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有容
「現在已經三戰二勝,你贏的機會幾乎是零了。」威爾順手又一擲,「六點。」
「人總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嘛。」她的人生哲理豈是這個死老外懂得。
威爾的確不懂,死了怎能復活?又不是屍變。東方人真是奇怪,老是有一些不合邏輯的說法。他聳了聳肩,「我看你怎麼復活。」
童緋璇拿起骰子,她尚未擲出,又有女人對香籐日真虎視眈眈了,她這一回可不能再便宜這幾個飢渴的女人了。
奇怪,她怎麼覺得身體熱呼呼地,血氣在胸口翻湧著,感覺現在的自己像卜派吃了菠菜後的反應?
開玩笑,骰子她擲的,香籐日真的臉上怎能沒有她的記號!童緋璇遲遲不肯擲下骰子,甚至連碗都拿了起來。
威爾見狀開玩笑地說:「兔子小姐,你不會沒擲出最後一把就想畏罪潛逃吧?」他手癢地摸了一把她粘著兔尾巴的俏臀。
當香籐日真眼睛冒火地要採取行動時,童緋璇自個已迅速地捉住他的毛手。「老娘今兒個非常不爽.當心你的臂膀給折了!」她說出一連串的中文粗話,在場的人只看到她凶神惡煞般的臉,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童緋璇越過威爾,走到香籐日真面前。「喂,同夥的,你覺得這回我會贏還是會輸?」她醉了,男人婆的大姐大樣表露無遺,一隻腳原本要踩在香籐日真旁邊的沙發,現在卻踩在他腿上,真是堪稱現代豪放女。
香籐日真一張臉頓時變色,他放下她的長腿,女孩子這樣子成何體統?上帝!她以為自己穿的是褲裝嗎?
「最後一把賭輸賭贏有差嗎?」
「當然有……有差,起碼你臉上少一些唇印,而……而且,你這金主可以少賠一點。你……你看!我這合夥人不錯吧?挺會替……替你著想的。」
賠?他賠什麼呀!現在輸得一塌糊塗的人可是她呢!
童緋璇將骰子擲出,骰子還在打轉時,她就傾身吻向香籐日真——
這回她可不再便宜人家了,輸了她倒霉,好康卻是別人得,世上哪有這種事?
她原本目標是臉頰,可他卻在她即將觸及到他時將臉一偏。
「你……」童緋璇努力地甩著頭,迷迷糊糊地看了眼碗裡的點數,「五點?」又輸了喔!
她回頭有些生氣地對香籐日真說:「你……你這掃把星!好像有你……你在的場合,我就逢賭必輸。」她一攤手,「反正你多的是錢,和你同夥我很放心,現在你就……就代我出錢吧。
「兔子小姐,你真是醉了,是帶出場不是出錢!」威爾好笑地說。
她整個腦袋亂紛紛的,根本不知和人應答些什麼。
威爾笑了,「也對啦,帶出場後如果滿意,是該給些小費的。
就在雙方雞同鴨講之際,童緋璇忽地一屁股坐倒在香籐日真身上。「地板……地板好像在滑動哩……我……我好想……想吐……惡……」
「喂你——」
第七章
車子經過自家門口,香籐日真看著童緋璇一臉濃妝和超辣打扮,以及三不五時還會高歌幾句的恐怖模樣,再加上自己這一身狼狽,忍不住輕歎了口氣。
這丫頭下一刻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很難預料,若帶她回家,他可不想嚴肅古板、行為中規中矩的前田管家的老命終結在她手中。
算了,還是到飯店去暫住一晚吧。他現在終於體會到,什麼叫有家歸不得了。
「我……我告訴你,香籐日真那個男人真是有夠……夠爛!」童緋璇仍喋喋不休,酒精在她體內發酵,她現在比在酒店更糟,甚至已經認不出坐在她身邊開車的人是誰。
她「夠」了那麼久,最後的答案仍叫人失望。香籐日真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他哪裡爛了?」
「他花心、奸詐、可惡又該死!他是超級大種馬,沒有女人就無法活下去,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他……他根本是單細胞低等生物,行出芽生殖法。」
她的生物是怎麼過關的?若可以用出芽生殖,又幹嘛罵他花心,他連女人都不用了。「他真的那麼糟的話,你現在就不會有機會在這裡罵他了。」
「你為什麼要幫他說話?他……他呀,和那個叫亞……亞梨的那樣眉……眉來眼去,還說喜歡我,真……真是屁話!難……難怪那些小姐說,亞梨是香籐日真未來的情婦人選。」
他一聽只覺得實在很荒謬,女人只是他的床伴,情婦的包養關係不適合他,現在沒養,未來就更不可能,他和任何女人的關係都十分短暫,不過,說到這個,她幹啥那麼氣憤?
「就算亞梨真的是他要養的情婦,那又怎樣?你又不在乎他。」有時試探真心要有些手段。
「他說過他喜歡我。」她嘟著唇。
「你又不喜歡他,管他要養情婦養什麼的。」
「他養什麼都……都可以,就是不可以養情婦。」她臉一拉,不高興地橫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他?」。
「你喜歡他?」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心中充滿了驚喜。
「就是喜歡。」應該是吧,要不然她吃什麼醋?對啦!她一定是喜歡上他了。「喜歡上這麼一個……一個爛……爛男人,你一定為我覺得可惜吧?真是一朵鮮花插……插在牛糞上。」她一攤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喜歡他,明知道他是堆糞,也認了。我以……以過來人的身份勸告你,以後千萬別把糞當寶。」
糞?香籐日真失笑,他現在這樣子果然像剛從穢物堆裡拉出來的。
到飯店Checkin,他帶著她上樓,他們目前最需要的是到浴室好好地梳洗一番。
正考慮誰要先洗時,身後的童緋璇卻靜悄悄地,他回頭一看——
好命的,她這樣就睡死了……也好,她就先休息一下吧,等他洗好了再叫她。
約莫二十分鐘後,他披著浴袍出了浴室,來到椅子邊輕輕地把她搖醒。「去洗個澡會比較清爽。」
「洗澡?」她迷迷糊糊地站了起來,走進浴室。
看她的樣子,香籐日真不禁擔心,她可以自己洗嗎?直到聽見蓮蓬頭的水聲,他才放了心。正要走到另一端去吹乾頭髮時,浴室忽然傳來一連串的東西撞擊聲,還有她的呻吟和詛咒聲。
「我……我的天,骨頭快散了!」
他想也沒想地直接推門而入,她壓根忘了上鎖。「你沒事吧……」看到眼前的景象,他怔了怔,有些尷尬地進退兩難。
童緋璇全身赤裸地掙扎著要從地上爬起來,方纔她踩到肥皂滑了一跤。」Shit!浴室怎……怎會有直……直排輪?」真正該尷尬的人反而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一絲不掛,還滿口瘋言瘋語地說著醉話。
聽到她的話,香籐日真即使已尷尬得紅了臉,仍忍不住翻白眼。這女人實在是……
扶著她站起來,他努力地不去看她曲線完美的裸體,不去感覺由她身上傳來女性特有的幽香,以及那雙因醉意而恍若能勾魂般的迷濛媚眼,都再再會令他意亂情迷。
女人的身體對男人本來就像是有魔力般的吸引力,更何況是自己喜歡到無以復加的女性的胴體。
上帝,此時的狀況對一個正常男人而言,真是非人的折磨。
童緋璇好不容易站了起來,香籐日真悄悄鬆開她的手,她左腳往後踩了一步,又踩到了方纔那塊肥皂,身子不由自主地滑了出去——
「小心!」他拉住了她,將她滑出去的身子往自己懷中帶,可這麼一來衝力過大,兩人一塊跌坐在大理石地板。
「好……好險!」童緋璇此時正姿態撩人而曖昧地撲在他身上,因酒醉而神智恍惚的她,根本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麼魁惑人。「允藍,你的力……力道什麼時候那麼大……大了?」眼前的人影晃得厲害,她根本無法對焦。
依稀之中可以看到對方有一頭短髮,她逕自決定眼前的人就是練允藍。
允藍?她朋友的名宇?香籐日真沒開口糾正,現在告訴她等於什麼都沒說。
「喂,你干……幹啥盯著我看?」她笑嘻嘻地傾向他,令人屏息的胸前春光和他相距不到數寸。「你以前老愛笑我是『平脯族』的太平公主,我現在長大了對不對?有沒有感覺我的改……改變啊?」四怪中,胸前大概數她最令人歎息,而練允藍的最惹火,楚子纖居中,顏淨不詳。一個四季都包得跟木乃伊一樣的女人,誰看得到。
而胸前偉大的練允藍最喜歡笑她本壘板身材,三不五時就找一大堆偏方叫她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效,總之她現在已經從B晉級到C了。
「別開玩笑了。」
「沒感覺喔?那你摸……摸摸看,用……用看的不准,用摸的會比……比較準。」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不……不要!」平日不容易臉紅的香籐日真,此時竟然紅了一張臉,連脖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