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有容
「你對我很好,當然喜歡你了。」
溫恆軒啜了一口奶茶,想著她對他的問題的回答。她對他真的不是情侶之情,與其說是情侶,不如說是好朋友來得貼切。
「你怎麼啦?我對你的回答,你不喜歡嗎?」她不明白溫恆軒眼中的失落從何而來?
「怎麼會。」他連笑容都有些苦澀。
「那就好。」唔……這樣的話題好累人了,換個話題吧,正當蘇蘊甜要開口之際,一個甜膩的聲音插了進來。
「溫學長。」一位長相甜美的女孩走了過來。「真的是你!我方才打電話到你家都找不到你,咱們卻在這裡見面了。」
「找我有事?」
「想把上一次你借我的筆記還你。」女孩笑盈盈的說,「可惜我現在沒帶過來。」
「不急。」
談完了學校的事,女孩才看了蘇蘊甜一眼。「學長,你女朋友?」
「嗯。」
「原來學長有女朋友了。」女孩語氣中有著失落的味道。她回到原座位之後,仍頻頻的向蘇蘊甜行注目禮,那眼神似乎有些不友善。
「你學妹?」再遲鈍,蘇蘊甜也看得出那女孩對溫恆軒頗有好感。「她……好像挺喜歡你的哦。」
「是嗎?」他倒沒有否認。
他的態度令蘇蘊甜有些不舒服。他為什麼不否認?
「待一會兒我還要到老師的攝影公司去一趟。」原本她是想多陪他一會兒的,誰知他現在這個態度。「如果你還有事的話可以先走,抑或……你想移位到你學妹那桌?反正她也是一個人嘛。」
「不了,我回研究室。」溫恆軒站了起來,「要不要我送你過去?」
「不順路,不麻煩你了。」她的語氣好得嚇人,說著,便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番,獨自一人下樓去。
第三章
該死的!
「唔……為什麼我腳才點地就天旋地轉?」蘇蘊甜昨天從攝影公司徒步回家的途中淋了一路雨,回來時洗個澡就上床睡了。半夜發燒時,她也起來吃了包退燒藥,以往這種情形只要吃個成藥就藥到病除了,哪知這回怎麼不見效?
伸出手從床頭摸到了體溫計,順手甩了甩往胳肢窩下一擱——
「唉……怎麼四十度了?」這回的成藥可真的藥到「命」除。
拖著不甚舒適的身子,她走到門前想叫老姊帶她去掛個號,赫然想起老姊昨天告訴她,今天要去補貨,要她早餐得自個兒想辦法。唉!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可如何是好?
算了,看個病而已,怎麼可以因為害怕挨針而帶人壯膽?等老姊回來陪她去看病,要是這種體溫持續下去,她不死也燒成白癡了。
很認命的,她下了床準備自行就醫,哪知足才點地就天旋地轉,一個重心不穩的給摔倒在地上。怎麼辦?她好想吐,這種情形她真的無能力自己找醫生,於是她打電話找溫恆軒,但,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應。
真是任何人都沒得靠,算了,自己上醫院,就算昏倒在半路,好歹有人會送她到醫院去。
走在紅磚道上,蘇蘊甜的臉色蒼白而且難看,沿路招了計程車也都沒人理她。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做什麼事情都不順,真他媽的倒霉!心情差,她連粗話都差點出了口。
一路上她走走停停,從後頭看她的背影,不知她因發高燒而步履不穩的人會以為她喝醉了,抑或是吸了安非他命了。
舉步維艱的又往前走了幾步,她被地面上的一個突起物絆個正著,整個身子失去平衡的往前撲。眼見就要做「蛙人操」去吻地面之際,忽地有股力氣支撐住她的身子,並將她往上抬,然後將她扶正。
「蘇小姐,你還好吧?」
呃……這聲音好熟悉,是誰?
蘇蘊甜一抬起頭來,一股噁心的感覺也跟著來,哦!這該死的頭暈。
「嘔——」她作了嘔吐狀,方才在抬眼的瞬間她好像看到任君睿?他……他怎麼會在這裡?接下來的時間她根本沒多餘的心情去多想,因為噁心的感覺充斥她整個胸臆。她接二連三的作嘔吐狀,一聲比一聲淒慘,嘔到最後,她真的有些頭暈目眩了。
「你怎麼了?不是看到我才想吐吧?」任君睿看到她就忍不住想捉弄她。
「你……嘔……」她原本想罵他神經病的,但話尚未出口,她又忍不住的想吐。
「你看起來十分不舒服的樣子?」
「我……沒事。」要這種人幫忙,她寧可燒成白癡,拗著性子,她勉強自己裝成沒事的樣子。走了幾步零亂的步伐後,她跌坐在地上。
都病成了這樣子了還逞強。二話不說,任君睿將她從地上打橫的抱了起來。
「喂……你——」他有什麼資格這麼做?蘇蘊甜忽然生出一股力氣對他使力的又槌又打,「放我下來,你……你再不放我下來……我……我就喊非禮!」新仇舊恨一古腦兒的湧了上來,現在的她真的做得出喊非禮的事。
原以為像任君睿這樣的公眾人物,受到了這樣的威脅一定得遵照著她的話放她下來,誰知他……
「你只要敢喊非禮,我就當街吻你。」這小妮子低估他了,他精明銳利的眸子訴說著他天生不是個易妥協的人。「反正不是第一次吻你,第二次不會太困難。」
「你……你敢?!」
「是嗎?」他冷笑著,「敢不敢試了不就知道了。」
「你……惡霸、瘋子、神經病……」
竭盡所知能罵人的字眼,蘇蘊甜在任君睿抱她上他的車子途中全罵出了口。罵到後來她也累了,索性不開口。沒辦法,一個銅板響不了,再罵下去,任君睿那塊木頭也不痛不癢,反倒是她一路上吱吱喳喳的罵了一堆,像瘋子一樣。
坐到車子裡頭後,方才在外頭的那種暈眩感似乎好了許多,舒適的感覺使得她昏昏欲睡,而過了一會後,她就真睡著了。
看著蘇蘊甜睡著後,任君睿舒了口氣。在這種時候她能睡著是一件好事,對她、對自己都好,要不然,接著她又不知要想出什麼恐怖的手段反抗他了。在他認識的女孩中,她算是最「恰」的一個了。
看了下表。糟了,待一會兒他還有個重要會議要主持,看來,他得叫家庭醫生到公司頂樓的小閣樓一趟了。離會議開始的時間所剩不多,他沒時間送她去醫院,就算把她送去醫院,他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待在那裡。
算了,就讓她在閣樓上休息好了。
蘇蘊甜第一次轉醒是在任君睿請來家庭醫生替她打了針且開了藥之後。
秘書協助她喝了杯牛奶且吃了藥之後,很快的,她又昏睡了過去。
第二次醒來是在任君睿主持完會議來探望她之際,這回她神智似乎清醒了不少。用著一雙無神的雙目環顧了下四周。
「這裡是哪裡?」她問,很陌生的地方,地方不大,但是傢俱設備卻齊備而舒適。「你住的地方?」很確定的,這裡絕對不是醫院,她對醫院的感覺一向敏感。
「算是也不全然是。」任君睿挪了一張椅子到她床邊來。「這裡是我辦公室的頂樓,偶爾我會住在這裡。」接著他解釋了一下帶她來這裡的原因。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原來,這大變態也有那麼細心的一面。「你可以帶我到醫院去,我那麼大的一個人了,不會連看個病都出問題的。」
是啊!她年紀也不小了,幹啥她一生病他就非得要將她帶在身邊才放心?
她的一句話似乎提醒他什麼,又似乎把他藏在心底一角的某樣東西挖出來一般。
看著他沉默了下來,蘇蘊甜以為她說錯了話,畢竟人家好意的把她帶到這裡又替她請了醫生看病,她沒理由老擺出一副「你太雞婆了」的姿態吧!
「任先生,不管怎樣,今天的事情還是謝謝你。」現在對他說這些「肉麻」話,幾個小時前她還拒絕他幫助她哩!
大概是心存感激,也可能是良心發現吧!她發覺,其實她似乎也不是那麼討厭任君睿,他也算是個好人吧!
「你是少班的徒弟,就不必對我太見外了。」他為自己對她的過度關心找到了台階下。「對了,你要不要我幫你通知一下你的家人?」
「不了。」她搖著頭。老姊還有生意要照顧,老姊要是知道她病了,今天大概又沒心情到店裡去了。「如果能夠,這裡可不可以再借我休息一下,晚一些我如果情況轉好,我自己搭車回去。」
「也好。」他隱約猜到以她倔強的個性,大概不喜歡麻煩家人。「現在已經是中午了,起來吃個東西,然後吃藥再休息吧。」
「我喝個牛奶就行了。」現在蘇蘊甜仍沒啥胃口。
「你有選擇的權利。第一,喝牛奶,然後我再打電話請醫生來為你打一針營養針。其次,跟我到樓下的餐廳吃個飯,抑或請人直接把餐點帶上來。」
這男人,「你說話一定都得如此的帶著威脅性的嗎?」她最怕打針了,那比要了她的命更令其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