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有容
此刻一臉泥水的她,樣子真是狼狽極了!
「喂!你……」
熊會說話?戴尋芳終於抬回嚇飛的神魂,回過頭看著那只會說話的「熊」。
原來……不是熊,而是人,一個男人!看清楚男人的長相時,戴尋芳有些瞠目結舌。
好個可怕的毛髮旺盛的男人!他那張剃掉鬍子時不知道會長成什麼樣子的臉,此時正佈滿四、五公分長的鬍子,就像魯賓遜漂流記中的男主角,長了那樣一臉的落腮鬍。
天響!鬍鬚張再世!
「你……你……」戴尋芳驚駭的連說話都口吃。這……這個男人不會是什麼變態吧?那不修邊幅的樣子,真的很像社會邊緣人。
在她未開口前,男人又搶得了先機。他先打量她一下,最後把視線投注在她內彎得可笑的腳板。
「你行動不方便?」他飛揚霸氣用濃眉略略地皺了起來。
「你乾脆說我殘廢算了!」她覺得對方的話很犀利,於是她乾脆毒給他死。「熊」果然是說不出人話的。
「先天、後天?」
什麼先天、後天?他還真以為她是殘廢?!
「方纔!」戴尋芳冷冷的回答。
她也不算騙他。她的腳扭傷真的是方才發生的用,所以,回答他「方纔」才殘廢可是一點都不假,只是這樣的話很奇怪就是。
「你很樂觀嘛!」
對於他的話,戴尋芳猛翻白眼,懶得再搭腔,反正他就是認定她是殘廢。
「有什麼話進來弄乾身子再說吧。」他看著她一頭烏黑的長髮全貼在臉上,一身濕透且泥濘沾面髒兮兮的狼狽樣,這樣的她,讓人很難想像乾淨時的樣子。
進到屋內,男人扔給她一條乾毛巾,然後又上了樓去找來一件於衣服遞給她。「你在一樓的浴室盥洗一下,清爽了之後,再到二樓左邊的第一間書房找我。」說著就逕自上了樓。
在他上了樓後,戴尋芳還沉浸在自己嚇自己的恐怖想像中,大概平常恐怖片看多了。
她想像著,不會她進到浴室脫光衣服後,那大鬍子就衝進來了,把她……
好可怕!
可穿著濕衣服真的既難受又好冷。看著手上的干衣物,戴尋芳在一陣比一陣強的寒意襲擊下,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走進了浴室。
那個人是長得挺像變態的,可聽他說的話和銳利卻正氣的眼神看來,似乎不會是真的變態才是。
半個小時後,她一身於爽的出現在二樓的書房,面對被一臉鬍子遮得看不清楚真面目的恐怖男人。
戴尋芳因為腳扭傷而一拐一拐走路的模樣很是滑稽,很難不引人注目。可,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張漂亮的臉蛋。
那張臉……不陌生!男人心想。
男人看著她洗淨後的美麗面容,起初是略皺著眉打量,在想起她是誰時,先是一怔,隨即銳利的星眸掠過一抹不易被發覺的頑皮笑意。
只是她怎麼會那麼狼狽的出現在這裡?他疑惑的想著。
把視線落在戴尋芳因只穿著一件及膝的長襯衫,而外露的修長均勻長腿上。那雙腿是勻稱好看,可是腳板的角度……還真堪稱畸形!男人忽然想起他方才初初見到她時的對話。
看來他方才是誤會她了。她不是天生也不是後天殘廢,只怕是腳受傷了。怪不得她回答他的話時那麼沖。
二話不說,男人忽然推來椅子要她坐下,自己則往前一蹲,抬起她受傷的腳擱在自己大腿上。
不明白他動作的用意,戴尋芳嚇得尖叫。「你……你想幹啥?」身上僅穿著的及膝長襯衫在這動作中,很難不春光外洩。
「你的腳扭傷了,我會一些推拿。」
他方才不是認定她殘廢?她橫了他一眼。「不、不用了,沒事。」腳抬得那麼高,她很難不臉紅。
「你在怕什麼?」他注意到她臉上的紅霞,隱約猜到她臉紅的原因,於是促狹的說:「放心吧,我對穿著草萄內褲的『小女孩』沒興趣。」
「你……你……」這男人,他果然是看到了!而且得了便宜還賣乖。既生氣又惱怒的,戴尋芳想縮回自己的腳,可是對方根本不放手。「你這色狼,再不放手我叫人嘍!」
色狼?對他而言,這還真是個具有獨創性的名詞。
「如果你覺得在這山叫得到人救你的話,那你就叫吧!」他根本不理會她的威脅,開始在她的腳板上施力。
臭男人!死色狼!他真以為她不敢叫?「救命……」在她還沒為第一聲求救聲收音時,忽地聽到啪的一聲,腳上同時傳來一陣驟痛,戴尋芳痛得眼淚都掉出來了。「啊……好疼啊……」
「好了。」男人輕鬆的治好她的扭傷,並將她的腳輕輕放下。他站了起來,衝來兩杯咖啡。
「你知不知道那很痛?下手就不會輕一些嗎?沒人性!」若不是擔心自己的腳再度扭傷,她會毫不猶豫的瑞他一腳再走人。
他很有風度的不理會她的抱怨聲。在遞給她一熱咖啡後,開口說:「咖啡因可以稍微止痛,喝一些吧。」
戴尋芳看了一下扭傷的腳,腳板真的「導向正途」了哩。偷偷的動了一下,好像也不太痛了。這時她才抹去眼角的淚水,接過了咖啡。
「你是開武術館的嗎?」看起來很像。那些專治跌打損傷的武術師傅不都是長成像他這樣的嗎?就不知道他會不會耍大刀?
她的話令對方喝下去的咖啡差一些噴出來。
開武術?!他失笑的搖頭,懶得多加解釋。這丫頭八成以為會推拿的都是出身武術館的吧?
看了她一眼,他故意問:「我相信你來應徵這份工作時,應該將對我傳真給你的工作須知看過,且接受了。」
「工作?」她只是來借宿一夜,怎麼成了來應徵工作了?
他果然是弄錯了,只是……戴尋芳忽然好奇了起來,像他這種「熊」一般的恐怖男人,會需要應徵什麼樣的人?
不曾是馴獸師或動物園管理員吧?晤,也許他想找個武術館助理,哈……真有趣!
「你不是來應徵女傭的嗎?」
在認出她是誰時,他早瞭然於胸的知道,她不是來應徵的。
戴氏的確是有財務危機,可戴運謀怎麼說也還不到要自家女兒到別人家幫傭的地步吧?
更何況,像她這種習慣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的干金小姐,他還真懷疑大傭的工作她能夠勝任。
女傭?戴尋芳聽到這名詞時有幾分訝異。她長得也許沒辦法傾城城國,好歹也稱得上美麗過人、清艷相宜吧?女傭這詞很難不令她想到年過半百的歐巴桑。
這個眼睛顯然弱視的男人,竟然以為她是來應徵女傭工作的!
「我長得像女傭?」
他如果有眼睛,且沒有全盲的話,就該知道她絕不是來應徵的!
故意聽不懂她的話及漠視她語氣中的氣憤,男子聳聳肩,「像不像不是問題,能不能勝任女傭的工作才是關鍵所在。」
這死鬍鬚男!他不但全盲,還是個殺人不見血的毒舌派一族!「你什麼意思?」她的聲調和表情都是陰森森的。
「女傭不是人人當得起的,有些人看起來好用耐操,實際上連隻雞都殺不死。」
殺……殺雞?戴尋芳覺得一頭霧水。女傭為什麼要殺雞?
「我聽過女傭要掃地、拖地、洗衣……還沒聽過女傭要殺雞。」
「住在山裡面的人通常養雞,請來洗衣、做飯的女傭若連隻雞都殺不死,那怎麼可以?」他故意逗她的。「你……不會殺雞?」逗女人玩原來這麼有趣!他以前怎麼會沒有發現?看著戴尋芳多種變化的表情,他惡質的想。
「你要的女傭絕對不是我,我的確不會殺雞,只會把雞砍成重傷。」她沒好氣的說。
「看得出來。」
又是讓人「起破病」的一句話。戴尋芳反唇相稽,「你確定你是要應徵女傭,而不是屠夫?若是後者的話,建議你不必費心去應徵了,我想沒有人比你長得更像!」
她的話令陌生男子先是悶笑一聲,既而哈哈的大聲笑出來。
「有、有什麼好笑的?」她的話該是很毒、很刺耳的才是,怎麼這鬍鬚男笑得那麼高興?被刺激過頭瘋了嗎?
「我說……好像活到現在,你是唯一敢這麼說我的人。」
「因為沒人想成為屠夫刀下的下一個亡魂。」
「你不怕?」他笑脫著她。對這個早在兩人見面前,在照片中有一面之雅的女子,有一種連自己都感到訝異的貪戀。
貪戀?那對他而言,顯然是很新鮮的心情。
他——平偉暄,竟然會為了見過一次面,不!只見照片一眼的女子起了貪戀這種對他來說,既陌生又特殊的情愫。
男人對美麗的女人有感覺是天經地義的事。他是再正常不過的成熟男人,若對女人沒興趣,想必是件可怕的事。
可對於美女,他向來只在她們身上尋找性愛高潮、追逐魚水交歡的感官刺激,那只是一時的肉體滿足,他想不出貪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