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有容
「風月樨。」
風月樨?安德更是訝異。「SMB的總裁,風月樨?」他楞了一下,幾天前他和他簽下了一筆數十億美元的合作案。
那個俊美得如同神祇,卻精明冷漠而很……不好說話的年輕人?
「對,就是他。爹地應該知道他吧?」
他相中的名單中沒有他。原因太多,對於他的能力和商場上的風評,將來要把集團交給他一定沒問題,又兩家的財力旗鼓相當,最大的問題就在,他那種冷漠沒什麼表情的臭臉會嚇壞了Cinderella,而且聽說他脾氣火爆,氣血方剛得很,最重要的是,聽說他那方面似乎……
嗯,他不需要女人就是,還有人說他是同性戀……眾說紛雲,沒人可以肯定他哪裡有毛病,總之不太正常就是。
像他這樣少年得志的男人,又長得少見的俊美,即使不花天酒地,好歹談個戀愛、交個女朋友吧!依他這樣感情生活一片空白,的確叫人懷疑。
「你是單戀還是戀愛了?你知道戀愛是雙向,和單戀是不同的吧?」
「爹地!」Cinderella臉紅了。
「他……他不行。」他一語雙關,可他這純潔的丫頭肯定不懂。
「為什麼?」
果然。「他……咳……他……」男女間的一些事他怎麼解釋呀!「他不需要女人。」
「他需要我。」
「啊?」安德老臉漲得通紅。莫非……那個……生米煮成熟飯了?「他……」父女感情雖好,可他從沒和她談論過這個敏感的話題。
「他若不需要女人,幹啥請管家,爹地真糊塗,我就是女人啊!」
哎喲,原來她會錯了他的意了!呼!真是虛驚一場。「不是啦!我的意思是……」
「爹地!」他今天講話真的很奇怪,一大串的話她到現在還是聽不太懂。她離開美國才幾個月,他們好像快不能溝通了。「你可不可以說明白一些?」他要說的話有這麼敏感嗎?非得用一堆她聽不太明白的話帶過。
要明白也成,可他怕她聽了會承受不了。「風月樨知道你喜歡他嗎?」
「我是沒說過,可我想他懂。」
「那他呢?也喜歡你嗎?」
「他沒這樣說過,可他……他對我很好。」他是脾氣有些壞,可她真的感覺到他為她在改變。
「你努力的在他家為他做牛做馬,他能不對你好嗎?」
「他不是因為我做牛做馬才對我好的。」她皺著眉,很難把一些微妙的感覺說得貼切,至於一些親密的舉止……即使是父女,這種話也很難說出口。「反正他對我很好就是了。」
「Cinderella……」他可憐的女兒!怎麼會第一次戀愛就挑了個可能不太正常的人呢?「風月樨可能是個同性戀,你知道嗎?」
「啊?」同……同性戀?那她算啥?煙霧彈?
「總之,他不是個正常的男人,有傳聞他是個同性戀,也有人說他……咳咳……是性無能,所以,你和他不可能有將來的。」
同性戀、性無能?Cinderella想笑,「如果他真的有那麼多問題,那為什麼溫子筠還這麼喜歡他?」
「風月樨是少見的美男子,又多金,哪個女人見了他不著迷?可你不覺得奇怪,為什麼他至今連個喜歡的女孩,或是想定下來的對象都沒有?」越說越覺得他有問題。「還有,像溫子筠那樣的美女,他也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不是?」
也許,那個令他想定下來的女孩正是你女兒呀!奇怪了,為什麼爹地就不會這麼想?她真的會比溫子筠差嗎?Cinderella嘴噘了噘。
「以後不准你再和他見面了。」有可能會傷害到她的人,他一律要防。
「我不能答應。」
「Cinderella!」
「爹地,就算你給我一次自己選擇對象的機會吧!只要十天就好了,如果十天後我不能讓他答應娶我的話,那我會乖乖的去相親,不會再對你安排的事有意見。」
「Cinderella……」他怕她受傷啊!風月樨給他感覺是那種很冷情,把感情當遊戲的人。女兒這麼單純,他不能不擔心。
「爹地,他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壞,否則我不會對他動心。」風月樨脾氣是不好,可他為她改變了。
他不是個擅於表達的人,但她真的感覺到他的心是在她身上的,即使他什麼都沒說。
咦?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安德有些訝異。從前在他的羽翼下,她是一個再單純不過,沒一丁點心眼的丫頭。可現在她居然能一語命中他心裡所想的,這丫頭似乎是長大了很多。
以前他對她保護太過了嗎?
在溫家的宴會中他就隱約覺得她有些不同了。她變得圓滑甚至有某種程度的……狡獪慧黠。
在美國的時候,天塌下來了有他頂著,她什麼腦筋也不用花就能衣食無缺,可到台灣來之後,她必須想辦法使自己活下來,她就是這樣而成長的吧。
他在美國為她急白了頭,可實際上,她卻用自己的方式在這裡活得很好。
想想,感情的事最清楚的莫過於當事者本身,風月樨是個行事低調而神秘的人,他對於他的一些事的確都是來自傳聞。十天的時間讓Cinderella去處理自己的感情,若是不給,那也太不通人情了。
「就十天?」他鬆口了。
「就十天。」
終於拗到了十天的時間去爭取自己要的感情。只是……
方才風月樨那樣沉著臉掉頭就走,想必是知道她是安德·泰勒的女兒,他現在一定很生氣,氣她欺騙他吧?
惡魔生氣的樣子……
想到就有一點恐怖。
☆☆☆
一家連鎖咖啡店裡,風月樨推門而入,當他看到角落朝著他揮手的溫子筠時,臉上仍是淡漠得像冰。
「找我有事?」來到她面前,他的臉仍繃得老緊。他這幾天的心情有點糟,公司裡的主管人人自危,生怕有個失誤引來老闆的猛烈炮轟。
他平常已經夠冷夠酷的了,這幾天的臭臉更像是從茅坑裡撈出來似的。
「沒事不能找你?」溫子筠努力的展現自己嬌嗲可人、溫柔婉約的一面。「奇怪,週末你為什麼不在別墅那邊,反而窩在公司這裡的套房?」他和他那「高級女傭」一定有問題,情意正濃的情人即使沒空都會想辦法窩在一塊了,更何況是週末假日。
他冷冷的瞅著她。「我住哪裡跟你有什麼關係?」
「難道是……你心愛的女傭回去當大小姐了,你怕回那棟別墅會睹物傷情?」
溫子筠是公眾人物,從方才到現在,他不時的感覺到好奇的投向這個方向的視線,這種時候他實在不想發飆。最近他老被傳和她好事將近,對於這一類無中生有的事他一向懶得響應,不過,若這個時候又給一些媒體記者拍到他們一起喝咖啡的畫面,以溫子筠最近受注目的程度,難保明天不會上影視頭條。
風月樨無意多留,起身就想走。
溫子筠卻早先一步拉住他。
「月樨,別生氣嘛,只是開個玩笑,我今天約你出來是真的有些事要跟你說。」
「我很忙,有什麼事情請說重點,不要長篇大論。」現在的他很煩躁,脾氣上來的時候壓抑不住,有時沒有惡意的話一出口還是很傷人。
「月樨,我們從小就認識了吧?」
「嗯。」他猜到她約他出來是為什麼了,因為「很巧的」,昨天他也接到了媽咪由英國打來的電話。
他昨天才被老媽「逼婚」,今天溫子筠就約他,時間上會不會太巧了些?
「那……你對我的瞭解呢?呃,我是說,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她的臉紅了。
「男人心目中的完美情人。」
溫子筠心中一喜,笑靨如花。「真的嗎?那……」
「我的意思是,你是一般男人心目中的完美情人,不過那些人中不包括我。」冷冷淡淡的,語氣不怎麼嚴厲,可他的話卻足以叫一個對他心生愛慕的女人心碎。
「你難道不知道我……我……」在男人面前她一向是驕傲的,從沒想到自己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也知道你要說什麼,所以我什麼也不曾響應你,不是?」被女人愛慕對他而言向來是件麻煩事。
他不是個多情者,不懂所謂的憐香惜玉,不會討好女人,也不認為異性緣佳是代表自己有魅力。在男女情感一事,他一直沒什麼興趣,當然,同性的愛也引不起他的青睞。
原以為他這冷情動物,大概要埋在文件堆以終了,在自己都快認命時,Cinderella出現了。
一直不明白她為什麼特別容易挑動他的情緒,不明白為什麼她那麼容易就能左右他的視線,為什麼她就是有辦法弄得他雞飛狗跳……慢慢的,他懂了,那種無法以超然態度去看待的波動叫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