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有容

    「為什麼是藉我的口，而不是別人的呢？」

    郭有德不悅的瞇著眼看她，「你不希望我給你這個機會嗎?你若真的愛羅焰，想把他的心拉回自己身上，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上一回他叫人挾持慕羽童的好友以逼迫她拍下相片，想借此逼得羅焰和她分手。沒想到……仍是失敗了，而為避免羅焰對那些相片追根究底，他根本沒能對慕羽童有所懲戒！

    「你真想幫我？」

    「只是要阻止慕羽童和羅焰走在一塊兒罷了，不見得是想幫你。」

    「你為什麼要阻止他兩人交往？」

    「因為，我是羅焰父親的好友，也曾受過羅家恩惠，而慕羽童的父親慕為仁是羅家的仇人，她……沒有資格和羅焰走在一塊兒。」他不自覺地握緊雙拳。「我說一個很長的故事給你聽。在二十年前有數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合資做生意，後來大發利市地發了一筆財，於是數位合夥人商議成立子公司，該公司總部由其中一位大股東坐鎮，其餘的負責子公司。

    「一年後當其中一家子公司財務出現問題，需求助於其他公司時，卻發生連環惡性倒閉，其他合資朋友竟將公司資金抽個精光，留下一大筆債務由子公司的那傻瓜負擔。那傻瓜一夕之間負債數億元，房子、車子……所有一切動產、不動產全沒了，在被朋友背叛和龐大債務債主威逼下，終於……他走上了絕路！在那傻瓜死後，他的合資朋友又以其他方式成立公司，繼續昧著良心活著。」

    他苦笑說：「那傻瓜生前有個朋友，幫助他兒子報了血海深仇，把當年逼他父親走上絕路的那些人一一逼得走投無路，一切都是那麼順利。美中不足的是，那個傻瓜的老婆在臨終前，居然要兒子娶當年逼死她丈夫的仇人之一的女兒，而偏偏那傻瓜的兒子也假戲真做地愛上了仇人之女。」

    郭有德端起茶啜了一口，「我就是那個幫助傻瓜的兒子復仇雪恨的人，我這麼說，你該多少猜出一些事吧？」

    「那個傻瓜的兒子是羅焰，是不？」直覺吧，她就這麼猜了。

    「沒錯！正是他。」

    「那麼說來，那『仇人之女』必定是慕羽童嘍？」如果真是這樣，也難怪郭有德不認同羅焰和慕羽童在一起了。

    「正是慕羽童。她是羅焰的仇家之一——慕為仁的獨生女。十年前，她父親的公司被並，因而走上絕路，這也算是一種報應吧！畢竟慕為仁能致富，當年也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

    「你就是要藉我這張口去告訴慕羽童，讓她知道羅焰正是逼死她父親的人，既而離開他，是不？」頓了一下，張虹薇問道：「難道慕羽童不知道逼她父親走上絕路的是長宇集團？」

    「她當然不知道。因為當年並掉慕氏企業的是鴻業，而長宇則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嗯。」她想了想，又繼續問：「就算我去告訴慕羽童真相，萬一她執意把上一代的恩怨赴諸流水，怎麼辦？」

    「對於逼死自己父親的人，我不相信慕羽童能如此寬宏大量！就算她真的為了羅焰肯將不快的往事忘卻，然而內心深處一定有抹不去的陰霾。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感情不出現裂痕恐怕不易吧？」

    「這倒也是。」

    「如何？是否考慮跟我合作呢？」

    「看來……我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她笑了起來。

    「來，為咱們合作愉快乾杯！」

    「乾杯……」

    第七章

    「恭喜你，慕小姐。」醫生微笑的透露喜訊。「你已經有三個月左右的身孕。」

    「我懷孕了?!」慕羽童方才忐忑不安的情緒，現在為著答案的肯定而轉為欣喜。她眉開眼笑，「這……是真的嗎？」然她隨即臉色一沉。若是羅焰知道她懷孕的消息，他會有什麼反應？

    看著她忽喜忽悲，變化多端的表情，醫生不覺莞爾，「我當婦產科醫生數十年了，保證不會看錯的。」

    和醫生道聲謝，從婦產科走出來，慕羽童仍有些渾噩。

    是真的嗎？她懷孕了？醫生的話充斥在她腦海中。

    「羽童？」郭瑋摘下太陽眼鏡，開心的走向前，「真的是你！有夠Lucky的，沒想到回國第一天就能在這兒遇見你。」快半年不見，她似乎漂亮了些，那張原本略顯清瘦的小臉也豐腴了。

    「郭瑋。」慕羽童看到他先是一怔，後來也笑逐顏開。「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他看了下表，「你待一會兒還有沒有事？若沒事的話，一塊兒喝個下午茶吧！」

    「好哇。」她一直把他當我好友，能一起喝個茶、聊聊近況，是再好不過了。

    當郭瑋和慕羽童出現在咖啡廳時，立即吸引了不少艷羨的目光，然而，卻有一雙冷眼淡淡地看著這一幕，塗著層層艷紅色唇膏的唇揚起一抹怨毒的笑意。

    「最近……過得好嗎？」郭瑋人在歐洲，一顆心卻懸在這裡。過分的關心慕羽童，使他老是沒有心情專注於工作。

    「好。」她露出幸福小女人的笑意。「他……對我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點了兩客下午茶後，他繼續說：「羅焰那個人也許冷了點，可是……相信他會待你不錯的。」猶記得半年前他要前往歐洲時，羅焰說過話——

    他喜歡她。

    只是……他的「喜歡」是否重於他的「恨」呢？

    處於愛恨兩難中的羅焰，真的能棄羅慕兩家的仇恨而全心愛著慕羽童嗎？抑或，這是他要使慕羽童更加痛苦的一種手段？

    因為是羅焰，所以，他猜不透他真正的心思。

    郭瑋看著慕羽童充痛甜蜜的笑意，內心不由得升起一股悲哀，由衷的希望羅焰會善待她。

    「別淨是談我，你呢。這些日子在外國過得可好？」

    「被『放逐』到外國會好嗎？」他半開玩笑的說。「希望明天一早到公司報到，不會又莫名其妙地得到哪兒出差了。」

    「我想……羅焰把你派到歐洲去一定有他的理由。」她相信他。

    「有理由個頭！他根本就是假公濟私，他……」郭瑋猛地住了嘴。「總之……他那個人心思老令人猜不透。奉勸你，不要『太相信』他，免得無形中傷害自己。」

    「你對他一定有成見。」她笑著說。

    「當然有成見。」他喃喃自語。啜了口服務生端來的咖啡，他說：「對了，方纔我看見你從婦產科醫院走出來。怎麼，身子不舒服嗎？」他原本只是不想再繞著羅焰的話題轉，這才換個話題。沒想到這麼一問，倒是把慕羽童的臉給問紅了。

    「我……」她低下頭。

    「什麼毛病？」女人會進婦產科除了生病之外，就是……懷孕?!老天！不會吧？他小心翼翼心情複雜的問：「你……你懷孕了？」

    慕羽童先是一怔，訝異地抬起頭看他，然後是又喜又羞地低垂下螓首。「嗯，我也真粗心，連自己懷孕了近三個月都不知道。」

    「羅焰……知道嗎？」

    「我今天才到醫院檢查，還沒告訴他。」她有些尷尬地笑笑。「不知道他知道這消息後會有什麼反應。你想……他……會不會喜歡小孩？

    郭瑋搖了一下頭，「我不知道。」

    從前也有過女星為他懷孕的傳聞，不過，那孩子以一千萬的代價流掉了。而他真的不知道慕羽童腹中的孩子值多少。

    「羽童，如果……如果羅焰不要小孩呢?」他小心的問，仔細地觀望著慕羽童的表情。

    「不要小孩？」她黯然的神色有著失望。「為什麼……他會不要呢？」

    「我說『如果』嘛！」

    她搖了搖頭，「不，不會的。我相信他不會不要自己的孩子。」

    郭瑋一皺眉，生氣地用力拍桌子，巨大的響聲引來他人的注目。「求求你，不要這麼相信羅焰好嗎？他……」他該怎麼告訴她，羅焰不安好心呢？

    對於他突來的不悅，慕羽童有些囁住了。「郭瑋……」

    「對不起，我失態了。」郭瑋用手揉了一下太陽穴，撫平自己的心浮氣躁。

    慕羽童搖著頭笑了笑，「如果……如果羅焰真的不要小孩，那麼……我會把他拿掉，但我相信他不要小孩一定有他的理由。」

    又來了！郭瑋聽了差些沒翻白眼。上帝，請救救這深陷「羅焰魔掌」而不知省悟的女子吧！

    「你方才說懷孕已經近三個月了？」郭瑋沉吟了一下，「早些讓羅焰知道你懷孕的事吧。孩子要留下與否也早作個決定，懷孕超過三個月，屆時要拿掉可能對母體會有危險。」

    「嗯。」

    「羽童。」他拉著她的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記得，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請記得我這個朋友。」

    「我知道。」他的話在她的心中成了一股暖流。「喝咖啡吧！你的咖啡快涼了。」

    看來，這對的感情挺不錯的嘛！張虹薇從方才慕羽童和郭瑋進來時就一直注意他們。雖然因距離太遠聽不到他們交談的內容，但是光看郭瑋那雙深情眼眸和慕羽童含羞帶怯的笑容……呵！不知道羅焰他知道這件事會怎樣？一個是他事業上的左右手；一個是他投注感情，動了心的女子。好玩吶！兩人一起背叛他，呵，是個不錯的新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