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悠悠
肚子咕嚕咕嚕作響,她餓得受不了,看看時辰,小金隨時會送飯來,要是讓人瞧見這樣的情景,練棋肯定會將她丟下船餵魚。
小手輕輕在他眼前晃動,俊臉依舊神情呆滯,看來她偷偷溜走,他可能也不會有反應,眼眸一轉,決定溜之大吉。
小心翼翼掙脫鐵臂,滑離健壯胸膛,呵……練棋果然像石雕一動也不動,她躡手躡腳的鑽進艙房。
冷風吹拂,練棋恢復理智,只見嬌小身影正準備溜進艙房內,他平靜的宣佈,「明日馬步給我蹲兩個時辰。」
那隱含暴怒的聲音嚇得柳恰茵僵直身軀,但她仍轉身抗議,「喂!你……」
好可怕的臉色,嚥了嚥口水,想罵他沒人性的話全數吞了回去,眼前還是逃命要緊。
明日的事明日再說吧。
他居然誘惑自己……
而他竟然覺得吻得不過癮,還想將他揉進體內、吞人腹中!瘋了,他真瘋了。
真的想女人想瘋了,竟然會垂涎那娘娘腔的男人,第一次還可以解釋為意外,而第二次再說是意外就太牽強了。
「啊。」練棋仰天嘶吼,抽出腰際的孤浪劍,想發洩體內過剩的精力,最好累得自己倒地不省人事。
是的,一定是精力過剩才會飢不擇食……
「哇!真的抓狂了-」柳怡茵躲在窗後,小心翼翼的偷窺著。
一個吻而己,有這麼嚴重嗎?
如果真要算誰吃虧,那可是她被吃豆腐耶,他惱怒什麼啊?完了,明日鐵定淒慘,不過能獲得他的吻,被罰蹲馬步兩個時辰也算划得來,嘻……
好餓!小金怎麼還沒送飯來?該不會被練棋給嚇得不敢來了,好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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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棋的狂吼聲傳遍孤浪船每個角落,眾人全預料到住後柳怡茵的日子肯定不好過,船上一角又聚集人群。
「嗚……嗚……我的二十兩。」擔憂會輸光光,小金愁眉苦臉。
「哈哈!我就說練當家絕對受不了柳大夫的個性,這回我穩贏。」目前局勢扳回一城,阿峰忍不住得意大笑。
「幸好、幸好……」楊秉泰欣喜,心中又升起無限希望。
「哼,距離決定輸贏的日期還有近一個月,你們緊張什麼勁。」呂紹恆一點也不為所動。
倏地,刺耳的船笛聲響起,眾人皆拿起刀劍躍出艙房,個個訓練有素的全處於菩勢待發的狀態。
原來一群黑衣水鬼趁夜摸上船,眾人正想蜂擁而上,展開一場火拚之時,練棋挺拔的身影從桅桿躍下,「全部退下。」
「哈哈!棋門雲集也下過如此,不想死就將黃金交出來。」以為不戰而勝,為首的黑衣人普陽仰首長笑。
「是嗎?一群不知死活的廢物。」凌利的雙眸驀地掠過一抹殘酷殺意,練棋正愁著沒地方可發洩怒氣,這些惡人送上門的時機可真是時候。
語未畢,藍色身影橫掃而過,孤浪劍擊射出強大劍氣,擊斃入侵者。
普陽見狀深感下妙,號召眾人齊力攻擊,天真以為人多便能了結練棋的性命。
孤浪劍宛若銀蛇纏上敵人頸項,劃下深深血痕,眨眼問數名黑衣人紛紛倒下。
「快走啊!」實力懸殊,怕死的黑衣人放棄掠奪錢財的妄念紛紛逃竄。
想逃回小船,船隻早巳經落人棋門雲集的手中,投入河流裡的兄弟們全被箭雨擊斃,普陽只好另尋出路。
原來練棋真是只猛虎,這下劫數難逃,普陽不停在孤浪船上奔竄求生機。
練棋躍身追捕,在普陽入侵自己艙房之前,一劍削落他的頭顱,來不及呼聲求饒,屍首已經分兩處,一雙眼珠瞠大似乎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身軀晃動幾下應聲倒地,血液柒紅整個地板……
他急忙奔入艙房梭巡那軟弱得像女人的柳宜,見不到他的身影。心嚇得漏跳好幾拍,直到看見嬌小身軀蜷縮在椅子上,雙眼緊閉睡得正香甜,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
「原來真正下知死活的人是你,外頭鬧翻天,你居然還睡得著,真是佩服。」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現笑容。
凝望那美麗容顏的視線久久無法栘開,黃昏時的記憶湧進心頭,生怕自己又受誘惑,他移動腳步退至一旁。
對他而言,柳宜是危險人物,環視沒有隔間的艙房,他不禁惶恐,怕自己真有把持不住侵犯他的一天,或許該讓他獨自住一個艙房,然而船上危機四伏……
「唔……」好累、好餓、睡不著……
長長的睫毛下停顫動,隱約見到人影晃動,以為是小金送飯來,柳怡茵起身喃喃呼喚,「小金……」
「這傢伙!你給我起來。」怒髮衝冠,練棋轉身回頭怒吼著。
小金!膽敢勾引他之後,又惦記著別的男人,真該死!
「嚇!原來是你。」唉,沒飯吃,小臉掠過失望的表情。
「你那是什麼態度?」雙拳緊握,眼眸瞇起,很想將他與小金丟下船與那些黑衣人作伴。
又生氣了,該開幾帖藥幫他降火氣,不然他可能會有氣到腦充血的一天。
瞌睡蟲全被他吼走,揉揉惺忪睡眼,這才發現他身上沾染血跡,「嚇!你、你受傷了。」
柳恰茵急忙衝向前,拉開染紅衣衫仔細審視,發現寬闊胸膛上沒有傷痕,可衣衫上的血跡多得嚇人,「你到底有沒有受傷?」
練棋低頭看著染血的衣衫,濃眉又擰起,頭一回殺人染上血跡,就為了眼前這個娘娘腔的傢伙?夫!真太不值得了。
「不會是氣到內傷嘔血吧?I柳怡茵不放心的替他把脈,一切正常,可是他的表情好難看,她只好猜測,「還是又流鼻血?」
如果真是因為一個吻,而流這麼多鼻血,那未免也……
「虧你還是大夫。」被提醒流鼻血丟臉的事,他忍不住又低吼的道:「原已不夠格當船員,倘若又當不好船醫,那我乾脆將你踹下船,免得浪費糧食。」
「質疑我的醫術,就是質疑楚王爺。」又想踹她下船?柳怡茵立刻搬出強硬的後台。
「哼!我練棋才不在乎什麼楚王爺。」厲害關係環環相扣,連皇上都敬他三分,一個王爺算得了什麼?
「喔,可是你在乎大當家棋情似冰。」不就是同一個人,他真愛計較。
「……」練棋雙眼瞇起怒瞪。這傢伙果真是來克他的。
瞥見他身旁染滿血跡的孤浪劍,心裡大概有個譜,她有些不安,「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終於知道害怕了?」濃眉挑起,他冷笑道。
「當然會怕。」雖然明白他武功高強,可她仍舊害怕他會有危險。
練棋揚起眉慎重警告,「怕我宰了你,以後就千萬別拂逆我的命令。」
哼!這傢伙愈來愈得寸進尺,若不趁機恐嚇,難保以後不會又「侵犯」自己。
「什麼?我哪有怕你會宰了我?」柳怡茵不解,愣愣的問。
「你該不會以為我用孤浪劍來殺雞吧?」他充滿殺氣,渾身又沾滿血跡,這樣還嚇不到他,真不知有什麼方法可以治他了。
「原來咱們雞同鴨講,沒空理你。」柳恰茵提起藥箱準備替人療傷去。
「有受傷的人……但全成了死人。」淡淡的話語止住她的腳步。
「是啊,殺無赦,與你對打的人都投胎去了,我是要去探望船員們。」見他一身血,想必其他人也歷經一番激戰……
「你省點力氣,準備明日的特訓吧。」
「呃……」特訓?危機四伏居然還有心情「關照」自己,她放下藥箱靜靜坐著,看他擦拭孤浪劍。
沉默一會,柳怡茵忍不住開口問:「近來傳聞有位名喚普陽的男子,訓練一批『水鬼』專門搶奪貨物錢財,不知你有沒有捉拿他的對策?」
「傳聞?」關於水運的事知道的人不多,練棋不禁納悶消息是何時洩漏。
「呃……我是聽楚王爺提起的。」生怕他察覺自己調查他,她只好扯謊,不過想想她說得也沒錯,因為楚惜銘的幫忙,她才能輕易獲得有關練棋的一切消息。
「喔?大當家還真信任你。」歸劍入鞘,練棋起身脫掉染血的衣衫。
楚惜銘連這事都讓他知道,不禁令人納悶他隨船的目的,這兩人一定有什麼事情隱瞞自己,望了他一眼,練棋暗自下決心與他保持距離。
保持冷靜,寡言是最佳的方法,對!就是寡言安靜,千萬別讓其他情緒左右自己,他要當回原來沉隱的練棋、
「普陽是怎麼樣的人?」見他不打算回答,柳怡茵再次問道。
雖然不是頭一回見到他赤裸上身,可她還是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她別過頭佯裝收拾藥箱。
「男人。」實在不想談已經趕赴黃泉的死人,他一語簡要帶過。
「小氣。」她忍下住白了他一眼。
「為什麼想知道?」身為一個船醫她問得也太多了,果然有問題。
「同在一條船上,沒權利知道將面對的是什麼敵人嗎?」她還是沒有資格分擔他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