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有容
飯店該是比任何地方都安全了吧?在這裡避相親禍事,待風頭過了之後再回家就好,反正頂多被唸經而已!老爸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了,他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他不會因她不肯相親而真不要她這個女兒的!
脫去了身上的衣物,她站在蓮蓬頭下以溫水沖去一天的疲憊,水緩緩地沾濕了她秀逸墨柔的長髮,及腰的長髮在沾濕後更直逼腰下。
她正彎下腰要拿洗髮精之際,發現外頭似乎傳來陣陣奇怪的聲音。韓荷將蓮蓬頭水量調小,這才更清楚地聽到外頭的聲響。
真……真的有人闖進她的房間裡!她有些害怕的想,然後又自我安慰,外頭的人是……服務生吧?只是……服務生沒經過她的同意到她房裡幹啥呀?更何況,哪有服務生服務時會發出那麼大的聲音?又不是拆卸工人!
為了弄清楚狀況,她悄悄把浴室的門打開一條縫隙,這才稍微清楚地能看到外頭的那些嘈雜聲到底是啥情形。
呃……外面好像不只一人哩!透過門縫她看到許多人影激烈的晃動,一個、兩個……好像有三人以上!那麼多人在她房裡,又好像發出武打片才會發出的打鬥聲……她不會誤入人家的拍片現場了吧?哈!她怎麼有股欲哭無淚的感覺?
眼睛瞟向一旁已被水沖濕的衣服,韓荷只能連忙拿了條大浴巾包裹住自己,才將折疊處的布角塞好,浴室的門即被人撞開,她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拿了把槍。
那個男人……那個男人……
當韓荷思緒一片混亂之際,男人忽地傾向她,高大的身子向她壓了下來,抱著她一同翻滾了數圈,在幾乎同一時間內她頭上掃過了數顆子彈,而男人也回以數槍,他彈無虛發,攻擊他們的人已被他擊倒。待一切平靜之後他拉著她站了起來。
「你……」她想起來這個男人是誰了!他就是明天她要相親的對象,那個自以為是的沙文豬。「放、放手,你、你要帶我到哪裡去?」
「跟我走就是!」御風用命令的口吻說。
這家飯店的每層逃生門及電梯都埋伏了殺手,此時情況十分危急,他沒時間和她解釋那麼多了!
「我不!」韓荷倔強的說。
御風生硬的吞下了口氣,他取出繩索纏在她腰上,然後強拉她到陽台前。
『你……你要幹什麼?」這裡是十樓哩!他不會因為方纔她目擊他殺人而想殺她滅口吧?
老天!自己最近招誰惹誰啊!前些日子目睹人殺人,現在又……
他喝道:「跳下去。」
果然!這個男人要殺她滅口!
「不要!螻蟻尚且偷生苟活……我……我也要活下去!」
「跳下去!」他又說了一次。
「我……就是不要嘛!」
「少囉唆!我叫你跳你就跳!」御風的濃眉一皺更具威嚇效果,但他見韓荷堅持「活下去」而不理會他的話,一把捉住她將她往身上一帶,跨上陽台縱身往下一跳。
「啊——」韓荷嚇得又哭又叫。
她不想死啦!
御風將繩索控制得很好,繩索穩定。慢慢地往下移,他忽見她眼中在往下望時透著懼意,「害怕的話就把眼睛閉上。」
那溫柔而體貼的語調……不自覺的,韓荷把視線由地面轉移到他身上。
這男人不是一向都是玩世不恭而自以為是的嗎?他此刻哪來這股威嚴的氣勢和令人相信。心安的沉穩,以及……溫柔?
一著地後,御風為她解去了腰間的繩索,誰知一解開後她身上的浴巾也順勢而下。
春色忽地走光,韓荷羞得差一些沒去撞牆,而御風則是輕浮玩味的一挑眉。幸好此刻是深夜,而他們降落的地點又是飯店後頭的花園這才沒引起騷動。她白了他一眼連忙撿起浴巾打算又重新圍上,誰知他卻拿開她的浴巾。
「喂!你……」
「穿上。」他將身上的風衣脫下交給她。
韓荷仍搶回自己的浴巾,討厭他這種不講理的霸道方式。
第一次見面奪她的吻、方才逼她跳樓、現在逼她換上他的風衣,每一次他都是採取直接而霸道的方式!
她從小到大就是被這種方式教育長大,長久以來便使她產生了莫大的反感、莫大的叛逆能量。她恨死了別人用命令方式對她!
反抗!她要反抗!
「我不要。」叛逆的火焰燃在她美麗的水意瞳眸中,在她柔美的外表上似乎增添了一股不協調的美感。
「也好,我正有此意。」他又玩味的一挑眉別有深意的說。
他那麼好說話?韓荷不免有些懷疑,況且他還笑得那麼賊!「什麼意思?」
「由我替你換!」說著,他作勢要將風衣往她身上攬。
沒變!這個臭男人還是沒變,方纔還道他是改了性子了,結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迅速地閃開。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霸道?」見御風一言不發地又向她靠了過來,她不由得豎白旗的說:「不用勞煩你了,我自己換。」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接過衣服,在微光中她發現自他身上滑落一物品
「這才乖嘛!」御風嘲弄的說。對女人他一向有辦法,清楚什麼樣的女子要用什麼樣的方法對付。
才換上,他又拉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
「又要去哪裡了?」
直到上了車之後御風仍沒回答她的問題。
韓荷發急的說:「放我下車,我要回家!」就算他救了她,她對他防範之心仍強,沒辦法,第一印象太差了!她實在沒法子不防著他,天曉得他是不是假借救人之名要行啥罪之實。
防人之心不可無!
「喂!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孤男寡女這麼晚了還能去哪裡?」紊亂險極的情況過去,御風有心請逗著她玩了,說到這個他倒想問她一件事,「這麼晚了,你為什麼一個人出現在飯店?」她不是韓皓君的獨生女?多少人想住的豪宅不住,卻跑去窩飯店,怎麼,家裡不能住人嗎?
「還不是因為你。」思及此,她新仇舊恨全上了心頭,「為了明天可以不和你相親,我就只有失蹤以示抗議了。」
「看來我對你的威脅程度不低於要你命的殺手呢!」他自嘲的笑了,心情一點也不受她傷人的話語影響。不過,第一次發覺自己也有被女人討厭的一天,倒是挺新鮮的。
韓荷果真是與眾不同!
「你怎麼知道有殺手要我的命?莫非……你就是……」
「你知道?」看來這小女孩似乎沒有他所想像的那麼天真。那麼笨!
韓荷小心地看著他,然後說:「你不會就是那殺手吧?」
御風頓時僵化成石,早該對這個一看就知道聰明不到哪兒去的丫頭別抱著什麼希望的。他翻了翻白眼,「我想你不必急著逃避相親,因為該逃避相親的人是我,好嗎?」老天!這個顯然近於白癡的女人!
他若是殺手的話,那方纔那些被他解決在地上的人算什麼?來救她的人馬?他此刻不得不懷疑她大腦裡有沒有腦漿啊?
智商太低的女人,任她長得再如何傾國傾城他也不敢要!
「你說的是真的?」韓荷開心得似乎忘了方纔所受的驚嚇,開始手舞足蹈了起來,「喂!大丈夫說話可要一言九鼎,古有言,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又是句對御風由女人身上建立而起的自信的直接傷害。不過他倒看得開,只是他十分好奇,為什麼她視他為洪水猛獸?他真的有那麼糟糕、那樣讓人反感嗎?「為什麼那麼討厭我?」「你先回答我方纔的話,只要你答應取消相親這件事,任何事我都可以回答你。」各有各想要的答案,那麼就各憑本事,各取所需了!
「我答應你。」他倒也不拖泥帶水。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之後她才昂高臉說:「一個女孩最重視的東西就是初吻,有哪個人會隨隨便便把自己的初吻給輕易送出去?可是……我……我的卻是……給一個無賴給奪去。」一想起此事她又難過了起來。她回瞪他,「於是當我的相親對象是那無賴時,我能有什麼反應?」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馬路上,不一會即轉入韓荷所熟悉的道路,他是想送她回家嗎?她暗忖。
御風聽了她的話,臉上掛著令人難懂的笑意,而後他說:「現在那麼老八股的女子恐怕不多了。」
「你在諷刺我嗎?」
「不,是恭維呢!活到二十歲仍沒有接吻經驗的人真是快進博物館了。」忍不住地,他的嘴角又勾起了抹嘲弄笑容。
「謝啦!」她沒好氣的說,「不過你也不差啊!我想上流社會中花花公子是不少,可也鮮少像你這樣花得無法無天的,你可以參加世界「種馬」大賽了,想必名次一定眾望所歸!」
不知道為什麼,御風覺得她生氣時的模樣特別賞心說目,紅撲撲的一張小臉,略微噘高的紅唇,那樣子怎麼看怎麼嬌俏,任是叉腰罵人時也令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