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映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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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烘烘的熾陽,酷熱得令人難耐。
玉嫣公主接過兀雷烈遞來的馬奶,猶豫著要不要喝下。
「妳想渴死在沙地上嗎?」兀雷烈質問她。
在沙漠中,滴水比黃金珍貴,玉嫣公主雖然不習慣東北國的膳食,仍硬著頭皮接過手。
她打開水袋,嗅聞到馬腥味,面有難色的又猶豫起來。
兀雷烈見狀,搶過水囊的命令她:「張開嘴巴!」
他先喝一大口入喉,迅即覆往她的小嘴。
玉嫣公主始料未及,被他強迫一口一口的喝下馬奶,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羞怯的掙扎著,不慎滑至她下頷的奶水,他用靈舌將其納入她口中。
「在沙漠裡,任何一滴水液,都是珍貴的!」兀雷烈一滴不漏的送入她口中。
起初的酸味令她不適,可在入喉的當口,卻甘醇涼甜的令她想再多喝幾口。
兀雷烈彷彿可以預料她的反應,瞧見她眼裡對馬奶的貪婪,他揶揄道:「妳不是不喜歡它的味道嗎?」
「我不曾親身體驗,不知道牠的味道是如此甘甜清涼。」不知是因為他的吐送,令她流連迷惑,還是那馬奶真令人甘之如飴。
「我們要控制飲水,日落前,我們得獵只牲畜,為多日來的趕路加菜。」兀雷烈遙望天際,希望在傍晚前能到水草豐潤之地。
風起時,刮超陣陣沙塵,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急馳前行,馬蹄撂起的沙塵比風還要大。
眼前有如金浪般的黃沙,漫天飛揚的打在她細緻的臉上,帶來刺痛感,令她不得不蜷縮在兀雷烈寬闊的懷裡。
為避開席捲而來的滾滾沙塵,玉嫣公主像要擠入他宛如熔爐的熾烈身體般,拚命往他懷裡靠,直到她感覺那雙鷹眸,正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緊瞅著她,她羞怯的更低下頭來,左胸不能控制的擂鼓咚咚!
第六章
不知在烈陽下走了多久,這一路上,她已漸漸習慣他壯闊的胸膛和懷抱。她全身放鬆的沉睡在他懷悝,像只溫馴的小貓,直到熾熱四射的太陽如滾火輪般,落在沙地的彼端。
當她醒來時,發現前面有處野林,這令人既興奮又期待!
「我們終於要休息了!」玉嫣公主雀躍著,趕了幾天的路,腰酸背痛的令人吃不消。
向晚的風在沙地中吹拂,已不如先前熾熱,反倒有一陣冷意。
「大漠中,日夜溫差大,我可不希望妳在我們趕路的途中受風寒。」他給她披上一件裘氈,眼裡釋出令人迷惘的關懷。
她的心頭像沾蜜般甜滋滋的。不管是他怕她誤了他們的行程,還是基於對她的保護關心,他的話語和舉止,如在她心田注入一股甘甜的霖味,令她為之舒恰情暖!
玉嫣公主喜歡這種感覺,窩在他懷裡,有一種溫暖的安全感,彷彿與夢境乘駕巨鷹的那種感覺相同。
最令她難以想像的是,她竟希望自己能夠永遠融入他的懷抱中,讓他永遠為她擋風遮沙,為她守護一生。
當風沙又揚起,他彷彿在風中嗅到一股狼腥味,他立刻收斂心神,提高警覺。
「今晚,我們有頓豐盛的食物了!」兀雷烈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的環視四周,當他確定樹林中閃動的是狼影時,他立刻夾緊馬腹,往獵影直奔而去。
緊跟在後的眾兵,也毫不遲疑的跟在他身後,策馬入林。
他風馳電掣般疾奔而去,鎖定的獵群,在他鷹隼的箭桿下,霎時鳴起一陣狼吠的哀叫聲,只見那獵物,立刻負傷倒地。
玉嫣公主不忍卒睹蒼狼中箭的殘腥場面,緩緩的收回視線,卻見賀蘭帶著晴香奔馳而來。
「可汗,果然好身手!」當賀蘭下馬,拖起狼身預備離去時,不料,兩匹埋伏在林問的蒼狼,立刻一躍而起……
正當賀蘭措手不及的驚愕著,說時遲那時快,兀雷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箭射穿一匹狼,另一匹狼,卻也應聲而倒,讓賀蘭撿回一條命。
當兀雷烈正滿臉疑惑時,只見晴香坐在馬上直呼:
「公主,妳好棒!妳也射中一匹狼!」
原來,另一匹蒼狼背上,有著玉嫣公主吹送的玉焚針,兀雷烈不得不暗中欽佩她的迅捷和神准。
賀蘭雖然不屑玉嫣公主的好意搭救,但在他對她施以火焚之後,她仍不記前嫌的救他,做他不得不對玉嫣公主興起一股感佩之意。
「謝謝可汗和玉嫣公主相救!」
「別客氣,賀蘭右將軍,這是應該的。」玉嫣公主謙和的回他。
在兀雷烈帶著她追逐狼群開始,她已暗中準備玉焚針,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妳吹針的技術,竟如此精確神准,跟妳在一起,恐怕要多加防範了。」兀雷烈調侃著。
「只要是具有攻擊性的狼,就該給他一點警惕!」玉嫣公主一語雙關的朝他說著。
「這麼說,也包括對我囉?」兀雷烈意有所指的問著。
「我曾失手,敗給了一個人獸同體的男人。」玉嫣公主以親身體驗反諷道。
「人獸同體?」兀雷烈疑惑的問。
「嗯,而且還是個鷹狼雙獸的男人!」玉嫣公主瞟他一眼。
一聽她影射他為「鷹狼雙獸」的男人後,兀雷烈立刻朗聲大笑。
「但不知這個『鷹狼雙獸』的男人,是否已叼走妳的心?」兀雷烈在笑聲過後,卻攫起她的下巴,鷹眸直勾勾的緊鎖在她靈秀的輪廓上。
在他認真而精銳的鷹眸逼問下,玉嫣公主嬌婉又俏皮的回他:「他是否叼走我的心,到現在還是謎,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現在還好端端的坐在馬鞍上,身手矯健的連殺了兩匹狼。」
玉嫣公主第一次竄升起這種強烈悸動,那是不同於對元官武勳的奇妙感覺。
他威凜的風範、強悍而狂傲的氣勢,總令她不得不融化在他猛烈勁勢之中,彷彿一切都是那麼自然的發生了。
他彷彿對她有了更深的認識,他看見她溫婉的性情中帶著嬌俏,纖柔清靈中卻又帶著敏銳和慧巧——
這是多麼不可多得的女人!
對於她的一切,他愈來愈好奇,對於她腦海所思、心裡所念,竟不知不覺的有了深入探索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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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帳內,玉嫣公主習慣將水仙香囊拿出來嗅聞,再置於枕下後,遙望帳頂外,欣賞著滿天閃爍的星空。
她總喜歡觀看帳外的星斗,彷彿能讓她暫時忘卻自己背負的使命和煩惱。
連著幾天馬不停蹄的趕路,他們已離勁鷹王朝的邊境不遠了。
每夜,玉嫣公主在駐紮的氈帳之內,都是被兀雷烈赤裸裸的緊裹在他身下。
總喜歡愛撫她的雪肌玉膚,總不厭倦的嗅聞著她身上散發的一股水仙花香。彷彿在干漠中,掬得一處香氣水澤般,甘美、芳醇的令他愛不釋手!
白天,他一直將她視為專有物,不容任何人覬覦;夜裡,他不斷地汲取她特有的芳香。
「我聽金尉說過,妳年紀也不小了,為何過了適婚年齡,還不嫁人?」兀雷烈一如往常輕嗅著她,一把擁著她親吻。
他對她一直懷著濃厚興趣,在被他錯擄表態復仇之後,她竟不曾有過逃脫的慾念和衝動,幾次,都願柔順臣服在他懷下;更何況她曾說過,她已許人,這不是一般女人應該有的正常反應。
究竟,她是真的屈服於他的霸權威兵?抑或是流連他雄性的強悍?還是別有居心?
她的心思和動機,頗耐人尋味;她的敏銳和靈智,更令他極欲發掘。
「可汗,我本為亡命之徒,豈敢奢求擁有婚嫁幸福。」玉嫣公主柔情似水的回答他。
她的一生彷如蜉蝣般,朝不保夕,即使已收復失據已久的天龍王朝,但在短短的一年間,她仍難逃勁鷹王的擄掠。
兀雷烈在得知,她是輔國大將軍元官武勳末過門的妻子後,他的內心總會湧起一種幸運之神降臨般的歡悅感,那是一種達成報復的快意,抑或是縫絕她的身體和香味,他也說不上來。
只是他深深慶幸著,自己是第一個進駐她身體的男人。
甚至,他開始希望,終此一生,他仍會是她唯一的男人!
這個意念,在她身上發洩仇恨時,也同時醞釀醱酵著。
她的芳蹤,若離他的視線太遠,他便會如雄鷹般的搜尋她。
她姣美出塵的臉,令他迷戀著,她雖無美麗的珠寶綴飾,渾身卻充滿著光采和靈慧。但,他不知道,她是否跟他一樣,被他深深吸引著。
曾幾何時,玉嫣公主的身影,已遠遠壓過雪漣在他心中的影子,在成為他的俘虜之後,她也牽動了他剛強勇猛的心。
兀雷烈收斂心神,試探性問她:
「妳那未來的夫君,若得知妳已失身於我,將會如何反應?」
玉嫣公主心口陡地燃起一陣灼熱的疼痛。當初,她求死,他不成全她;而今,她苟活著,他卻刻意的提醒她對元官武勳的不忠,他一直竭力勾誘出她對元官武勳溢滿的罪惡感。
然而,玉嫣公主只一味費盡心力在化解他的仇恨,早已忘卻該有的婚約和被解救的期待,更遑論貞節的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