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惜之
拍高手臂手指在門鈴前停上三秒後放下,再抬高再放下·…·反覆做了幾次,他必須承認,低頭認錯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是應該哄哄她的,女孩子家嘛!總是小心眼、愛鬧脾氣、愛要性格,當男人的偶爾讓讓步也沒啥大不了的。況且,讓步不代表自己有錯,而是代表自己很有修養,不與小女子計較。
他從不習慣對女人說什麼甜言蜜語啦,但看在這回是巧巧第一次鬧情緒的份上,他就破個例,講幾句令人頭皮發麻的噁心話,來討她歡心。否則,平心而論,沒她在一旁陪著加班還真有些不習慣。
是了,等講完甜言蜜語後就硬著喉嚨說。「上次的事我已經原諒你了,下次不可以再犯了,懂不懂?」
萬一巧巧問他,她到底犯了什麼錯?那他要如何回答?嗯……嗯……她太愛哭了?她不該心急水水?她沒聽懂他的真情告白?她搞不清楚他在吃醋?唉--不管、不管,不管她犯了什麼錯,只要肯改過他會通通原諒她的。
季墉終於按了甩鈴。
打開們,巧巧看見花束後面的季墉。瞬間,鼻樑發酵,酸酶的味道刺激淚腺大量分泌潤滑液。咚咚、咚,淚水一顆滑得比一顆順暢。
「別哭!」季墉輕輕擁住她,愛憐地吻了吻她的髮際。
不哭--是啊!不能哭,不能當一個讓他心煩的討厭鬼。她慌慌張張地用手指、舌頭快速消滅濕鹹的淚水。
他嘉許地拍拍她的後腦勺,把花送到她跟前。「喜歡嗎?」
香水百合?太棒啦!它才六片花瓣,撕下第一片時說「他不愛我」,第二片時說「他愛我」……就依這種順序,很快的就能製造出「他愛我」這個假象答案。不像向日葵,數了老半天還沒弄清它是奇數瓣還是偶數瓣,想作假好困難。
季墉誤判了她的喜悅,以為自己送上的正是她最喜歡的花卉。一天沒看到我想不想我?」「一天?我們才一天沒見嗎?」巧巧這兩天過得渾渾區噩!只覺度日如年,以為快要一輩子沒見到他了。
他拿起碗表對時。「從前天晚上八點算起,到現在整整一天又二十小時了。你還沒回答,想不想我」
「想、好想好想、想到快要死了。」她加重語氣強調她的思念。
「我完蛋了啦,才一天沒和他在一起,我就心也痛、腰也痛、頭也痛……全身痛得坐立難安,將來要是他要出去外面工作不回家,那我怎麼辦?會不會兩天就痛到要去醫院掛急診?巧巧叨叨絮絮念了一大串,絲毫沒注意到她的喃喃自語全一字不漏地傳人季墉耳朵裡,並順利地捕綴起地心底的不平。
她說兩日不見他會病到去掛急診,水水可沒那麼大的魅力,頂多想起她的時候巧巧會掉幾滴淚水,這樣的話他實在沒必要花大把精神去和她計較。
巧巧終究是把他看得比水水重要!他的唇角上揚,彎彎的弧度拉抬了她的愉悅心情。』吃麥脆雞腿堡嗎?那我還要一杯花達橘子汽水!』。
「傻瓜!哪有人像你這麼不懂享受的。」
「有你在旁邊、我就好享受了!」
她的誇獎方式讓他非常、非常滿意,環住她的腰。親暱地物上她的髮際。巧巧說的對,只要是兩個人在一起,不管吃什麼都是山珍海味。
到最後,季墉還是沒把準備了老半天的甜言蜜語派上用場,因此那套原不原諒的矗階也就不用急著搬出來用了。
第四章
水水終於回家了,她的白馬王子把她從貧民窟中拯救出來,然後用黃金打造的馬車和金線、銀線縫製的婚紗把她迎人城堡中。
季墉輸人不輸陣,也在同一天把巧巧接回他的王國,從此,水水、巧巧這對雙胞胎被烙下「賀太太」三個字。
賀聚文和李鈴自是高興得合不攏嘴,果真應了他們說的那句大話一一來一個、留一個,來兩個、留一雙。顏家姐妹終是落入賀家兄弟的魔掌之中,從此陷入魔窟,永不得翻身。婚禮剛剛結束,還來不及把兩對新人送入洞房,賀聚文、李鈴、顏在亞、方雯這四個不負責任的父母親就迫不及待提起行李、坐上計程車,開始進行一個長達五年的旅遊計劃,他們打算在五年中玩遍世界各國,實現年輕時的夢想。
送走眾多賓客後,季墉扯掉束縛了一整天的領帶。呵——真累啊!比他瘋狂工作二十四小時還教人疲倦。要不是巧巧有她的堅持,他倒寧可同居就好不要辦這種勞民婚禮。
今天來的大批媒體把整個婚禮會場擠得水洩不通,他們只好臨時包下二樓的歐式自助餐廳供記者們用餐。
閃個不停的鎂光燈此起彼落,看來他馬上會變成肉票三號,明天大大小小的報紙雜誌會寫上這樣一個大頭條--終結賀家傳奇的新嫁娘。
唉,二哥還好,明天起就要帶水水到歐洲度蜜月,留下獨守公司的他與巧巧面對媒體的餘波蕩漾。
算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至於記者來了呢?就讓那一票員工處理。否則花錢請他們來做什麼?沒聽過「有事下屬服其勞的」話兒嗎?
巧巧緊張地坐在新房裡,手裡緊緊地握著伴娘--若若給的盒裝保險套。一顆心跳得比袋鼠還高。她的眼睛定在顫慄的膝蓋上,不敢隨意移動,挺直的腰桿更不敢絲毫放鬆,額際冒出的汗珠悄悄地被冷空氣吸收掉,緊張的情緒緊抓住她不放。
「巧巧,要不要洗澡?」季墉坐在她身旁,一手搭住她肩膀。
巧巧想起昨晚若若和水水陪她看的A片,她們說洞房花燭夜就是要做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情……她的呼吸倏地忽促了起來。
「好!我去。」巧巧快手快腳地尋了衣服便衝進浴室。
季墉嘴角噙著一絲微笑,盯住她慌亂的背影,顯然她的「職前訓練」還不夠,看來他得加緊訓練他的員工,以符合他的「需求」。
他露齒一笑,奸詐地除去全身衣衫,打開抽屜尋出設計師給的一大串鑰匙,找出他的「目標鑰」,輕輕地打開浴室門。
開門的剎那,一幅生香色艷的美女沐浴圖撞過他的瞳膜。
「季、季墉,我正在…··洗澡……」她結結巴巴好不容易把話說齊全了,卻在注意到他的赤裸時,緊張地連連退了好幾步。
他跨向前,一把撈住她的嬌軀。他們腰一抱,她雪白的豐胸在他胸膛前堆擠出壯觀的畫面。
「我看到了,你洗得很認真。」他語氣曖昧地說。
「那、那你……」
「我進來陪我的新娘子。」
她的溫柔他接收到了,他順勢吻住她的掌心。
「季墉……我『··。··」
「你怎樣?」
「我剛剛亂叫了,這樣是不是很笨?」她靦腆地低下頭。
「不!那叫真情流露。」地撫上她已被她咬出一排齒印的嘴唇。「你怕我說你笨,就忍著不敢喊出聲?」
巧巧羞紅了臉頰,困難地點了下頭。
「下回不許再咬嘴唇,想叫就大聲叫出來,不准虐待自己懂不懂?」
「還有下一回?」簡直不可思議。
「當然,你以為你丈夫很不行嗎?」他揄揶她。
「可是,剛才那樣子不是已經有精子跑到裡面去了嗎?」
「沒錯!有疑慮嗎?」她竟挑這時間跟他談精子。卵子,接下來她會不會要和他研究複製人?
「精子跟卵子結合後就會變成受精卵,跑到子宮進行減數分裂,等兩百八十天後寶寶生出來,於它才能再裝進一個新的受精卵。萬—……太多精子跑進去了怎麼辦?而且、而且……我只想生一個寶寶,能不能不要再有下一回了?」她苦著一張小臉央求。「傻巧巧,你讀書從不求甚解的嗎?」
「我知道自己讀書方法不對只會死記—…·」
「來!我教你課外題。人類跟其他動物不同。沒有所謂的交配期,一年十二個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會有需求,因此受孕率沒有其他動物那麼高,不會百發百中的。」「你的意思是……天天你」她眼睛睜得老大,嘴巴撈張,一副很難消化他剛剛所說的模樣一「答對了!你不用怕『幸福』表現得那麼明顯,外面的女人會嫉妒的,說不定會跑來和你搶這個用威而剛畫大的老公。」
她聽懂了他的暗示,倏地,臉色炸出一切桃紅。
他將她濕漉漉的髮絲往後撥。「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季墉轉移話題,不叫她受窘。「喜歡。」她好愛他這種親暱的小動作。
「為什麼?」
「因為你跟水水好像哦!會常常碎碎念、常常驚我,有一點點凶凶的、常管我拿主意,不會罵我的笨腦筋思考太多,也老幫我收拾爛攤子……總之,跟你們在一起,我覺得好放心、好安全嘛!」她心滿意足地說。
原來,你想像的是安全氣囊,不是賀季墉?他霸氣裡飽含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