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悠悠
「泥娃娃,你有沒有凍著了?」才探出頭一會兒就感覺天寒地凍,想起他抱著她一整夜坐在溪畔,翩翩趕緊探出頭審視他是否安然無恙。
凍著?整夜抱著她,蠢蠢欲動的慾火都快壓抑不住了,哪還有可能凍著?低頭吻住紅唇,熱情的吻略帶懲罰的意味,「喚我仲遠,不許再喊泥娃娃,否則我會好好懲罰你的小屁股。」
「才不會呢!你哪捨得打我。」翩翩噗哧笑著。
見她把自己治得死死的,只好針對她的弱點替自己扳回一城,「我是捨不得打你,不過再聽到你喊我泥娃娃,我就不下廚做點心給你吃。」
「泥娃娃,你怎麼可以如此殘忍?」聞言,柳眉即刻打上十道結,翩翩驚呼。
「蓮子糕、琵琶烤雞、桂花釀、冰糖燕窩……」連續念了數十道佳餚,見她一臉垂涎之後才又道:「若是泥娃娃三個字再出口,你就得與這些佳餚說再見。」
紅唇微張,口水幾乎滴落,翩翩不停嚥著口水,光想她就垂涎三尺,好懷念以前幸福的生活,想著想著,恍若署身在美食堆裡,狠狠咬著雞腿,嚥下大口甜點,而雷仲遠最後那一句話嚇得她花容失色,從美食天堂裡跌落到陰森的地獄,「鳴……鳴……不可以這麼殘忍,泥娃……」
最後一個字硬是吞了回去,趕緊改口,「仲遠、仲遠,人家一定會乖乖聽話。」
「嗯,很好。」這招更好用,被迷糊的小仙女克了整整二十四個年頭,他終於有機會翻身。
「人家肚子好餓,不只是好餓,而是非常、非常的飢餓。」說到食物,肚子不停咕嚕咕嚕作響。
奇怪?以前頂多只是嘴饞,這回卻彷彿有三日未曾進食,雙腿無力,身子也開始發軟,言語更顯得沒有精神,奇怪的現象讓翩翩感到不解,但飢腸輪挽讓她無法再繼續思考。
「回軍營後我即刻下廚,先忍耐一下。」說到軍營這才想起他竟一夜未歸,營區裡的弟兄們一定心急如焚。
抱起嬌軀將她藏在披風下離開溪畔邊,遠方隱隱約約傳來數匹馬蹄聲,觀望四周的景色,這才發現他們在突厥軍駐紮的營區不遠處,這裡離唐軍營地尚有一段距離,這馬蹄聲應該是突厥軍所有,雷仲遠微笑的臉龐倏地冷漠嚴肅,全身肌肉繃緊,為了不引入注目逐隱身在岩石後。
隨著馬蹄聲愈來愈近,翩翩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忍不住探出披風,雷仲遠隨即將她包得緊緊,她不死心扯著披風撒嬌,「讓我出去替你查看,反正來人又見不到我。」
為首的男子聞聲勒馬停止前進,查看四周景色後直直望著唯一能藏人的岩石,大聲喝道:「是誰躲在那裡?」
怎麼可能?這凡夫俗子竟然可以聽到她的聲音!翩翩震驚無比不敢相信她的聲音竟洩霹行蹤,難道是隱身術失去作用?生怕自己又驚呼出聲趕緊搗住嘴巴。
「是誰?若不趕快出來休怪我無情。」怒喝聲摻著不耐煩的意味。
褪下披風套在翩翩身上,暗示她安份乖乖坐好,見翩翩點頭答應,雷仲遠才放心緩緩出步岩石。
望著突厥軍官越執力,雷仲遠冷漠嚴肅的神情隨即露出嬌艷無比的笑容,為了不讓頎長的身軀露出破綻,雷仲遠特意欠身提高音調輕柔開口,「官爺,您可嚇壞奴家了。」
今日是突厥軍逃入深山裡的第三天,在糧食短缺逼迫下,看來頡利已經決定投降,想必越執力是奉命到唐軍營地求和。
輕聲柔媚的語調讓雷仲遠雞皮疙瘩全部肅然起敬,若不是為了保護翩翩且不想破懷突厥軍投降之事,區區四名大漢他又怎麼會放在眼裡。
原來只是一名弱女子,越執力放下戒心收起大刀,「走,上路。」
「嘖,嘖!荒山野嶺竟然還有如此標緻的美人。」僅僅匆匆一眼便讓人為之驚艷,在越執力身後的剋夫貪戀美色,急急下馬走到雷仲遠身前抬起他的下巴,「天啊!美人……真是美啊!」
眼前的美人雖然身著男裝,仍掩藏不了美麗,精緻的柳黛眉,盈盈如秋水的星眸,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上找不到一絲絲瑕疵,四人望著美麗的容顏,身軀彷彿著了魔皆僵硬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雷仲遠佯裝嬌羞,低下頭躲開剋夫的毛手,強壓想捧人的衝動輕笑,「官爺,您們有事在身就別浪費時間在奴家身上。」
「夠了!收起口水走吧。」經他一提醒,讓人想起階下囚的處境,越執力首先回神命令。
「我要帶她回去。」如此美人他豈能錯過,剋夫眼裡映出的全是淫穢的眼神。
「你瘋了,要事在身豈能……」
見他們貪戀泥娃娃的美色還想要將他帶走,翩翩想施展法術懲戒惡人,但法術卻失靈,心急如焚趕緊飛奔至雷仲遠的身前護著他,「不可以,誰都不能搶走我的泥娃娃。」
「翩翩閉嘴。」小迷糊果真只會壞事,慶幸的是她忘了改口喚他的名,否則事情就糟了,看來這場格鬥是很難避免了,雷仲遠一把抓住她的手將人帶到身邊。
「原來還有一個小美人……嘿嘿,」晶亮瞳眸映著兩道怒火,圓圓的臉蛋更加可愛,讓剋夫忍不住伸手想輕捏紅潤的臉頰。
眼見魔爪將要觸摸翩翩的臉蛋,雷仲遠終於忍無可忍的出手扭斷剋夫的手臂,一掌狠狠打至他的頭顱,所有的動作皆在一瞬間完成,剋夫來不及驚呼出聲,人便應聲倒地暈死過去,其餘三人見此情景皆陷入震驚中。
「哇,好神!」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就已經將敵人制伏,她的泥娃娃實在太厲害,翩翩忘卻身書何地,頻頻拍手叫好。
喝采聲拉回三人的思緒,準備拔刀相向時已被雷仲遠飛快出手解決,霎時馬兒驚慌奔離,越執力被馬兒狠狠摔落地面,眼見部下被人在一瞬間解決,越執力狼狽站起身趕緊亮出大刀。
「你不是要到唐軍營地求和嗎?」願長身軀直立,嗓音低沉富有磁性。
「原來你是……男人!」太注意他的容貌卻沒想到此時此地不會有平民百姓出現,更何況還是個絕世美女,不!是絕世……美男子。
很顯然的,他尚未從震撼中恢復,雷仲遠忍住想揍人的衝動。
絕美容顏覆上寒霜,深沉的眸子透射出一股威懾,眼前的美男子不禁令他連想到戰場上那位驍勇善戰的唐軍大將,「你是……雷……仲……遠?!」
每回兩軍交戰他總是站在最前線,見過他的突厥軍都已經到閻王那報到,想不到越執力竟然認得他,「正是在下。」
「砰!」越執力合言嚇得口吐白沫當場暈厥。
「嗄?不會吧!就這樣暈過去了?」原以為有好戲可看,想不到越執力竟然如此不中用,翩翩走向前想將他搖醒,無奈越執力撞上石頭,腦袋已經開花血流如注,縱使被她搖醒也只剩半條命,哪還能與雷仲遠對打。
翩翩跳起腳雙手攀著雷仲遠的頸項,眼眸不停審視她美麗的容顏,左看右瞧總覺得他還是一樣「溫柔可人」,怪哉!越執力究竟怕什麼啊?還沒開打怎麼就知道自己輸定了?
「你有這麼可怕嗎?」翩翩不禁狐疑問道,見他不回答,自己又想不出結論,雙手索性不停左搓揉右捏捏,試圖想在他美麗的容顏製造出可怕的鬼臉。
「翩翩。」深沉的眸子進射出可怕的光芒,警告的語氣摻著駭人的怒意。
翩翩根本不理會他,繼續搓揉,但容顏依舊美麗,只好作罷,「連小老鼠都比你可怕,越執力未免太臏小了。」
「你……」面對他的一顰一笑縱使有再大的怒氣也會化成烏有,況且他只是佯裝怒氣想嚇嚇她而已。
「你果真是我的剋星。」雷仲遠輕捏她的俏鼻笑道。
「你的功夫了得,萬什麼不一開始就將他們給擺平呢?白白讓人吃在上腐。」小嘴心有不甘地隊得好高,不停擦拭他的下巴。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們現在應該在唐軍營地求和。」這小妮子果真不安份,連他哪裡被摸到都曉得,唉!她的好奇心可真會壞事。
「原來如此!那現在怎麼辦啁?」知道自己又壞事,翩翩趕緊低下頭懺悔,事實上心裡還在為剋夫被教訓的事喝采,如果可以,她還真想揍剋夫幾拳,順便放鞭炮慶祝。
「馬匹若認得回突厥營區的路,那就麻煩了。」突厥軍求和之事他回營區後還可以補救,但若是讓頡利知道身旁的幾名大將身受重傷,屆時改變投降的決定,決心死拼那麼將會引來無謂的犧牲。
戰爭非常殘酷,人命彷彿螻蟻,縱使他已經想盡辦法縮短戰爭的時間,但兩軍交戰依舊死傷無數,就連自己也不知道已經殺了多少人,唉……
「馬兒都在那裡呢。」當馬兒驚慌奔逃她便運用定身術將馬兒留下,翩翩指著不遠處的馬匹興奮笑道,幸好這回法術沒有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