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於兒
「這麼快就醒了?」難以察覺的狡笑在他唇邊浮起。
「我……我怎麼啦?」夢羽竹假裝一臉疑惑的問。
「你昏過去了。」嘖,她不是做戲子的料。
「昏過去?對不起,竹兒掃了君爺的興致,還請君爺見諒。」
「你也知道掃了本王的興?你說,你該當何罪?」夏常君突然擺起面孔,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儀讓夢羽竹赫然感到悚懼不止。
「竹兒知錯了……」她莫名的心驚,卻搞不清楚畏懼從何而來。
我的竹兒。這才叫真正的做戲!
「既然知錯,本王就要罰你。」
「罰我?」
「就罰你吻我。」夏常君嚴峻的臉龐,浮起異樣的詭異。
「吻!?君爺,您──」驚愕的表情還未退,兩抹瑰麗紅暈已迅速在她臉頰上泛了開來。
「怎麼,難道你敢不依本王?」
「竹兒不敢……」
「不敢就好。」夏常君就這樣面無表情的等待夢羽竹自動自發。
凝視他一副冷情面孔,夢羽竹反倒憶起他之前那張笑謔,不管他的笑是邪惡的、譏諷的,或是有所意圖的,都不至於像現在這般令她倉皇不安。
「還是你要本王即刻將你逐出呢?」他十分清楚,她還不會離開他。
夢羽竹果真中了他的激將法。
她神色倏然一變,馬上將雙唇湊上去,很使勁地貼在他溫熱的唇上摩挲,爾後就沒啥動靜了。
夏常君在遲遲等不到她下一步的動作後,不禁暗自悶笑。
他怎麼又忘記他的小竹兒是多?生嫩?
他只好主動張口含住她的小嘴,輕輕佻弄著她、誘惑著她、擺佈著她,要她學著與他一同體會唇齒糾纏的無比樂趣。
後腦勺被他強烈扣抓住的夢羽竹,沒有任何的退路,只能被逼與之翻騰,任由他主導她最不願學會的男女情愛。
然而意識的迷離及感官的陌生騷動只是在彈指問,因為他那句要將她逐出的話已深深地刺激到她,令她不期然地心生警惕與惶恐。
一道意念倏地湧進她的腦海,並控制著她潛藏的復仇念頭。
她突然睜開眼,定定地迎視一雙與她對望的深邃炯眸,在此同時,她也緩緩從袖中掏出匕首,預備要狠狠刺入他的腹中。
可惜她的刀子尚未拔出,她的雙眼就驟然合上,接著螓首一偏,意識便陷入一片黑漆。
其實剛才在她睜開帶有憤恨的眸子時,他便知道他的小竹兒又失去理智了,於是他才莫可奈何的提前下手。
「你與皇兄之間,到底存有什麼深仇大恨?」凝視臂彎上的美人兒,夏常君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本王不管你對皇兄有多大仇恨,既然你已經自動投入我夏常君的懷抱,就是我夏常君的所有物了,呵呵!」夏常君再次烙下他專屬的印記後,優雅地橫抱她往門外走去。
夏常君才一踏出門檻,一道黑色身影疾速閃到他身邊,恭謹地垂首而立。
「主上!」黑色身影在看了眼夏常君懷中的夢羽竹時,略感疑惑。
他是夏常君的貼身護衛,一直隱藏在這閣樓四周保護著他。所以他當然也發現夢羽竹一副鬼祟的模樣潛進屋內,即使他知道此女根本沒有半點武功底子,但為了主上安全,他還是緊跟在她身後進屋。
之後,當主上回頭看見此女子時,主上也同時對站在女子身後的他使了個眼色,他只得遵照命令退下。
「段婁,你瞧瞧本王懷裡這個珍寶不錯吧?」夏常君邪邪地盯著不敢探頭一看的貼身護衛。
「是……」段婁當然不會沒腦子地去細瞧主上的女人,「主上,是否要屬下通知平鎮王爺……」
「不必。」夏常君揚起一抹詭笑後,抱著夢羽竹縱身離去,悠然飄逸的身形完全不受影響。
「主……」段婁趕緊提氣隨後追去。
***
逍陵別苑「這裡是……」睜開迷濛的大眼,夢羽竹就對自己置身在華麗的床榻中感到莫名其妙。
她掀開紗幔,打量著這間奢華舒適的內房寢室。
「我怎麼會在這裡?」在意識完全清醒的一剎那,夢羽竹失聲呼道。
猛地,她感到襟口微冷而低頭一看,馬上嚇得血色盡失。
原來她身上只著單薄的褻衣,莫怪敵不過晨曦的涼風。
「我的衣服,我的衣服呢?」夢羽竹抓緊絲褥,緊張的四處張望,想知道自個兒的衣裳跑去哪兒了?
「你作啥急著找衣服,像你們這種人,不是有大半的時間都不穿衣的嗎?」一名嬌俏甜美的女孩突然站在屏風旁,語帶譏嘲地斜睇怔愣住的夢羽竹。
她在說什麼呀!
什麼叫作她們這種人?
而這名扮相貴氣的女子又是何人?
「不過,你真的長得很美喔!難怪二哥會不讓你穿衣服。」那名女子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咯咯地偷笑。
「你二哥是誰?還有,你是什眾人?而我又怎麼會在這裡?」夢羽竹有一長串的問題想問她。
「咦!你是不是睡昏了頭,還是昨夜……」女子突然興奮地來到床畔,盯著一臉困惑的夢羽竹,曖昧地眨眨眼,「二哥給你吃太多苦頭,不然哪有小妾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誰呢?」
「你別胡說,我才不是什麼小妾。」夢羽竹難以想像這個年紀可能還比她小的女孩,竟會說出這等露骨的話來。
「嘻,你別不承認,瞧你的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那名女子突然伸手擰了夢羽竹的臉頰一把,並在得逞之後,笑嘻嘻地對她說:「我捏到你的臉了,快下來找我報仇,來呀!」
報仇!
夢羽竹突然一震,嫣紅的小臉乍然刷白。
她記起來了,她準備要抽出利刃,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沒成功是不?那夏常昭是要如何處置刺殺不成的她呢?
「喂!你怎麼都不下來追我?」那女子不甘心地瞅著她。
「我沒穿衣服怎麼追你?」夢羽竹的心口好似被一塊大石壓住般,她不自覺地抓緊絲褥,了無生趣地說。
「說的也是,本公……我馬上去找衣服來給你。」她旋即一溜煙的跑掉.
那名女子走後,夢羽竹便重新躺了回去,她那惹人憐惜的無邪水眸,在在盈滿對姊姊無限的歉疚。
她沒用,報不了仇,連替姊姊盡最後一份心意都無法做到。
姊姊,竹兒很快就會下去陪你。
「我的竹兒怎麼哭了?乖,別哭。」
夏常君不僅出現得突然,就連動作也出人意表,夢羽竹意識到他的存在時,她已經被他摟住拍撫了。
「你!」夢羽竹忙不?地仰起頭,卻被他順勢而下的臉孔給嚇得噤口。
「哭成這樣,本王可是會心疼的。」夏席君以唇舌刷過她略微紅腫的眼簾,而他的雙手也不得閒的揉撫她雪白無瑕的背脊。
「你……」他異常怪異的行徑,讓夢羽竹不知該要慶幸,亦或是驚懼。
難道他不立即殺她,是想要對她嚴刑逼供?
「竹兒,告訴我為什麼哭,嗯?」
「我……我……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受不住他詭異難測的行事作風,夢羽竹忍不住失聲說道。
「殺你?呵,我哪捨得殺我的小舞孃。」他嗤笑地在她耳畔低語。
夢羽竹在瞬間打了個冷顫,是?他的話,也是為了她背後那只熾邪的巨掌。
「你不是明知我要……」
「明知你捨不得離開我,還讓你單獨留在這張大床上,算是我不對,以後我保證不再犯。」夏常君一語雙關地逗弄著小臉漲紅的夢羽竹。
「我不會放棄的。」緋紅的小臉,卻透露出一抹堅決。
「我也沒叫你放棄什麼。」他莫測高深地回應她。
「我更不會輕易讓你得逞!」堅決的小臉不容置疑。
「那就可惜了,因為不管要用什麼手段,我都會讓你心甘情願獻上你的身子,還有你的心,聽見沒?我的小舞孃。」瀟灑自若的俊美邪容,卻語出冷邪、毫無溫度,甚至是足以摧殘一切的狂狷霸言。
夢羽竹的心在瞬間跳得猛烈、跳得飛快,她無法用言語形容她此時的複雜思緒,以及恐懼。所以,她無語地選擇低下頭,似在逃避他,也彷彿是在冷卻自己紊亂糾結及無形的沈重壓力。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痛苦,她一直生活在一種無憂無慮、有羽煙姊姊陪伴在她身旁的幸福生活之中。
就像方纔那名女子一樣。
可是就在一夕之間,她什麼都失去了,而且再也找不回來。
「竹兒,怎麼又哭了?」夏常君以手指腹輕輕擦拭她再度湧出的淚水,毫不在乎她瞠大的雙眼裡,帶有十足含怨的冰霜。
夢羽竹只是瞅著他,並不答話。
夏常君毫無預警的捏住她的纖頸,咧開邪肆的唇角說道:「竹兒,我可以暫且容忍你用這種陌生的眼光看我,但是,這將是你的唯一一次。日後若是再讓我看到你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定會好好懲罰你,記住!」
夢羽竹不禁?之一窒,還以為他真要扭斷她的脖子。
「嗯,我的竹兒果真聽話,那麼快就學乖了。」夏常君讚賞地凝視夢羽竹轉?驚恐的眸子。「喂,我把衣服拿來了,你趕快穿──」適才那名女子大剌剌地拿著衣服打開房門,卻突然被眼前的情景給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