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有容
對女人甜言蜜語那一套他不懂,雖然他曾經也是荒唐得出名的花花公子,但是,在他的遊戲規則中並沒有甜蜜語這一項。他玩女人的規則一向是「願者上勾,不願者回頭」,秉持著這項原則,使他玩女人玩得無後顧之憂。
不過,這在面對自己真正喜歡的女人時也出了莫大困擾。假使他從以前就懂得甜言蜜語那套,那麼在對蘊甜表達情意時就不會如此「拙」了。
他到現在居然連一句「在乎你」、「我愛你」都說不出口,這種笑話要是給那甜言蜜語大王李冠俊知道了,非笑個三天三夜,笑到下巴脫臼不可。
「我知道我和你的事業是不能相提並論的。」蘇蘊甜挺知足的,遇上了這樣一個男人,不知足的話,有朝一日非被逼瘋不可。
而她所謂的知足是精神上,而不是物質上的,任君睿在物質上一向對她慷慨到令她有些受不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任君睿有些委屈的感覺。
「不知道。」她嘟著唇,反問他,「你難道不覺得嗎?」看著他沉默了下來,她繼續說:「不談這個問題了。人吶,是要知足的,知足常樂嘛。快睡了,明天你還得要上班呢!我好像也有些困了。」她的最後一句話是假話,被惡夢驚醒,她哪可能睡得著,不過,君睿明天還得上班呢!她不要他為了陪她而失眠,應酬了一晚上,他是累了。
在蘇蘊甜躺回床上之際,任君睿重複的想著她對他說的話,難道愛上一個人就得大聲的說出口才算真愛嗎?其實,愛是可以用感覺感受得出來的。也許他不是一個很會表達情感的人,但是……
小不點,我對你的愛你感受不出來嗎?雖然我曾經極力否決它的存在,可是,對你的愛,這回我是認真的。
我不再逃避,不再自我欺騙,只希望你能夠感覺它的存在,繼而接受它——
一夜沒睡好,蘇蘊甜一直到清晨四、五點才沉沉睡去,待她睜開眼已經是早上十一點零三分了。
「天!又睡過頭了。」坐在床上,蘇蘊甜挺懊惱的,她已經三、四天沒到宋少班那裡報到了,他八成把她登報作廢了。唉……再這樣失眠下去,她遲早有一天會神經衰弱。
下了床準備到盥洗室梳洗時,床頭有一封用淺藍色信封裝著的信,上頭雅俊的鋼筆宇跡,她一看就知道是誰留給她的了。昨晚聊得還不夠多,還得寫封信再「續談」?
話是如此說,可是,當她看到床頭的信時,心中仍是忍不住的雀躍著,把信擁在胸口,偷偷的猜測著,不知道他在信中寫了些什麼?
蘇蘊甜小心翼翼的將信從信封中拿了出來,將它攤開來看——
小不點:
我們之間的溝通一直都有著同樣的模式,而雙方的想法似乎也都有所固執。但是,你可知道,在你固執的以為某些事情該是如何的時候,我的心境已有所改變了?就拿喜歡和愛來說,你可知這我對你的感覺已經由前者轉變到後者了嗎?
有些話我說不出口,但是,那並不意味著我沒有這樣的感覺。
小不點,我曾告訴過你,你是一個很可愛、很純真的女孩,因此我喜歡你。可是我忘了告訴你,要愛上你並不是件難事,而事實也在我身上得到印證了。
君睿
原來他是愛她的!
知道了這個消息,這對蘇蘊甜而言比任君睿送她任何高價位的珠寶都要教她滿足。等了好久,她終於等到這一刻了!不過,這之中仍有教她略微遺憾的東西,既然他承認愛她,為什麼要藉紙傳情呢?這該叫作間接傳達法吧?不!她要直接一點的,要他親口對她說愛我。
對於其他事情她自認是個知足的女人,但是,就這件事情,死皮賴臉、死纏爛打也要纏到他親口對她說——他愛她。女人吶,有時是一種挺難纏的動物。蘇蘊甜把信擁在胸口慧黠一笑,心中盤算著要如何方能達到目的?
正當她開心的想著心事之際,任君睿卻是一臉同情的看著其兄任君宏對他大吐苦水。
「老天!崔靈已經快把我弄瘋了。」任君宏眼中佈滿血絲,十分痛苦的說。「她成天像瘋子一樣的對我大吼大叫,還不允許我回嘴,一回嘴她立即撲過來對我又槌又打!」
「家中待不住的話就到其他地方睡嘛。」任君睿不太想插手他們夫妻間的事。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他可不想惹禍上身。
「你以為我不想嗎?」他也的確多的是容身之所,只是……「我要是敢不回家休息,她就以死威脅,老天,我已經夠倒霉了,可不想又弄出條人命。」他真是怕了她了,當年真的是給她的外在迷昏了頭,要是知道她是這種性子,任她長得再美他也不敢要。
「那你現在想怎麼辦?」
「我要是知道該怎麼辦,現在就不會來找你了。」任君宏哭喪著臉,「我從來不知道她的脾氣那麼可怕,看她這樣,我連離婚的勇氣也沒了。」他可不認為自己有本事活到簽完離婚證書。一提離婚,他難保不會死在崔靈的盛怒下,她一抓起狂來,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我也沒啥法子幫你,你自求多福吧。」
「君睿……你一向比我聰明,一定會有辦法的。」再和那瘋女人相處,他真的會被同化。「崔靈最近的言行舉止真的大有狂態,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受刺激太深了,我覺得她真的有些精神異常的傾向。」
「沒有那麼嚴重吧?」
「怎沒?一個正常女人會三不五時的大哭大鬧、大吼大叫?心情一來還會亂砸東西。唉喲,我那個家此刻的樣子比遭飛機轟炸過更慘,最恐怖的是,現在的她最忌諱聽到『懷孕』和『孩子』這些字眼,昨天她就是因為聽到電視廣告,一個孕婦說了『我從懷孕……』她還等不及那孕婦把台詞說完,就把電視砸了!還有啊,那天,我無意間說了『孩子』兩個字也差些被她掐得斷氣。」
「真有這種事情?」任君睿看了一眼大哥一臉處於水深火熱的樣子。「你沒有帶她去看醫生嗎?」
「她肯去嗎,更何況萬一證實她是精神異常……」他的臉紅了起來,「那是多麼丟臉的事?我可不想給那群八卦記者寫成娶了個神經病老婆。」
這算是一個男人說的話嗎?任君睿微皺著眉,他的大哥真的是一個懦弱而沒擔當的人,連承擔自己的妻子精神異常的擔當都沒有嗎?未免太可笑了吧?
「君睿,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你的事我幫不上忙。」就算幫得上,他也不願意幫,有這樣的大哥令他倍覺可悲。
「君睿……」
「你出去吧,我還有一些文件沒批閱。」他下了逐客令,任君宏只得離開。
他們夫妻間的事情由他們自己去解決吧!他這個外人其實也真的幫不上什麼忙。崔靈,你會走到今天這斯地步是你自己選擇的,我,只能祝你好運了。
下午三點半,剛結束了一場會議。任君睿和一群任氏主管步出會議室,才回到辦公室,秘書即告知他,有一名叫蘇蘊甜的女子在會客室等他。
「蘊甜?」任君睿臉上有著明顯的笑意,立即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
是誰有那麼大的魔力使得一向嚴肅得出了名的總裁笑得如此溫柔的?秘書想著。蘇蘊甜?這名字好熟吶!咦……她不是就是曾經為公司拍過一支洗髮精廣告就紅透了半邊天,被喻為新玉女偶像,卻拒絕所有再上螢光幕機會的那個女孩?怪不得方才有些眼熟。
猶記得那時還為她放棄如此「撈錢」的大好機會而惋惜哩!唉……現在想這些幹啥?真是……不過,總裁幹啥聽說她來了就開心成這樣,莫非傳說中總裁打算定下來的對象是她?
相當有可能,否則,當了他多年的秘書,她可不曾見他為誰展顏,不過,話又說回來,方纔他那笑的畫面可真是養眼,俊男就是俊男,隨便一個表情都教人移不開視線。
當任君睿出現在會客室時,蘇蘊甜正背對著他欣賞著牆上的一幅畫。
「小不點。」直接的,他喚著對她的暱稱。「今天怎麼會想到來這裡找我?」
「不歡迎嗎?」
「不歡迎就不會笑盈盈的出現在你面前了。」他看了下表,「是下午茶時間了,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天吧。」偶爾給自己一點放鬆緊張情緒的心情也不錯。
「可是,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
「偶爾蹺個班還不至於被開除的。」任君睿開玩笑的說。蘊甜從來沒有在他上班時間來找過他,原來被心上人「探班」的感覺是挺窩心的。「我去跟秘書交代一下事情,馬上回來。」
二十分鐘後,任君睿領著蘇蘊甜來到一家Coffeeshop。在公司行號林立的商業區,多得是裝潢得別出心裁的溫馨小店可供客人休憩、喝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