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悠悠
好嗆的保證,練棋再次抬起頭迎向他認真的目光,那笑裡藏刀的笑容讓他心裡充滿詭異的疑問,若不是有陷阱,就是他被自己惹到發了怒。
看來答案是後者……
「先聲明我只娶一個女人。」女人太多可是麻煩的。練棋妥協的同時,也拒絕往後有同樣的事情再找他幫忙。
「當然,我最看不慣男人三妻四妾。」這一句話拐彎抹角罵了好多人,包括當今聖上。
練棋不語的再度低頭審視造船圖,楚惜銘見狀搶過他手上的圖,逼他正視自己,嘖!連皇上跟他說話都不敢一心二用。
練棋雙手僵持在半空中,維持拿圖的姿勢,腦海裡思考著該如何修改設計,良久之後才緩緩問:「還有事?」
木頭人終於有反應了,真不簡單,「給個信物。」
語未畢,已伸手取走他掛在弧浪劍上的玉珮,見他擰眉,楚惜銘解釋,「這是要給你末過門的妻子。」
少了玉珮,孤浪劍看起來好怪,兩道濃眉澡深蹙起,「什麼時候還?」
「唉!跟你談棋、船、劍之外的事,真是會氣死人,就不會問什麼時候娶妻嗎?」楚惜銘忍下住歎息的同時也開始擔心,柳怡茵與練棋相處過後,萬一被氣死了,那他麻煩可大了。
練棋擰眉不悅的看著他,「明日得啟航,預計三個月後會回來,請她耐心等候,玉珮先還我。」
「不是不信你,而是一定要有玉珮當訂情之物,對了,明日我會派一個像太監的船醫隨船,替我好好照顧她。」楚惜銘收好玉珮立刻飛身離開。
「你……」練棋冷漠的表情浮現一絲絲怒意,然而楚惜銘已經消失在眼前。
握著手中的孤浪劍愣了好一下,沒了玉珮這劍看起來好怪,突然覺得應該立刻將那女子娶過門。
唉……能不能先娶過門?我要我的玉珮……
還有,什麼是像太監的船醫?
第二章
棋門雲集表面上足以棋會友的棋會,實際上卻縱橫江湖多年,專管是非恩怨,這龐大組織猶如江湖的審判者,嫉惡如仇!
組織能如此強大,不只是大當家棋情似冰貴為王爺,二當家勾魂者行事俐落,更是因為三當家殺無赦掌控了南北水運的運作。
河岸邊干帆競發,碼頭上十分繁華,掌控無邊水域的男人,正佇立在碼頭上視察眼前一切,眉宇問冷傲無比,身著一襲藍色勁裝,渾身散發令人難以捉摸、桀騖不馴的氣息,如山般沉穩的身影在茫茫人海中是那麼耀眼。
渴慕已久的身影就在眼前,柳怡茵一顆心不停狂眺,是興奮亦是害怕,不!她不能害怕,這是難得的機會,她得要好好把握住與他相處的時光。
柳恰茵不停深呼吸之後,鼓起勇氣走上前,拱手行禮道:「練當家,在下是新來的隨船大夫,姓柳名宜。」
天知道,光是這一小段話,她已經在心裡演練千百次,正式說來語氣還是顫抖,瞼上更是一陣熱,
冷漠的眼神上下掃視柳怡茵,肌膚白淨如雪,纖細的身軀看來柔弱。倘若他是女人,肯定是千嬌百媚,可惜身為男人,這模樣只有三個字可以形容——娘娘腔。
他終於明白什麼是像太監的船醫……
練棋雙手盤在胸口冷冷應聲,「我不喜歡你!你給我的感覺像是需要人照顧的軟弱女子,不管你醫術如何,我希望在這漫長旅途中你能盡到大夫的責任,而不是製造麻煩。」
可惡的楚惜銘,真不知他在玩什麼把戲?竟然臨時撤換大夫,難道他不明白像女人的男人,在男人堆裡是個麻煩嗎?
別說是行醫助人,以柳宜這樣瘦弱的身軀,恐怕還得讓人照顧他。
練棋很想當場下令要柳宜不用登船,但楚惜銘的再三叮嚀,讓他不得不硬著頭皮接下這個大麻煩。
「我……」他的反應讓她瞠目結舌。
他的聲音如同她想像的渾厚迷人,他身上的氣息也令人心蕩神馳。
曾幻想千百次他與她的對話,但萬萬沒有料到,他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竟是「我不喜歡你!」
冷冷的語氣如同閃電般狠狠劈砍在心頭,一顆愛慕他的心當場淌血……
「這樣就受不了?那趁還沒上船之前,你還有機會可以走人。」練棋瞇眼挑釁的激她,
男人長得像女人該是讓人作嘔,可柳宜臉上那抹錯愕無助,令自己覺得像狠毒的劊子手,這莫名的感覺讓他更加感到不耐煩。
「我不會放棄。」盈盈水眸直視冷漠的雙眼,短短的字句表明她的決心。
面對誠實又直接的話語她不應該心傷,反該慶車至少不必費心猜測他對自己的看法,而且他並沒有因楚惜銘的關係,違背他公正無私的性情,
「喔?希望這不是你一時逞強的話。」以為柳宜會放棄隨船大夫的職務,沒料到他的態度是那麼堅定。
「這絕不是逞強的話,我的體力確實不如人,但我是大夫並不是水手、船夫,你需要的該是我的醫術,且我能保證我不會成為麻煩。」嬌小並不代表虛弱,她的身體可是非常健康。
「我為我方纔的成見向你道歉。」盈盈水眸裡映著堅定無比的眼神,邪隱捨勇氣與毅力,一番言語讓人對他刮目相看,練棋重新打量眼前瘦弱的男子。
「不!你不必這麼早道歉,當你肯定我能力的那一刻再道歉不遲。」她要的是他的肯定。柳怡茵拱手行禮,隨後拖著沉重的藥箱準備上船。
凝望著身材嬌小似女人的柳宜,練棋兩道濃眉深深攏緊,實在想不透向來不以貌取人的自己,怎麼會一時衝動,違反原則輕易下定論?
他在氣什麼?想不透自己生氣的原因,倒是覺得他有點面熟,只是記不起在哪裡見過,還有……這是什麼情況?!
他居然替柳宜提藥箱!
看著不知何時接到手中的醫藥箱,練棋訝異於自己的舉動,整個人當場愣在原地,擰眉、抿嘴的似乎在考慮什麼。
「練當家,這藥箱我可以自己搬。」
見練棋望著手中的醫藥箱僵立不動,柳恰茵忍不住開口,「如果你覺得藥箱有問題,可以打開來查看。」
該立刻將藥箱丟還給他的。一個男人連拿個二十來斤的藥箱都得用拖的,這未免太丟人現眼,望著不及自己肩膀高的矮小身影,練棋緩緩開口,「舉手之勞。」
「呃……多謝練當家、」還以為他會開口刁難哩,練棋意料之外的體貼,讓她的水眸閃過一絲絲訝異與喜悅。
隨即她明白為什麼他會如此嫌棄自己,沉重的藥箱在他手上恍若小玩具盒,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差異還真大。
「跟我來。」練棋轉身上船,不自覺放慢腳步。
好一個舉手之勞,事實上他想說的是—你自己拿。
怪哉!為什麼要幫他?瞪著手上的藥箱,練棋不自覺又擰起眉、抿了嘴……
孤浪船的載重數萬石,船身約莫長十餘丈,船上操駕工人達數百人,個個精壯魁梧,正打赤膊搬運貨物上船;生伯獨處於充滿男人的空間,柳恰茵始終低著頭緊緊跟隨練棋。
她不停深呼吸穩住情緒,伯控制不住想依附練棋的念頭,天啊!要在這男人堆裡生活並不如想像那般容易。
「怎麼?」感覺到她的不對勁,練棋停下腳步轉身問。
「嚇!」柳怡茵來下及止住腳步,就這麼直直撞進他懷裡。
好溫暖的胸膛,有種令人安心的氣息平復她的害怕惶恐,那心跳的聲音恍如天籟讓人沉醉,倘若時間能夠靜止,她好想就此依偎在他懷中。
「你……」沒料到他會撞進懷裡,如麻如醉的感覺侵襲而來,輕輕碰觸競能帶來這麼大的震撼,練棋失去慣有的沉穩變了瞼。
一高一矮,一強一柔,兩人就這麼站著,眾人見狀也停止動作,將目光全停留在他們身上。
原來的人聲鼎沸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時間真的就像停止了一樣,
空氣像是澆著火的變得炙熱,瞼蛋燙紅渾身發熱,羞澀的感覺扯回理智,柳怡茵連忙退離他懷抱,「很抱歉,我……我……」
身軀柔若無骨,嗓音細細綿綿,白皙臉蛋泛著紅暈,眼前的男子令人遐思。還來不及深思這異樣的感覺,百餘道窺視的目光引起練棋的熊熊怒火,他冷厲地瞇眼掃視四周,不必言語,陰冷的目光逼退眾人,人們如逃命似的一哄而散。
「果真是個麻煩。」
冷冷的語調澆熄了突如其來的炙熱感覺。
「回稟練當家我才下是麻煩,是你突然轉身我才會撞上你的。」生怕因此被趕下船,柳恰茵鼓起勇氣急忙反駁。
「我是想告訴你,走路要抬頭挺胸,表現男子氣概,別像個女人般扭扭捏捏的。」眾人的眼神是那麼曖昧,好像他懷裡的人是個嬌滴滴的女子。思及百餘道異樣的目光,練棋不由自主的加重語氣。
「是。」她壓低嗓音應聲,挺直身軀立正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