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有容
「我是他同學,陪他去過你們校門口站崗兩次,還有一次差些和你們那『看門校犬』的教官起衝突。你忘了嗎?」
好像有這麼一點印象。」不過這種事她寧可忘了,因為第二天到校她鐵定被那只「看門校犬」逮到訓導處去「刮」到體無完膚,然後又要她寫篇她怎麼想都不覺得自己有錯的悔過書。
呵!還好不是她交往過的男生!害她嚇出了一身冷汗。
羅詔看著她。「你現在在這裡工作?當會計?」
「不。是紅娘。」她給了他一個職業式的笑容。「你今天到這裡來是想委託相親事宜吧?如果是,就憑著前男友好友的交情,我會努力幫你的。」她遞給他一張委託人應慎妥的表格。「仔細的填,這樣我才知道怎麼幫你。」羅詔填著表格,不一會兒就將填妥的紙遞給花宛。
「你在這裡當紅娘,那紅娘是不是也在委託人的『選擇』行列?」
花宛開玩笑的說:「我是『非賣品』,當然不在選擇行列嘍。」她大略的看了下他的資料;「你的條件那麼好,應該會有很多女孩趨之若騖的。」
聯東會計事務所,會計師?原來他是會計師!那「錢」途無量了??br />
「有男朋友嗎?」其實他從大學時代第一次見到她就頗為心儀,只是她是朋友的女友而作罷。後來朋友失了戀!他也因為顧慮太多而沒行動。畢了業忙於事業,對於這段僅僅只是單方面心動的暗戀也就淡忘了。
如今他卻是在老媽的威脅下走進了婚姻介紹所,竟巧遇她。這麼巧合的一切合該是緣分吧?既是緣分,如果有可能,他想把握住。
席君越算嗎?唉……即使是假的她也得承認。
「有啊。」她一笑。「像我這樣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在戀愛的女人,怎麼可能沒有男朋友?」
「你好像一點都沒變!」他笑了,樣子很陽光。「還是換男友比換衣服快?」
說得好像他多瞭解她似的!花宛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貨比三家不吃虧嘛。」真命天子早些出現,她就可以早一點定下來了呀!可
她的金雞蛋藏得夠隱密,她找了山棵又一棵的樹,別說金雞蛋,連個鳥窩都沒有看到!更令她沮喪的是……她用來獻給其命天子的:吻,在遇到席君越就失靈了??br />
他吻她,她竟然不會想吐?!若是不知道席君越是同性戀,她一定會高興得一場糊塗,想是爬了十多年的樹終於找到了金雞蛋了!
可一旦知道……天啊,她的真命天於是個Gay?
麥啦!人上了年紀後心臟已經不耐操了!
她的愛情觀令羅詔笑了。他同意的點了點頭,「很好!你交過了許多男友,我也交往過不少人。有了比較後,你才會知道我是多麼好的男人。」
他的感情觀有些部分好像和她有交集耶!這個人其實好像還不錯。要不是她現在和席君越正在假交往中,也許她會考慮。
她雖然是花花女,換男友的速度沒人比得上,可她也有一些原則的。例如:交往有先後,一次只和一人交往,不同時腳踏兩條船、甚至多條船是她的原則之一
目前她和席君越在交往中;既是如此,她就沒有理由再考慮任何人,不是嗎?
花宛一笑。「不管你有多麼好,我有男朋友卻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她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說:「所以我們還是當朋友吧!有了朋友這層關係,我會更加努力的替你物色對象的。」
「你男朋友一定是個很出色的人。」多年後的緣分仍只是「朋友」,老實說,他有一些些失望。
席君越是出色!是那種即使是淹沒在人群中,你仍會越過別人直接把視線落在他身上的那種人。
「他……很出色,只怕沒人比得上他吧!。」這是真心話,可是為什麼那樣萬中選一的人是個玻璃?!唉唉唉,三聲無奈。
看她在談論到男友時有些癡意的神情,羅詔的心中竟有些酸酸的。算了!多年後有機會再見面,即使是朋友的緣分也不錯啊!
「下星期我要到英國出差,想送個小禮物給你,有什麼東西是你想要的?」
他的心意她心領了。
「你是該帶個禮物回來,不過不是給我的,而是送給介紹給你的那個女孩子。」那個時候對像該敲定了吧?「下星期我和我男友也要到英國去,想要的東西我可以自己買。」是朋友的期間,她就不接受朋友外的情感。
「這樣……」
她看了下表。「哎呀!那麼晚啦!對不起,我和朋友約吃飯,改日再聊。」
目送著花宛像風一般的身影,羅詔竟感到有些愴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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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丘比特門口等著席君越,花宛的好心情全表現在臉上。
「你男朋友還沒來?」羅詔也由丘比特走出來。
花宛回過頭看他。「還沒。」原以為他走人了呢,怎麼現在還在?「你還沒回去?」
「想看看你的命定情人長什麼模樣?能叫眼高於頂的你看得上眼上。」他開玩笑的說。
「放心吧,我看得上眼的人一定也是正常人,不會是三頭六臂的。」說著說著,她自己也笑了。
羅詔看著在她耳際揚動的髮絲,出其不意的伸手替她掠好。「你很適合笑,笑起來的你很美!」像盛放的花朵。那種美令人想攀折據為已有。
花宛沒想到他會如此做,有些驚嚇且有些尷尬。想說些什麼又覺得怪怪的,忽地一個抬頭,她驚覺席君越的銀色跑車已停在對面。
「我男友來了,拜拜。」
上了席君越的車,花宛發覺他臉色有些不對。
「等很久了嗎?」應該不會!因為她一直都站在外頭。「喂!再次謝謝你的花!我真的很喜歡。」
席君越今天特別安靜,似乎有什麼不快,可又不肯說出來。「想吃什麼?」
「沒意見。」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你今天……好像不是很高興,遇上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和他私下吃飯約會不是第一回了。他表情雖不多,可也不像今天這樣冷沉,還帶了墊陰森森的感覺,亂可怕的!
「沒有。」
「一定有。吶……我告訴你,就本人的經驗呢,凡是有什麼不愉快的事一定要講出來,經過朋友的分擔後,不愉快的感覺就會變淡,甚至是奇跡似的消失無蹤了。」
她是個不太喜歡藏心事的人,因此死黨中可能是她最健康,而鍾勝藍會死得最快。
「可是感動的事例外,和人分享了感動的事,感動會變淡。」看了臉色依舊冷沉的他,她突然說:「不過你例外!你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最好別告訴我,因為像你這樣的人都解決不了的事,我理所當然會無能為力。既然如此,那就別說出來讓我煩惱了。」
這種話她敢講!「那感動呢!和人分享了感動的事,感動會變淡,所以我該獨樂樂?」
花宛煞有其事的搖搖頭,「你可以不告訴別人,可你一定要告訴我。」
「哪有這種事?」
「當然有。」她正色的說:「要感動你這種人一定不容易,我實在很好奇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可以感動你。」
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突然笑了。
「喂,被感動的感覺很棒耶,像我今天收到你的花就很感動!打從那一刻起到現在都很開心哦!你有沒有什麼感動的事可以跟我分享的?」她側斜著臉看他。「我說了那麼多話,該換你說了吧?」
紅燈亮起,車子停了下來,席君趕橫過車座,在花宛唇上一印……
她一怔,久久說不出話來。「你……你又吻我!」
席君越一點也不覺得有罪惡感。「交往中的情侶,這很正常吧?」
「什麼叫交往中?」她發覺一件事——她……竟然不討厭他吻她?!剛剛那輕輕掠過的溫熱感,她還覺得太隨便了!
啊!為什麼遇到他,她就越來越不正常,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失常脫軌中?
不」…,不成!她要維持「正常」,不沉淪!「我們的交往是假的,你我都心知肚明。」
「只是一個吻,別太認真。對於很多外國人而言,那只是一種禮貌。」綠燈亮了,車子緩緩的行進著。
「對不起哦!我很『づXづ』,是個道地的本國人,無法接受外國人那種開放的禮儀!」幸好她不是生在那種把吻當成禮貌的國家,否則像她得到那種遇吻則吐的怪症頭的人,不遲早把膽囊吐出來現寶?!
她認真的樣子很耀眼。「有時候你真的很可愛!」
可愛?「別把那種和『幼稚,畫上等號的形容詞用在我身上。」二十八歲的女人可愛?哈!她又不是曉棠!她那種天生娃娃臉的型才叫可愛。「與其說我可愛,說我嫵媚動人我可能還會比較開心一些。」
「那說你成熟呢?」
「不好!二十八歲的女人被說成熟那就是長得老氣。人之將老,最怕的就是聽到和老有關,或同義複詞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