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有容
他沿著走廊叫著她的名字,一般的客房都上了鎖,只有他住的主臥室御影舞進得去,於是他往主臥室走去。
他叩了門沒人應,於是旋轉門把想看個究竟,一旋動門把才發現根本沒法子旋開。
「御影舞?」他用力地拍著門,裡頭仍是沒有回應,這讓他以為她昏倒在裡頭。不多想,他拿出房間的鑰匙打開門鎖。
但,臥房裡頭並沒有御影舞的蹤影,倒是相通的另一個房間的浴室傳來陣陣的淋浴水聲。
應容往那房間走去,他想確定她一切安好,而他才走進那房間就發現浴室的門是半敞開的,而他所找尋的她正和著衣服在水量極大的蓮蓬頭下衝澡……
她這樣子不知為什麼令應容更加不安,他的濃眉幾乎糾結在一塊。
御影舞的臉仍是紅得如同初升的朝陽一般!甚至連她露在衣服外頭的肌膚都籠上一層淡淡的粉色光彩。
「御影舞……」見她不回應他又喚了她一次,「御影舞……」
似乎聽到有人呼喚著自己的名字,御影舞有些迷迷糊糊地回過頭,但由於精神狀態處於不協調狀況,她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你……」應容快步地來到她身邊,正要開口說話時,淋在他身上的冷水使得他一驚。
老天!那麼冷的天氣她沖冷水澡?這不生病也得生病。
「你在幹什麼?」他把水關掉。心疼使得他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他生氣她為什麼不懂得愛惜自己?「你生病了還洗冷水澡,瘋了嗎?」
「你……你不要理我……我……」她該如何告訴他,她那樣子沖冷水澡是為了澆滅源自於小腹的那股燥熱慾火?
那把火燒得她好痛苦、好難受!她一心一意地想找個管道發洩,可是,老天!那發洩管道竟然只有借由男人交歡,她竟然不知廉恥地只想要應容抱她!
她今天到底是發了什麼失心瘋?為了杜絕自己這種可怕的想法,她只好愚蠢地希冀冷水能夠幫她冷卻心中有如脫了韁的慾望。
可是,沒用,那一點也不管用。
「你生病了!讓我好好看看。」應容不明白她今天的失常和固執,心疼地看著她抖得極為厲害的身子。
他蹲下身欲將她抱出浴室,他認為她得先換套乾衣服,而手在觸及她的身子時即被她推開。
「不要碰我,求求你!」
她害怕他的碰觸會令她微弱得不堪一擊的理智崩落。
「你到底怎麼了?」他不明白她不合理的拒絕。見御影舞不能給他個合理的答覆而蜷縮在牆角,應容終於在心疼和焦慮中失去了耐性,在她的推拒和叫聲中,將她抱出浴室。
「放……放開……」她用手捶打著他,雙腳用力地在空中晃動,一激動體內的慾火攀升得更快、更烈。
當他將御影舞安置在床上,打算好好診斷一下她的症狀以便開藥之際,他身子一傾近她,卻見她正媚眼如絲地看著他,一雙原本捶打著他的手也不知在何時悄悄地移到了他的頸項。
彼此間距離的拉近之故,應容可以清楚地感覺御影舞如鼓撞擊的心跳,以及急促地拂在他臉上的如蘭氣息。
她的眼神和四周空氣所營造出的微妙氣氛令應容不覺心中一蕩,心跳也和心底的微妙情愫一樣,加速了攀升。
御影舞因體內沒來由的慾望掙扎得她快筋疲力盡。
比起那源源不斷、愈來愈狂烈、愈來愈浮出表面、尋求發洩的原始慾望,她那漸漸地、一次比一次薄弱的理智令她欲振乏力。終於,理智潰不成軍了!她緊緊地摟著應容,主動地將唇湊上,激烈而激動的吻著他。
在她的挑逗眼神下,應容也恍若自我解放似地回應了她的熱情,直到後來他發覺她動作笨拙地將手移到他胸前的扣子企圖解開它。
「舞……」他的手捉住她玩火的手,第一次暱稱她的名字。
「我……」御影舞含著淚咬著泛白的唇,「我要你,不可以嗎?」已經顧不得廉恥了,現在的她只想發洩燃得她好痛苦的慾火。
「你瘋了!」他低沉而富磁性的嗓音變得喑痖。
御影舞的淚掉得更凶。
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的拒絕,可是,把自尊徹底地踩在腳底下卻只是為了滿足「慾望」?!這答案令她羞憤想死。
天啊!她此刻竟然像個妓女一樣恬不知恥的請求男人要她。
「我是瘋了!就當我是瘋了!讓我瘋一次吧!」見他仍是不為所動,她著手拉下洋裝的拉鏈。
她那因為慾望燃燒而微染上一層淡桃紅的誘人雪膚燃燒著應容的每根神經,此時,他的理智和燃放的情感交戰著。
他想要她!他像著了魔似的想要她!
應容現在終於明白他對御影舞真的是有感覺的,甚至他想讓她成為自己的,那深埋在他桎梏心中的情感竟是如此濃烈。
他對一個女子動了心,自然希望有靈慾合一的情感。他不是柏拉圖,不會只滿足於柏拉圖式的程度,可是他發覺今天的御影舞很反常。
他發覺她要的彷彿只是一種慾望。一種解放……
為什麼會這樣?
一個犀利的念頭掠過他的腦海……她被下藥了?!
上帝!不會吧?他看著御影舞迷亂的眼神……
很直接的他想到了興奮劑。可是一般的興奮劑不該有那樣的反應,就算有,症狀也略輕。
不管如何,先給一劑微量的鎮定劑再看反應吧!
十分鐘之後御影舞總算安靜下來,在為她蓋上被子之際,他才發覺她的貼身衣物在方才淋浴時也濕透了。
伸出手為她脫去身上僅餘的衣物,春光乍現的屏息風華挑逗著應容每根緊繃的神經。他匆匆地為她換上自己的襯衫,沒敢多冒犯地為她蓋上被子。
御影舞雖因鎮定劑而安靜下來,可她緊蹙的秀眉沒有舒展開來,甚至連密長的睫毛上都沾著淚珠。
應容傾下身子在她眉宇間輕輕一吻。
願你在醒來時一切都安好。
他走出房門正要下樓之際,一樓又傳來門鈴聲。
應容的臉上頓現不耐的表情。心想,怎麼今天櫻館訪客特別多!
匆匆地他下了樓……
*****
她並不是第一次來到櫻館,卻是第一次在應容在家時來造訪,在等待他前來開門前的數分鐘,御影美子有股想逃離的衝動,因為她此次前來的動機並不單純。
若不是在自己母親的半強迫之下,她真的沒有勇氣一個人來到這裡。她一向是個很膽小怕事的女子。
在應容拉開門時,御影美子簡直緊張得六神無主,她紅著臉將頭壓得低低的。
「御影小姐?」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平時沒有什麼交集的人全找上門,先前來了梅三館的女管家,現在連梅三館的小姐都出現了。
「我……呃……我來拜訪你。這很奇怪嗎?」御影美子鼓足了勇氣開口,一抬眼看到他冷漠而俊俏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和他相差甚遠。
一個是天,一個是地,如此怎能相容?
這麼一想後她突然想打退堂鼓。
「是很奇怪。」應容不想說謊。
「那……」面對他,她緊張得不知該說什麼。「那……果汁……」
她的話像是提醒了應容什麼似的,他略帶打量地看著御影美子緊張的模樣。「有什麼話進來說吧!」他本想下逐客令的,可是,打消念頭了。
為什麼梅三館的人今天那麼奇怪?而她們同時所關心的又都是那瓶果汁?最奇怪的是御影舞今天的反常……
不自覺的他想到了御影舞紙袋裡那瓶還有一些殘留汁液的玻璃瓶。
御影美子進到屋裡才坐定,應容立即從紙袋裡拿出空瓶在手中把玩著。「這果汁很好喝呢!」
「呃。」她看到那瓶子心跳漏了半拍,眼睛閃爍著不安的神情,根本沒有勇氣對上應容。「果……果汁你喝……喝了多久了?」媽媽不是說那果汁喝下去半個鐘頭左右就會發作,怎麼好似沒反應?
「我喝了好一會兒。」
「多……多久?」
看來事情的發展很有趣!應容冷靜的眸子漸漸地燃起了火焰。「四十分鐘左右吧。」這是他推算出御影舞可能喝下果汁的時間。
「四十分?」御影美子訝異地睜大了眼,「那你怎麼還沒發作?」話一出口她才發現惹禍了!她匆匆地摀住嘴巴,期望應容沒有聽到她方纔的話。
不過從他燃著怒焰的冰冷眼眸和嘴畔的冷笑看來,御影美子知道事情完了!
「果汁裡放了『東西』,是不是?」
在應容的盯視下御影美子心裡一片慌亂。她搖著頭,「那……那東西……不是我放的!是媽媽……」媽媽不是告訴她,她到櫻館的時間應容該藥效發作了嗎?
原本媽媽在得知他喝了果汁後,要女管家到櫻館請他到梅三館,畢竟在自己的地方她們多得是時間等他發作,可是應容硬是不去,不得已她只得被迫到櫻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