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有容
「他……」鍾勝藍的臉紅了,心跳得好快,久久說不出話來。
「男友?情人?還是阿娜答?以上皆是、以上皆非?還是……關係複雜,一言難盡?」田曉棠態度急迫而強勢的問。
「唉,冰山女你不是一向偉牙利齒的嗎?什麼時候變成了語言能力障礙者?」花宛直皺眉。「沒法子了,既然女方因為戀愛而變成語言能力障礙,那咱們只好轉往男方求證了。」正想如此做的時候,八雲崇皓和席君趫也朝著她們方向走了過來。
田曉棠看了一眼臉紅得厲害的鍾勝藍,忍住笑意惡作劇的說:「喂,八雲名門喔,這可是難得的『秘辛』,待會多採訪一些啊!」
在兩方距離七、八步時,突然,一個說著日本語的女聲插了進來。
「八雲君。」
一群人同時回過頭去,看到美艷的日本女人一步步的走近時,八雲祟皓臉上閃過一瞬的懊惱,鍾勝藍更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果然在這裡!」她走過來朝著八雲祟皓柔媚一笑,塗著蓋丹的手伸進他的臂彎,然後有禮貌的對著在場諸位頷首微笑。「初次見面你們好!我是八雲君的未婚妻,滕本瑤子。」
在場的除了花宛聽不懂日文,而對她對八雲崇皓親密的舉動覺得奇怪之外,其他人都訝異得瞪大了眼,同時裡向八雲崇皓尋求答案。
尤其是鍾勝藍,她一直看著他,似乎等著他作解釋。
席君趫覺得這樣一直沉默下去很奇怪,便清了清喉嚨說:「原來是未來的八雲夫人吶?」他禮貌的伸出手。「幸會!歡迎參加我和未婚妻的訂婚宴。」八雲喜歡的對象不是花宛的死黨嗎?情勢大逆轉他也有些愕然,可來者是客,他也不能失禮。
滕本瑤子自然也感覺到奇怪的氣氛,她臉上揚著更得意的笑。「你們的訂婚宴辦得好精緻吶,下個星期我和八雲君的訂婚宴若不是早安排好了,還真想抄襲你們呢!」她依在八雲崇皓身上撒嬌。「你說對不對,八雲君?」
看來媽咪派人調查八雲崇皓,且要她到台灣一趟是對的!瞧瞧眼前不就有女人一臉受傷的看著她嗎?
呵!和她搶男人?一直以來就只有她不要的男人,沒有不要她的男人。即使是八雲崇皓也不例外!
其實說下個星期要訂婚是故意說出來的,她和八雲崇皓訂婚的事日子尚未定,只是在近期罷—了。
會當著大家的面那麼說,只是想試試八雲的反應。如果他沒什麼反應,就表示他還是以她的決定為重、眼前那個女人根本只是他逢場作戲,不是什麼重要角色。若不然……她得花些心思除去障礙了。
可事實看來,她的男人依舊是她的,媽媽拿到的徵信報告中,和八雲崇皓走得近的那個女導遊,只怕也只是扮演著外國短暫情人的角色而已,不足為懼。
不過,這回的事令她想提前訂婚的日子。有些事就怕夜長夢多!
「你喜歡就好。」要演戲就演好,八雲崇皓對她露出笑容。
事情就是這麼回事了!鍾勝藍蒼白著臉。「花宛,旅行社還有一些事,我得先回去處理了。」她已經知道是什麼情況了,再不走,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她真的會瘋了。
花宛知道她為了她今天的訂婚宴早請了假,可看八雲崇皓手挽著那日本女人,她看得出好友打擊很大。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她感覺得出鍾勝藍很難過。「謝謝你參加我的訂婚宴。」
「那……我先走了。」她欠了欠身。
在她要離開前,滕本瑤子忽然很熱情的拉著她說:「下個星期有機會到日本參加我和八雲君的訂婚宴吧!」帶著勝利的笑容。「你來,我想八雲君會很高興。」
鍾勝藍欠了下身後轉過身去,在轉過身的同時她強忍的淚水終於決了堤……
她想起了這幾天八雲崇皓才對她說過的話——
對我來說,你就是最好的。
兩個人交往,最重要的是信任……
騙人的!一開始他就是騙人的!
原來他一直不肯提滕本就是因為這樣,一直以來他都沒改變過他的愛,甚至他們下個星期就要訂婚了,而她還傻傻的把交往當真!
呵呵……太可笑了,真的是太可笑了!
一個要和別人訂婚的男人,他怎麼還能對其他女人說得出情話?他怎麼還能若無其事的抱她?他怎麼能!
匆匆走出了會場,走出了人潮,她停住腳步回頭望——
即使知道一切都是騙人的,即使知道不可能,在內心深處,她真的好希望八雲祟皓能追出來,追出來緊緊的抱住她。只是這樣,她真的可以不顧一切的再去相信他!可……
來時路是一片空蕩蕩。
寒風刺骨卻始終吹不干她眼中的淚水。
……*※*……
打從花宛的訂婚宴後,日子匆匆的過了一個星期。鍾勝藍狠狠哭了兩天,在這兩天中,她的手機一直都是關機的,怕八雲崇皓找上她。
在她離開了訂婚宴時他沒追出來,她就下決心和他斷了。
她不要糾纏不清的感情,不能專心只愛她一個的男人她寧可不要!她知道自己對八雲崇皓的感情下得重,不知道要何年何日才能忘了他,可她還是得強迫自己忘了。
除了不想接八雲崇皓的電話外,她電怕花宛她們打電話來。她知道她們一定會擔心她,可現在任何人安慰的話都會像利刃一樣,在她尚流著血的傷口上又補深了一刀,彷彿時時刻刻在提醒她她失戀了!
目前為止她需要的是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一個人關在房裡痛哭了兩天後,才發覺房裡的一切似乎都在逼著她去想起八雲崇皓。認真說來,他只來過她公寓兩次,可她卻在自己所熟悉的環境裡老想起他。在乎一個人時,他在你生命中的存在感真的大到可怕。
空蕩蕩的一間大房子,一個人承受著失戀、被騙,感受著寂寞的感覺真的很可怕。
於是在痛哭的發洩過後,她主動撥了通電話給老慶,要他幫她安排帶團的事。尤其是行程越緊密越好。
也許靠著緊湊大量的工作,她可以暫且忘了痛苦,她可以在不同的國家,及不同的旅遊地點去平復她的心情、去治療她的傷口。
蘇忠慶過了兩天才以電話告訴她帶團的事。由於鍾勝藍以生病為由的請了一個星期的長假,所以她原本的行程已找別人代了,現在她又臨時說要復職,且說不出去走走會瘋掉。
對於這麼任性的愛將,蘇忠慶也只得認了,只得努力的找個團給她。
鍾勝藍還記得他打電話來時她正打算出門,一開始他就說了長篇大論——
「我告訴你,這原本是小黃的團。星期日要啟程,可因為他老婆今天有些小產的跡象,醫生說小孩保得任保不住,這一個星期是關鍵期,所以他不放心,找我商量說要請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陪老婆。」他今天可是接到一通「神秘」而重量級人物秘書的電話,才有些特別的安排。
「你還沒告訴我要帶什麼團,目的地到哪兒。」這人好像習慣漏說重點。
「日本東京。」
日本?鍾勝藍本能的排拒著。「我不要。」
「什麼不要!我可是答應了小黃,允了他的假了。」他故意氣呼呼。「打從你臨時請了病假,一些導遊得為了你而調動,現在你提前病好了,我允了別人的假你才又拒絕去,你打算把我弄瘋了嗎?告訴你,我臨時可找不到會日文,且又對日本旅遊地點有些熟的人。」
她猶豫著。
「我的大小姐,你就行行好!你也知道現在是旅遊旺季,沒人可以排出行程項你的。」見她仍不搭腔,他說:「那你不去的理由是什麼?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理由?只怕她說不出口吧?
愛情失意已經很慘了,她還要把私人的情緒帶到工作上嗎?這太不像她了!不是要利用工作忘了八雲崇皓嗎?既然要忘了他,她首先得克服一些心理障礙,不是嗎?
「我去就是了。」她喃喃的說。
「這才對嘛!」
彼此又談了一些行程上的事,在掛上電話前,蘇忠慶忽然說:「小藍,你這回請假是真的生病了嗎?」
鍾勝藍心跳漏了半拍。「不像嗎?」哭得沙啞的聲音透過話筒聽來,說是感冒該是挺有說服力的才是。
「嗯,也不是不像,而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大概是因為你幾乎不生病,一請病假難免訝異。」他欲言又止。「你……還好嗎?」
「早沒事了。」她心情還很糟,不想多談說。「我把電話切換成傳真了,把才纔的一些資料傳真給我吧!」
日本行程敲定後,鍾勝藍仍是一個人待在家中待了好幾天。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好可怕,一直以來,她都是個頗能享受寂寞的人,可打從遇到了八雲崇皓之後,她改變了,似乎再也回不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