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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文 / 於兒

    因為,她覺得她對於整件事的發生都是一知半解,否則君爺不會在突然間對她那樣說。

    她真的亂了、糊塗了,不知道該相信誰才好。

    她的確有漸漸傾向君爺那方說法,所以她亟欲找出丁爺來解除自己益發難解的疑惑。

    「是你!」當夢羽竹慌忙地奔回家中,一進門,就見到一名女子從椅子上站起,面容冷清的盯住她。

    她吃驚的並不是家中突然出現一名女子,而是這名女子就是那夜在怡書閣中所碰見的那名宮女。

    「我等你很久了。」身著黑衣的女子冷冷地開口。

    「只有你來嗎?丁爺他人呢?」不知為何,夢羽竹突然?生一股不安。

    「哼,由我來送你上路就可以了。」黑衣女子緩緩地抽出握在手中的長劍。

    「你要殺我?」夢羽竹驚駭地後退.為什麼丁爺的人要殺她,難道丁爺知道她露了口風?

    「你已經沒有用處,我就一刀送你跟血艷作伴去。」刷的一聲,黑衣女子將前方阻礙她的木桌一劍劈成兩半。

    「血艷是誰?」膽戰心驚之餘,夢羽竹仍舊將內心的疑問順口說出。

    「她就是夢羽煙,也是我們殺手組織裡,原先最被丁老闆看好的一個殺手。」黑衣女子要夢羽竹死得瞑目,所以不諱言地將實情托出。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耶。」夢羽竹驀然呆滯,神情恍惚。

    姊姊就是姊姊,為什麼還要叫血艷?還有,什麼叫殺手組織,丁爺就是丁老闆嗎?

    所有紊亂無序的思緒一下子在體內全數湧現,夢羽竹臉色刷白,神色惶恐的看著黑衣女子突然綻出的森冷笑意。

    「你以為你們兩姊妹是靠什麼過活的?」黑衣女子不屑地環視佈置簡單卻精緻舒適的小花廳。

    夢羽竹茫然地說道:「小本生意。」

    「錯!是殺人生意。」黑衣女子突然咯咯直笑。「啐,憑一個抬頭露面的女人能在地方上做什麼鬼生意?你身上用的、吃的、穿的,全都是靠血艷殺人後所得來的酬金,這樣你懂了嗎?」見到夢羽竹的小臉益加慘白,她反而笑得更加開心。

    「不,姊姊不可能會殺人,你騙人,騙人!」夢羽竹猛地掩住雙耳,拒絕再聽黑衣女子污蔑姊姊的話。

    「還有,你知道血艷是怎麼死的嗎?」黑衣女子看著她一副快崩潰的模樣,忽然猙獰一笑。夢羽竹全身一僵,雙手徐徐放下,空洞的雙眼失焦地凝望她。

    「她進宮偷太子印信,失敗後負傷逃往塞加河,而我這個接應之人便在那時乘機刺了她一劍。」黑衣女子在夢羽竹軟倒後,繼續惡毒地獰笑道:「為了表示我的確曾經會過她,便將她左手腕的銀環拿走,再一腳將她踢下河,回去向丁老闆宣稱因為血艷自知任務沒達成,及負傷太重而選擇自盡一途。」

    「你為什麼要殺姊姊?」癱軟在椅角旁的夢羽竹流著淚,氣若游絲地問。

    這就是所謂的真相,一個令她承擔不起的沈重真相呀!

    「只要血艷一死,我就是丁老闆身邊最不可或缺的殺手,所有高酬金的生意自然會落到我身上來。」

    她最不甘心血艷一直排名在她之上,她憑什麼?哼!

    「是你殺了姊姊,我要替姊姊報仇!」已呈現半瘋狂狀態的夢羽竹,無意識地撿起地上一根長木,小嘴唸唸有辭地站起,空洞的雙眼裡飽含憤恨。

    「你要殺我?哈哈……就憑你這個小丫頭,哈……」黑衣女子不斷地大笑,笑她的天真、笑她的愚笨,更笑她的不自量力。

    拿著木條的夢羽竹,一言不發地向她直衝過去。而黑衣女子只是嗤笑一聲,劍身一揮,不堪一擊的木條瞬間被她砍斷;接著,黑衣女子再次揮動手中長劍,並朝夢羽竹直刺去。

    「呀!」夢羽竹吃痛地握住受傷的左肩。但這傷並不能阻止她繼續攻擊黑衣女子,在她奮不顧身地想再度衝上前時,黑衣女子忽然詭異地揚聲道:「知道我為何沒一劍刺死你嗎?因為,你還沒聽到最精采的事呢!」

    夢羽竹臉色灰白地喘著氣,雙眸含恨地瞪著黑衣女子的嘴臉。

    「廣陵王待你應該不薄吧?」黑衣女子斜睨夢羽竹益加蒼白的臉色後,癡笑地接著說:「你大概已經將印信藏妥了,而平鎮王爺這時也應該帶著大匹人馬前去找廣陵王了。」

    「你是什麼意思?」夢羽竹腳步顛簸地往前一步。

    「嘿,廣陵王為了篡位,竟唆使你前去盜取印信,企圖將夏常昭拉下太子之位,造成大梁國的動盪不安,所以太子命平鎮王爺率領人馬前去捉拿廣陵王,並即刻入宮候審。」

    「你說什麼?」夢羽竹彷彿遭受到很大打擊,她跪坐於地,驚駭恐懼到無以復加。

    「這也多虧有你的幫忙,我們才能順利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譏笑地說完,黑衣女子持著劍,一步步走向渾身劇顫且縮成一團的夢羽竹,「好了,我該送你上路了。」接著,她便陰狠地往夢羽竹的胸口一劍刺去。

    鏘的一聲,黑衣女子的長劍倏地脫手,她渾身一凜,靈巧地疾速往後竄,惡毒地盯向站在夢羽竹前方的魁梧男子。

    「段婁。」黑衣女子瞇起陰毒的眼,冷冷地睇向他。

    「段護衛!」緊縮成一團的夢羽竹,驀然抬頭,激動地叫喚,「段護衛,你告訴我,君爺現在人在哪裡?我要去找他,求求你帶我去找君爺好不好,我要去向太子解釋印信是我偷走的,不是君爺……」她淚眼婆娑地從地上慌忙爬起,直直扯住段婁的衣服。

    「哼,你沒機會向任何人解釋了,因為,你跟段婁都得死在我的手裡。」

    黑衣女子從袖中抽出銳利的雙刀刃,猙惡地對他們詭笑著。

    第九章

    「你們誰也走不了!」

    黑衣女子冷笑一聲,雙掌一翻,直直朝段婁彈射而去,她勢必得趕緊斬殺他們,以免讓夢羽竹將秘密給抖出來。

    可惡!她原本要讓夢羽竹在死前嘗盡痛苦折磨後,才要殺她了事,沒料到這時應該待在廣陵王身邊的隨侍竟會突然出現,她知道段婁不好解決,所以她招招狠毒地逼近他的要害,企圖要在極短的時間割破他的喉。

    黑衣女子一有動作,段婁就把夢羽竹輕輕推開至安全地方,毫不猶豫地拔劍迎戰。

    交手數十招後,黑衣女子顯然不敵段婁,但她知道如果被他們逃掉,她只有死路一條,因此她決定先除掉站在一旁的夢羽竹。在她挨了段婁一劍後,她身形一閃,手腕一晃,鋒利無比的短刃倏地朝著一旁呆愣的夢羽竹疾射而去。

    段婁在刀尖即將嵌進她的胸口時,適時甩去手中的劍鞘,並將短刃打偏,及時挽救夢羽竹一條小命,接著他再出掌擊中黑衣女子的胸口。

    黑衣女子摀住心口,瞬間嘔出鮮血,她面容扭曲地瞪著段婁,狠聲地冷笑:「即使你們現在趕去也沒用,有了印信這項物證,太子是絕不會相信你的說辭,廣陵王是非死不可了。」

    「你胡說,君爺不會死的,不會!段護衛,請你告訴我,君爺他不會死的,對不對?」滿臉悔恨的夢羽竹,再次對著神情嚴肅的段婁急問。

    段婁並沒有回她話,只是全神貫注地盯視黑衣女子的動作。

    「你看,連段婁都沒有把握他主子可以活得回來,哈哈!」哼,段婁果然是段婁,竟然毫無分神,害她一點機會都沒有。

    段婁雖沒中計,但夢羽竹卻心神俱裂得幾乎昏厥。「都是我的錯,我該死,我真該死,萬一君爺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會苟活。」茫茫然的說完,夢羽竹忽然拿起地上那柄被段婁射落的短刃,預備要以死向夏常君謝罪。

    快死呀!黑衣女子眼見夢羽竹正要把刀口往頸子上抹去時,眼泛殘酷之色。

    「主上不會死。」冷不防的,段婁開口,但銳眸仍緊盯著黑衣女子。

    脆弱的心在一陣激烈的擺盪後,她陡地鬆開手,又驚又喜地哭著說:「太好了、太好了,君爺不會死……不會死……」

    「哼,廣陵王若不死,那你們就。死吧!」黑衣女子一見情勢對她極不利,要脫困的機率已十分渺茫,於是打算與段婁來個玉石俱焚。只要段婁一死,憑夢羽竹一人根本進不了皇城。

    黑衣女子全身浴血地躍上前,只攻不守,以期能找到段婁的死門而遞出足以致命的一劍。

    但段婁嚴謹以對,絲毫沒被她雜亂無章的攻勢給攪亂。當黑衣女子正拚命地向他進攻時,她突然感到背部一陣劇痛,在她這麼一停頓時,段婁的長劍已不留情地往她身上刺去──只見黑衣女子哀號一聲,雙眼圓凸地瞪視段婁後,又惡狠狠地轉過頭,瞪向從背後刺她一刀的夢羽竹。

    之後,黑衣女子終於不甘心地倒地,結束她的殺手生涯。

    匡啷!

    夢羽竹渾身顫抖地將手中短刃丟棄,腳步踉蹌地走到段婁面前,神情淒楚地說:「段護衛,謝謝你替我姊姊報仇。請你馬上帶我入宮解釋,把所有的錯,都讓我一人承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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