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惜之
「不可以?我想不出『不可以』的理由,為什麼不可以?因為我不是你要的丈夫人選?或是你的第一次已經給了別人?給了誰?致翔嗎?放心!我大方的很,不介意和好友分享妻子。」他的語氣中已經出現「兇惡」。
「你聽我解釋……」
「解釋?留給你自己吧!」
她的淚水刺傷了他的心,他抑遏不住滿腹的狂怒。
她這麼不想要他嗎?戲耍了他的感情後再將他棄如敝展嗎?他報復似地蹂躪吮吻,在她身上留下數不清的深淺吻痕。
他緊抱住她,壓在她身上喘息。
抬起頭,看見她淒然容顏,到口的「對不起」三個字硬生生地吞回腹中。
該死!他的技術真拙劣到讓她以淚洗面嗎?他氣惱極了,起身拾起滿地的衣衫,迅速著裝完畢。他回首定定地望著尋君,只要她肯要求他留下,他一定會留下來,為他的所作所為道歉。
尋君看不見他的沮喪,她以為他在生氣,是她把他惹火的吧?她想開口留下他,但想到他粗暴的侵犯她又不敢了。淚水汩汩地在頰邊滑落。
他等不到她的反應,氣惱地一甩頭留下尋君一人獨自外出,他必須想想,為自己的野獸行動找出頭緒才能再回來面對她。
尋君一步一步如履薄冰般地在黑暗中摸索,終於她打開一扇門,將自己的身體挪入天堯的辦公室。
似乎每個移位她都要撞出一些聲音,但截至目前仍無人出面阻止,可見得現在是下班時間。身處空蕩的房間中,尋君的心忐忑不安,她步步為營地探索著週遭,潛伏在未知環境衷的怪獸不知會在何時冒出頭來。
突然,她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氛,反射性地把身體低伏,她不知這舉動有多大效用,但她已經沒有其他方式可幫助自己了。
「我看到你了!不用躲。」
尋君遲疑地起身,側耳辨識這道陌生的音質。
「你看不見?難怪你沒有看到我從你一出門就深情款款望著你。」
他粗嘎的聲音像皮靴在礫石上磨擦般,她冷不防地打起哆噴,全身劇烈的顫慄。她發不出求救聲,直覺地轉身想跑,但跑沒兩步就被一張桌子攔腰撞上,她痛得跪倒在地。
「別跑!小美人,摔倒了我可會心疼的。」
她努力地在腦海裡搜尋著屬於這聲音的記憶,但是——沒有,她完全想不起來。
一陣輕重不均的腳步聲向她走近,「別跑呀!真不乖!」他發出的嘖嘖聲,讓她泛起雞皮疙瘩。
「你到底是誰?」
「你沒認出我,我可認出你了。」他蹲下來,用食指勾住尋君下巴。
「想跑早就該跑了,當初不應該擋在車子前幫楚天堯擋回一條命。否則現在也不會連張桌子擺在前面都看不到。漂亮,楚天堯的運氣真不錯,女朋友一個比一個漂亮。不過我的運氣似乎比他的更好,因為我總會在他之前品嚐你們的甜美。」他的大拇指在她臉上來回的輕撫。
「你是蔡文華?」
「久仰我的大名是嗎?」
「走開!」尋君想吐,伸手打掉他的侵犯。她的反彈引發他濃厚的興趣。
「有意思,你這隻小野貓玩起來一定比乖巧柔順的心心刺激得多,況且我還沒玩過瞎子呢!滋味一定倍加新鮮。」
「哼!怪天堯毀了你?根本是你自己毀了自己,瘸一條腿算什麼?海倫凱勒不是大人物嗎?音樂家貝多芬還是個聾子呢,多少殘障人士都闖出一片天,你以為把過錯全推給天堯,就可以掩飾自己的無能?可笑!」她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了!
「你懂什麼?」她刺中他的痛處。
「我說對了?你在妒嫉天堯!不管你多麼拚命都趕不上他的光芒,好不容易有了車禍的機會,讓你可以名正言順的接近他,可惜你使盡心思不但沒把他弄垮,反而讓他更上層樓;現在他是個跨國事業公司的總裁,你只是個跛腳的癟三,像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你錯了!他的才能不及我的一半。」
「對啊!真不公平,有才能的人在菜市場為一顆魚頭跟老婆婆吵架,沒才能的人卻坐鎮公司呼風喚雨,難怪你要大大的不平衡了!」
「住嘴,你是什麼東西,敢在我面前胡說八道。」
「我不是東西,本姑娘藍尋君,芳齡二十,沒多大才能,但我有一項了不起的優點——我不嫉妒別人。」她盡量胡扯,但願天堯能及時趕回,救下她這條小命。
「我叫你住嘴!」他掏出一把槍對準她的額頭。「你想試試看子彈的味道?」
天堯、天堯求求你快回來,死在這沒人品的手下有辱祖先門楣。
「拿把槍恐嚇瞎子就是你的本事嗎?有本事去闖一番事業才顯示得出你厲害!」她管不來嘴巴了,如果非死不可,就讓她罵個痛快吧!
「我有沒有本事不用你來斷定,但我已經受不了你的多話。」他扣動板機。
「住手!」天堯從門外闖入,大聲喝斥。
「你來了?這次你倒是出現得很對時!」
「放下槍!」天堯沉著氣說。
「除非你肯用你的命交換她的。」
「可以,你把槍對準我,尋君看不到,不要嚇她。」
「天堯,你別理他,他是神經病!」頂著眼睛看不到的「優勢」,尋君大刺刺地推開蔡文華的手。「誰知道他拿的是真槍還是假槍,想欺負我眼睛看不見?我才不相信他哩!」
她的舉動讓天堯的心臟在胸部猛烈地撞擊,幾乎要跳脫出來。
「站住!」蔡文華厲聲尖吼,拿槍的手不斷地發抖。「楚天堯!不要怪我,要不是你這三年一直追緝我,讓我無法過日子,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做賊的喊捉賊,不是天堯要追緝你,是法律要追緝你。」尋君不滿地大喊。
「心心的公道必須討回,我父親在天之靈需要安慰。」天堯言簡意賅的道出。
「好!別怪我!」
他舉槍朝尋君射擊,天堯眼明手快地將尋君緊緊抱住,朝地板翻滾,子彈失了準頭從天堯的手臂貫穿,血液自他手上緩緩流下。
「天堯,你怎麼了?受傷了嗎?」她搖著天堯焦慮地追問。
「我沒事,只是輕傷。」
「該死的蔡文華,你會下十八層地獄、出門被汽車撞死、走路會被火車碾死、喝水被嗆死、睡覺被惡鬼捉去……」尋君一面嚎陶大哭、一面咒罵不休。
摹然,一陣紅光自尋君腕間的血凝翠環中射出,紅光漸漸蔓延,直到整間辦公室都籠罩在光芒之中。
天堯和蔡文華都看呆了,只有眼盲的尋君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亂髮覆額的古代男子恨恨地露出猙獰面目,對著蔡文華步步逼近。突出的眼珠緩緩地流出濃濁血液,腥臭味充斥在每個人的嗅覺系統。
尋君安靜下來,她可以感覺到詭漏的空氣在她身旁流竄。
「你壞了我的詛咒!我要帶你下地獄……」「它」拔尖的嗓音像刀子在鐵板上刮劃,一聲一聲、一陣一陣,讓人聽了毛骨驚然。
「鬼啊——鬼啊——」蔡文華握槍的手劇烈地抖動。
「你——陪——我——下地獄——」「它」伸出染滿鮮血的雙手掐住蔡文華的脖子,蔡文華嚇得舉起槍朝「它」發射,每發子彈都穿過「它」的身體射入牆壁。
眼看著「它」的臉碎成一片片,碎片化作濃濁血液流下。天堯緊緊地將尋君抱入懷中。血從「它」的瞳仁流出、血從「它」的鼻孔流下,「它」的全身緩緩溶成一攤血水。
匡啷一聲,尋君手腕上的玉環斷成三截跌落地面。
蔡文華嚇壞了,臉色雪白的緩緩跌坐在地板上。
四週一片寧靜,尋君抬頭,看見天堯手上的傷,暴跳起身,對著地上癱軟成泥的蔡文華破口大罵。「你這個世界超級大爛人,光會拿槍傷害人,你是野蠻國的野獸嗎?你是又臭又髒的爛垃圾,不能回收的那種……」她邊罵還邊抓起桌上的文件打向他的頭,啪啪啪一下接一下,動作俐落地像在摔麵團。
天堯不敢置信地瞪望著她。「尋君,你看得見了!?」
尋君伸手在自己眼前揮一揮,「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哈——我真的看見啦!」她抱著天堯又親又跳的。
他緊摟住她感謝老天爺,經過剛才那一幕,他心中有太多感動,也更真切地瞭解她曾經面臨怎樣的恐怖威脅。
「等等——我先把那個大壞蛋揍扁,替你們討回公道。」
「不要,你會把他打死。」
「放心,我會留他半條命交給法律制裁。」
經過這次事件後,他要帶尋君和致翔去驗驗DNA,看看他們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妹,這兩人的暴力指數不相上下。
「君——你去開門,警車應該到了!」他趕緊分散她的注意力,深怕一不小心,殺人兇手會變成尋君。
「你報警了?」
「對!」
「什麼時候?」
「你跟他在大吵大鬧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