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有容
為什麼?問得好。他咬著牙說:「我這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大佛?小廟?什麼意思?佛就是很慈悲的神嘛!「你的意思是指我很有同情心,因此願意留在你身邊嗎?」他發現她的好了嗎?「說真的,除了我大概沒什麼人受得了你。」咦?他的臉怎麼鐵青成這樣,額上還爆青筋。
「我再說一次,你……給我滾!」
這人怎麼這麼奇怪,方才才說她是佛呢!「不要,我也再說一次,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滾。」為了吃、喝、住,也為了他是Stinger·Wind。
「你……」下一刻他手中的杯子忽地往大理石地板砸,杯子的碎裂聲嚇得她倒抽了口氣的搗住嘴。
「你……你……暴君、惡魔、希特勒……」她一面逃上樓,一面不忘罵他。待逃得夠遠,確定他砸東西也不容易命中她了,她才駐足在二樓的雕花欄杆前說:
「你脾氣這麼壞,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再去傷害其它的應徵者的,因此,我決定留下來!」
說完,她一溜煙的躲進自己的房內,接著她聽到樓下陸陸續續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想必是他又再砸東西了。
這男人脾氣這麼壞,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個性比鬥牛場上的牛還壞!話說回來,他是對每個人都壞,還是她比較容易惹毛他?
他對什麼樣的女人會和顏悅色?
溫子筠嗎?方才在酒館時也沒見他有什麼表情,美色當前也可以擺張撲克臉噢?是定力好,還是臉太臭改不過來?
有個想法忽然竄入她腦海中——
如果……能把那壞脾氣的男人化為繞指柔,那好像也不太壞欸……
他有戀愛對象嗎?又,他在心愛的女人面前還會是這張臭臉、壞脾氣嗎?真是好奇啊!
第四章
主僕倆吵了一個星期的架,在這段期間風月樨不吃Cinderella為他準備的早餐和宵夜,也沒對她刁難東刁難西的,只是當他屋裡沒其它人,當她是透明人一般。
而依他以往火爆的性子,一定會想盡法子的把礙眼的人攆出去,可這回他卻絕口不再提要她走的事。
這也許可以稱為他生命中的奇跡了。
星期五近中午時,Cinderella接到風月樨秘書打來的電話,要她到書房桌上找一份文件,找到後立即送到公司。
十二點半左右她才出現在公司,這種企業大樓她看多了,倒不至於被氣派豪華的空間震懾住,她安靜的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等著服務台的小姐替她通報。
「總裁?」原來風月樨是SMB的總裁啊!又是名影評,又是大企業集團的老闆,怪不得脾氣那麼壞,平常大概吆喝人慣了,手下人也順從他、不敢多說什麼,因此他才老看她這「有聲音」的人不順眼。
有人來帶她上樓,對方是個三十幾歲的男人。他臉上有著令人看了覺得舒爽的笑容,讓人感覺很和氣。
「對不起,方纔我走不開,否則該是我去拿的。」公司最近很忙,連他這秘書都忙得昏天暗地的,身為總裁的風月樨就更不用說了。
那人真是個工作狂,有時連吃中飯的時間他都能打盹,可與他談工作上的事時,他又立即精神抖擻。
「別客氣。」反正她的主子現在當她是透明人,她很閒的。
「你現在在月樨家當管家?」郭凌允是風月樨在哈佛的同學,在公共場合裡一切照規矩來,但私底下他還是直喚風月樨名字。
Cinderella有些尷尬的笑笑,「算是吧!賴著不走的,人家還大呼小叫的要我滾呢!」她吐了吐舌頭,真的很不好意思。
這女孩……真可愛!精緻深刻的五宮,白皙的皮膚,乍看下有種混血兒的感覺。
「月樨脾氣壞了些,可人還不錯。」
「噢。」是嗎?看來那火爆惡魔對秘書和管家果真是不同的。
她看著電梯樓層燈號一樓一樓的往上跳,一想到待會會遇到風月樨,她有些猶豫了起來。
「呃……我把東西交給你就行了,不必上樓吧?」她一想到他那天吼人的樣子,不禁有些卻步。
「現在是中午休息時間,上去喝杯熱茶再走吧。」他不好意思說她凍得鼻子紅紅的,看起來一副快凍死的樣子。
她不冷嗎?氣溫現在該只有十二、三度,可她只有穿著牛仔褲和襯衫加一件……看起來就不怎麼保暖的毛衣。
盛情難卻,Cinderella只得硬著頭皮面對可能的難堪了。反正他頂多再叫她滾一次而已嘛,對於他的暴君樣,她又不是第一次見到。再想到現在要是有杯熱茶可以喝,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她真的是凍僵了。
對了!方才在來的路上的騎樓下看到有人在賣外套耶!一件兩百塊,好像不錯的樣子,待會兒去看看吧!
郭凌允帶她到會客室,為她沖了杯熱茶。「小心,很燙喔。」安置好她,他說:「你待在這裡,我先把文件送到業務部門。」
他離開後,偌大的會客室就只剩她一人,她好奇的打量著裡頭的擺設。
冷色調的裝潢,簡單不失氣派,可整個空間給人一種冷硬的感覺……也對啦!商場如戰場,既是「殺」的場合,就不該給人太舒適悠閒的感覺,免得失了肅殺之氣。
她小心翼翼的端起熱茶。很感動呢!把保溫水杯的蓋子掀開,感受熱呼呼的蒸氣撲面而來……
真舒服!她吹了吹熱氣,正要湊近嘴巴喝的時候,會客室的門無預警的打開,風月樨出現在門口。
Cinderella一緊張,手一傾,整杯熱騰騰的茶竟往腿上潑去……
「啊……好燙、好燙……」她驚慌的站了起來,雙腳不住的亂跳,手也不停的往腿上拍,疼痛灼熱的感覺令她紅了眼,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下一刻她整個人被風月樨騰空抱了起來。
「我……我好痛!你幹啥?」她一面推著他,眼淚一直掉個沒完。
他又氣又急的吼住她的抗拒動作,俊臉因生氣而扭曲了。「不要動,你想在腿上留下疤痕嗎?」火速的抱著她衝進了化妝室,他用冷水不斷的衝著她燙傷之處,持續了幾分鐘。
「我……」她好痛!燙傷的灼熱刺痛讓她眼淚止不住。
她從小就挨不得一點疼,也沒什麼機會挨,而現在受了傷,她連喊痛都不敢,就怕風月樨會不耐煩。
他會吼人,很凶!
她委屈的淚水直掉。
看她淚水掉個沒完,他以為她疼痛難忍,試著緩和口氣。「我知道你很不舒服,忍著點吧!」
「很痛……」確定他好像不會罵人了,她才小小聲的說。
「我知道。」忽地將手中的水管交到她手上。「繼續沖,我去準備東西,馬上回來。」
十幾分鐘後,風月樨抱著她搭著專用電梯上了公司頂樓的套房,他將她安置在沙發上,然後拿了把剪刀過來,伸手往她而去要解開牛仔褲的鈕扣。
「你……你要幹麼?」她怔住了,下一刻面紅耳赤的極為尷尬。
「把牛仔褲解下來。」他理所當然的說。要是直接把牛仔褲脫下來,情況糟一點,可能會把皮膚掀下來。
Cinderella嚥了嚥口水。「我……我不要!」
他的臉色又沉下來了。「不要?!為什麼?」他急著檢視傷處。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她一張俏臉紅個通透。
似乎明白她介意什麼,他飛揚的濃眉攏近了。「你以為剪掉你的褲子,我能夠佔什麼便宜?真要佔便宜我可以選在別的時間,我沒什麼特殊癖好,不會認為燙得紅紅腫腫的腿特別性感。」
「我……我想……沒什麼事吧,褲子不用剪了。」
「沒事你會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他對著她吼都不見她掉淚,反而有時被她反駁的話氣得快吐血。
「我……那……那去醫院吧,那裡有醫生總是比較……」
他不等她話說完就開始動手剪她的褲子。「我就是醫生,必要的話我可以拿執照給你看。」他小心翼翼的剪著牛仔褲,一片一片碎布很小心的取下。
「有些地方起水泡了……」他皺了下眉,「還好起水泡的地方很少。」
牛仔褲遮覆的部份處理好了,他準備處理她的貼身白褲。
Cinderella緊拉著內褲,一張臉紅得發燙。「我……我自己來。」
白色底褲因沾濕而變得透明,誘人的三角地帶微透著深色的誘惑。全心在觀察傷處而沒多想的風月樨倏地清醒,他尷尬的站了起來別開臉。「小心點。」
即使是別開臉,他臉上的溫度還是持續加溫,腦海中還不受控制的浮起那最後一眼的畫面——白色的底褲,修長的美腿……
忍不住的他咕噥了一句,語氣中有著不自覺的惱怒。「中了什麼邪啊我!」音量自然低得不會讓她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