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櫻桃
唇辦水嫩嫩,像個水掐出來的人兒,嬌弱、純真、性感。
一股騷動在他的腹下凝聚,尤其在這百感彙集的夜晚,他特別需要軟玉溫香的
撫慰。但是……媛媛?
不行!她還太小,不懂事,無法瞭解這種情慾,也承受不了,他不該動她。
「我回房去了。」他僵硬地轉過身。
「等等!」媛媛喊著他,心裡好急。
他沒理會。
「等等、等等嘛!」媛媛差點……呃!不,她是真的「跳腳」了。
她跛跳地一路追著那個高大冷漠的男人,但他走得好快,像是存心下讓她跟
上:她不依,追得好慌,錯亂間一個跌勢,險險讓她整個人往前摔去。
聽到了不對勁的聲響,他轉過身,正好將她納入懷裡。
兩股截然不同的香氣,醇酒與莓果、成熟與純真,終於融合了!
「你……別走。」媛媛俏臉嫣紅,將他抱得緊緊的往他懷裡藏去。
閻介霆低頭看著她,眸心出奇的亮。
胸前的位置,彷彿為她而造,媛媛倚在他懷裡,與他完全貼合,他可以感覺到
隱藏在浴袍下,那柔美起伏的曲線。
「別走,跟我在一起,好嗎?」媛媛嬌聲如呢喃。
他氤啞地拒絕。「我不需要你陪。」
媛媛主動從他的胸前探出頭,只敢露出兩個水亮的眼睛。
「但是……我需要啊!」她小小聲地說著。
閻介霆揚起了眉,看進她眼底。
房間裡,陷入了一片奇異的沉默。
媛媛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沒有退縮,也沒有遲疑。
在泡澡的時間裡,她想得夠清楚了!她對於閻的喜歡,遠超過自己想像,也遠
超過對任何人的感覺;她的思緒總是隨著他轉,芳心早已被他佔領。
如此一來,讓自己變成他的,也成了理所當然。
這個念頭來得匆促,卻也堅定無比。
即使她對男歡女愛依然生澀懵懂:即使她來不及從「參考書」裡擷取「重點精華」,來個「事前惡補」,她真的不希望就此讓他一個人走開。
就是今晚了!
「你需要我陪?」閻介霆望著她,眸仁像不見底的深水。「為什麼?」
「我不想讓你回工作室與黑暗為伍。」媛媛用雙手纏抱住他。「你總是無聲無
息的,讓我好害怕,怕你什麼時候突然消失了,我卻不知道。」
他沒有說話,黑眸裡有一些淡淡的情緒在凝集。
「我知道你有許多屬於過去的痛苦,也有強烈的自責——雖然我不明白為什
麼。」她察覺到他堅如磐石的身軀突然一僵,便更用力地抱緊他。「你也許永
遠都不想讓我知道,但無所謂,我只有一個請求,不管你是喜是怒,都讓我陪著
你,好嗎?」
閻介霆看著她。
他從來不知道媛媛的觀察力如此細微,連他最深層的情緒都沒有錯過。
單純直接的她,雖然眸中有著羞怯,但仍認真地掏出心裡話。那單純的執著,
撼動了他!
閻介霆的眼眸漸漸加溫,變得暖熱。
「我想要跟你在一起。」她退了開來,小手牽著他衣擺搖啊搖的。「可以
嗎?」
他沒有回答,向來冰冷的眸心擦出了熾烈的火花。
媛媛不解風月,以為他不說話,就是毫不動容,不禁有些挫敗。
「難道……你不想要我嗎?」她好認真地問著。
白玉般的小手,從他的衣擺鬆開,回到自己身前。
纖細的腰間被浴袍的結帶縛著,她的手指握著帶端,漸漸扯開……
「慢著。」閻介霆嗄聲阻止。
媛嬡抬起眼,眸裡含著委屈的淚水。
他拒絕了?任她捧出真心,問了一次又一次,他競還是拒絕了她!
「你好可惡。」她小小聲地指控著。
閻介霆踏步過來,頎長的身量幾乎與她相貼。
那有力的大掌覆在白玉般的小手上,一起握著浴袍的帶端。
微微鬆脫的蝴蝶結,立刻變得岌岌可危。
強悍的男性氣息襲來,媛媛只覺腿兒顫抖、身子發軟。
「讓我來。」灼熱的火焰在他眸裡焚燒。
閻介霆要她!
這一次,即使她再不解風月,也不可能錯過他眸裡深濃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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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交融之後,兩人相倚著,被籠罩在騰雲駕霧般的感受中。
閻介霆半合著眼躺在床上,媛媛則蜷縮在他身前,溫暖的大手撫在她的背上,享受柔膩的觸感。
淡淡的,不說話,感覺也很好。
媛媛仰起頭偷偷看著他,十分著迷。
他睜開眼,神情性感。「你在看什麼?」
「看你啊!」
閻介霆距她不盈半寸,依然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小臉上。「從第一次見面起,
你就明裡盯著我看,暗裡偷瞄著我,難道還看不膩?」
咦?
原來他都知道啊!知道她眼兒溜溜地都是隨著他轉?
「你小人!把我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還裝成一副沒事的樣子!你害我以為在
你的心目中,我就跟空氣人一樣透明。」
小拳咚咚咚地捶著他,釋放出心中的赧澀。要不是貪戀他的體溫,她一定會去
找童管家借來那根打人很疼的枴杖,好好地教訓他。
閻介霆握住她的粉拳,湊到唇邊親一口,安撫著。「乖。」
媛媛暫時放過了他,眼兒依然瞧著他。「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你。」
「嗯?」
「很閒適,好像一點壓力都沒有?;;;」
閻介霆笑了。「那是因為吃了你的緣故。」
媛媛愣了一下。閻介霆……在說俏皮話?
她又驚奇又好笑。「款?你說什麼?再說一逼!」
閻介霆搖頭。
「再說一遍嘛!」暖媛拚命求著,拉他的頭髮、捏他的兩頰。
說出去,誰會相信?放鬆戒備時,閻介霆竟連吃她豆腐的俏皮話都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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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別鬧。」閻介霆安撫她。「我有重要的話跟你說。」
「哦!」她乖乖聽話。「你要跟我說什麼?」
閻介霆沉吟了一會兒。
空間裡,輕鬆的氣氛消散,唯獨親暱感留存。
「今天見到的女人,方書璋。」閻介霆第一次想與人談起那些事。
而讓他有這份渴望的是媛媛,他所認定的女人。
媛媛也跟著沉靜下來,眼兒眨呀眨地望著他,知道不該再玩鬧。
「她是我的表姊,舅父方肇的女兒,在我小的時候,她會到家裡來。她彈了一
手好鋼琴,我曾經聽過許多次她的鋼琴聲,以及她的夢想。
媛媛想像一個小男孩,有著他出色的輪廓,一副端坐如儀的模樣。
他小的時候一定是正經八百、嚴肅兮兮,像個小大人!
她唇角有笑。
「七歲那年,有一回我到公園玩,提早回家,聽見了母親掙扎喊叫的聲音。我
循聲找去,看到方肇正在對我母親……」
閻介霆頓了頓。
嬡媛笑痕一收。不用再多的言語,也能懂他想表達的意思。
「他對自己的妹妹……」
閻介霆的神色再度變得僵冷。
「那時,我不懂他們在做什麼,只是心裡畏懼,於是躲在一旁。沒過多久,父
親回來了,見到兩人衣衫不整,三人便起了很大的衝突。」
「從他們的叫嚷中,還有多年後翻閱母親的日記,我才知道,母親與方肇並沒
有血緣關係,他們曾經是情人。母親因為受不了他的花心,才下嫁我父親,爾後也
培養出感情,只是方肇霸道,仍視她為所有物。」
媛媛捂著小嘴倒抽了一口氣。
「最後,他們起了肢體衝突,方肇抽了刀,在混亂之中殺了我父親,母親因
為忍受不了而自殺,方肇則乘機逃了。」
媛媛震愕在當場,心像是被凍結了一樣,好冷、好冷。
「那些事,你都親眼看見了?」她輕聲問著。
「嗯!」閻介霆面無表情。
「閻……」她低喃著,彷彿喉嚨被鎖緊了,說不出話來。
他沒有停止,往下陳述。
「我將所見的一切告訴警方,那時,方書璋向我求情。她告訴我,方肇是我的
親生父親,如果指控他,就等於是逆倫。
「天哪!」媛媛的小手不住顫抖。
閻介霆像默書般,將往事和盤托出。唯有將感情抽離得一絲不剩,他才能不因
過去而感到痛苦。
「我不為所動。最後,方書璋哭著求我,說她剛開始音樂生涯,禁不起任何醜聞。如果方肇的罪名成立,她將一輩子無法在音樂界立足,她要我放她一條生路。」
「好卑鄙的說法!」媛媛忍不住地罵出了口。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他對音樂那麼排斥。因為,對他而言,那代表著黑暗的過往、自私的人性!
「最後我屈服了。」他閉了閉眼。「那時,方肇財力雄厚,早已打通關節,他立刻洗脫罪名,整件案子改以夫妻口角,失手殺害對方結案。」
「結案後,法官將我的監護權判給方肇,那時他才告訴我,方書璋的求情是出自於他授意,我當然不是他的兒子。雖然她事後向我道歉,但為時已晚,我永遠記得方肇冷笑著說,真正讓我父母含冤莫白的人——是我!如果我該恨誰,那個人也該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