笑,在服務生來時,她體貼的為他點了一杯他常喝的拿鐵。「幾個月不見,你變得更加風流倜儻了。」為了拍一部災難片,她在美國片廠待了近三個月。
藍道扯著笑,看了她一眼,「今天找我出來,有事?」他對一些恭維的話沒興趣,喜歡對方開門見山的切入主題。
「你可真無情吶!好朋友好不容易見面,一見面你就問人家『有事」?沒事就不能找你嗎?」奧特嗲聲嗲氣的說。「你少來了,沒事你這大明星是不會找上我的。」藍道擺明不吃她那一套,在花叢中打滾久了,對女人的甜言蜜語他早免疫了。
奧特撇撇嘴,點了根煙,「我聽說你最近和一個模特兒走得很近?」
「我時常和一些女人走得很近。」他懶懶的說。
「我聽到的內幕消息,和你以往的作風卻很不相同。」以往那些他逢場作戲的女人,她一向不放在心上。男人若不風流、不壞就失去若干的魅力,可這樣的男人若認真……目前她不願多想。「聽說,你為了她親自和費德交涉?」
若是為了一個「值錢」的商品去向溫珞挖角,她可以理解,畢竟模特兒界這種挖角事件頻出不窮。可是……弗蘭特去把那個叫喬的女子,卻是因為他對人家有興趣!
若只是單純的對她有興趣,她留在溫珞,他是可以不必多干預的,但為什麼他要插手?除非……他關心她!
溫珞是家風評不佳的模特兒公司,弗蘭特才擔心喬會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愈是如此想,奧特的心情就愈不舒坦。
「你的消息很靈通。」他知道奧特是從伸展台跨入影藝圈的,所以她在模特兒界有不錯的關係。「只是,那又如何呢?」他笑看著她,眼中有著不悅的危險光芒,「蘇姍,我的事你管得太多了。」
「可是,我……」
她的話尚未說完,藍道截斷說:「我們早就結束了,當初說得十分清楚明白,不是嗎?」
「那時我的事業正起步,需要發展的空間。」六年前她認識弗蘭特,一心想嫁給他,可他卻擺明著不可能那麼早結婚,所以她黯然的選擇了事業。
「我沒有阻止你,不是?」蘇姍大概不曉得,他知道她一面和他交往,一面又和一個導演上床的事吧!很多事情他不點破,並不代表他不知道。
「因為我知道你愛我不夠深!」
「愛?!」藍道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大笑起來,「你確定你有資格向我索愛?一個純愛者向我索愛,我會同情她愛錯了人。可不知道為什麼,當你向我說『愛』字時,我總覺得可笑至極。」
「你不相信我愛你?」此時他臉上的鄙夷令奧特感到有些心虛。
「相信。」他不在乎的虛應著,又補了一句,「我還知道你同時也愛過很多男人。」
「你……你怎麼說這種話?!」奧特的心跳得更快,她一流的演技在他面前竟遲鈍生澀得如同新人,她沒有法子在他那雙利目下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