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悠悠
他藉著棋子轉移柳宜帶來的影響,待心情恢復以往的平靜沉穩後,才將棋子收藏在寶盒之中。
吹熄燭火,走到床鋪正想躺下歇息之時,對面床鋪傳來微弱聲響,打亂了他好不容易才平復約情緒,那莫名的感覺再度翻湧……
他弄不清楚這奇怪的感覺,唯一能肯定的是這一夜難熬了。
練棋套回外衫回到桌案邊,再取出棋子重新擦拭:心底下斷咒罵著楚惜銘。
已經很久沒如此大動肝火了,為什麼向來沉穩的他,情緒會波動如此之大?
弄不清楚晅因,那隱隱的香味又頻頻千擾他,可惡的楚惜銘!要是真搞得他精神錯亂,絕對下幫他娶妻,讓他妻自己想辦法搞定那女人。
忙碌了一整天身體疲憊不堪,腦袋卻不肯歇息不停的運轉,轉頭凝望著那睡得香甜的罪魁禍首,不平衡的心燃起他惡作劇的念頭。
大家都別睡了。
他來到柳宜的床鋪前,伸手欲將他搖醒,然而觸及那柔軟如棉糖的肌膚時,像是鬼迷心竅,不由自主地低頭細聞香味,品嚐像棉糖的雪膚……
好香、好甜……
嚇!他居然親了他!真是瘋了。
「起來,別睡了。」失控的行為讓練棋出聲斥喝。
「嚇!發生什麼事?」經他這麼一喊,柳怡茵睡意全消的立刻坐起身。
傳聞中練棋的個性沉穩鮮少動怒,然而相處不到一日,他對自己動怒的次數多到今她心傷,嗚……她真的差到連睡覺都能惹他生氣,好慘。
「呃……」惶恐失措的小臉扯回了練棋的理智,他這才驚覺自己有多麼失態,最要命的是他不後侮親了柳宜,真的病得不輕。
看來他是想女人想到瘋了,等回京城之後,定要立即娶妻,
「我突然想下棋找不到對手。」他隨意搪塞個理由便轉身離去。
「嗄?」柳恰茵整個人傻了。
三更半夜下棋?望著練棋默默擦拭棋子好一會,她只得移動身軀坐到他對面,排好棋子,
刻工精緻的珊瑚棋讓人愛不釋手,這棋子簡直美得嚇人,從那細膩刻工便能深深感受到他對船與棋的狂熱,看著他那像是呵護心頭肉的動作,讓她不禁渴望變成他手中的珊瑚棋。
對弈開始,練棋的每一步棋部下得離譜,柳怡茵不禁納悶他是真的想下棋還是故意讓她?抬頭迎上他發愣的眼神,她開始懷疑這男人是不是在夢遊?
「練當家你快全軍覆沒了。」連續吃掉他幾顆棋後,柳怡茵忍不住開口呼喚。
「你幾歲?」望著細皮嫩肉的柳宜,練棋脫口問。
「呃……年底滿十八歲。」好怪!話題怎會兜到這來,不過他願意瞭解自己,柳怡茵感到欣喜。
「怪不得像個生嫩的小娃兒。」纖細的手指像是在勾魂似的,下棋的勁道也不見分毫。
「我、我會努力拿出男人的氣魄。」從那冷然的眼神就知道他心裡在盤算什麼,老天保佑啊!希望他的鍛煉方式別太狠。
「說話大聲一點,別吞吞吐吐。」怒火又起,不可否認他是想藉此掩飾心中的悸動,真是該死的!與他相處不到一天的時光,他便能左右自己的情緒。
是的,都是柳宜的錯,讓自己變得不太對勁,所以改造行動得徹底實行,明早就讓他先在甲板上跑三十圈、馬步蹲一個時辰……
「以後多吃點才會長得高壯。」矮人一截,看起來更像女人。
「嗄?」不會吧……真要她壯得像隻牛?
柳怡茵開始覺得不對勁,她想當的可是他的妻,而且她現在的身份是船醫,不是船員,這男人是不是忘了?
「還有你別再刮鬍子,蓄成落腮鬍。」看著那光滑潔淨的下巴,他開始懷疑他真是個太監。
「這……」這太強人所難了吧,她鬍子長得出來才怪哩。
「有問題嗎?」黑眸瞇起,不容得他說不。
雖然她很有心要扮演好男人的角色,但練棋的要求根本無法達成,柳怡茵忍不住為自己擦出路,「練當家,我是船醫……」
「來到我的地盤就得聽我的。」練棋抵死不承認自己的要求太過分,此時此刻只想要他別干擾自己的情緒。
「是。」柳恰茵開始為自己往後的新生活擔心,不過想想好像挺刺激的,期待的心情瞬間取代惶恐。
盤算好之後心情平穩許多,低頭看著棋盤,練棋愣了好一會,「我是紅方?該死的!居然下成這樣?」
「切磋而己,輸贏不重要。」總覺得練棋好奇怪啊,他不像是輸不起的人,怎會如此在乎輸贏?
但她真是愛慘了他,竟覺得他生氣的模樣也是這麼迷人。
「輸贏是不重要,不過……」不過你的影響力還真是大!竟然能讓我下出如此沒有技巧可言的棋局,練棋忍住嘶吼的衝動暗自怒道,可惡!非得將他改造成頂天立地的男人不可。
第三章
翌日清晨曙光微亮,柳恰茵睡得正香甜時,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將她給拎起,她睜開惺忪睡眼對上那雙像貓熊的黑眸,怎麼?這男人徹夜無眠嗎?
「練當家早。」
「特訓開始,動作快。」見她清醒,練棋拋下話語,轉身離開艙房。
可惡的傢伙居然睡得如此香甜,棋局一完,才沾枕又隨即不省人事,而他卻翻來覆去成不了眠。
今日非要好好整治他不可。
「特訓?」對喔,憶起他嚴苛的規定,眼眸一轉她思索著敷衍戰術,不一會便笑逐顏開起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才不會笨到完全按照他的方式,真的把自己變成強壯男人,就不信他會想要娶一條牛為妻。
梳洗好步出艙房,她俯瞰而下,甲板上佈滿人,船員們個個赤裸著上身練武,為首的男子格外耀眼。
古銅色精壯胸膛令人垂涎,呃,她還真是不害臊,撫著發燙的雙頰,柳恰茵不禁嘲笑自己。
等等!再次低頭看著人群,不會吧?他該下會要她與一群赤裸上身的男人一同習武?
「柳大夫!」練棋仰首警告他休想混水摸魚。
「是,我馬上下去。」收到嚴厲目光,柳怡茵急忙應聲。
隨即她發現,面對整群半裸的男人都不及親近他來得「可怕」。
好強壯的胸膛!
咬緊唇辦不停深呼吸,她下容許自己退縮與……表現垂涎,唉,真怕自己忍不住依偎到他臂彎裡。
她仰首定到練棋身邊,拱手道:「練當家。」
「你有這麼冷嗎?」見他下巴以下只露出手掌,練棋挑眉故意問。
「言下之意是希望我入境隨俗?」她轉身凝望眾人,不敢讓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柳眉蹙起反問。
果真被她料中了,不過沒關係。
「你說呢?」冷冷語調中蘊藏怒火。只因柳宜的目光始終停留在眾手下身上,哼!難道他的體格不夠精壯嗎?
呃……他在想些什麼啊?思緒莫名其妙竟又被左右。
「當然可以。」柳恰茵伸手欲脫下外衫,隨後像是想到什麼,退至練棋身旁低語,「你替我擺脫娘娘腔的目的,不就是因為怕我的『與眾不同』影響船員們嗎?」
柔柔的聲音在耳旁低語,惹得他耐性全消,練棋低吼道:「別像娘兒們咬耳朵,還有說重點。」
兩個男人當眾竊竊私語成何體統?
柳怡茵不理會他的怒氣,依然輕聲道:「我的膚色雪白,胸膛又軟綿綿的很容易惹人邐想,等我練好體格再脫可能比較恰當。」
被逼急了,柳怡茵拋開所有矜持與顧忌的威脅著、
「你……你……」萬萬沒有料到他會說出如此驚人的話,練棋當場燒紅臉怒斥道:「你給我馬上入列。」
「是。」危機解除,柳怡茵暗自在心裡竊笑,嘿……就知道這招有效。
但見他難得臉紅,她故意傻愣愣地問:「那我不用赤裸上身嗎?雖然我的胸部很白……」
「不必了,以你弱不禁風的體格還是從頭包到腳,給我到旁邊去蹲馬步。」全身血液被激得沸騰,練棋瀕臨發狂邊緣。
呃……玩笑開大了,「練當家你……」
「還有什麼問題?」從沒如此失控過,這個柳宜真有氣死人的本事。
「你流鼻血了。」柳恰茵拿出手巾幫他輕拭血跡。
「夠了,你給我到艙房裡磨藥,立刻離開我的視線之外。」練棋像是遇到瘟神似連退三大步,望著巾帕上的血跡,感受到眾人曖昧的目光,心裡僅存想掐死柳官的衝動。
「是。」血氣方剛,留點鼻血不礙事。柳恰茵急忙逃離他的視線。
練當家與柳大夫對話的情景,還有流鼻血……嘖!果真有瞹昧,眾人不敢明言,但心裡全不約而同這麼想。
「紹恆這裡交給你。」他需要靜心,否則難以控制將柳宜丟到河裡餵魚的衝動,練棋丟下命令,縱身消失在甲板上。
「是。」火氣還真不小,不過還真有意思,從沒見過練棋大發雷霆,呂紹恆十分好奇嬌弱如女人的隨船大夫對他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