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葉小嵐

    陸軒奇困惑的看著她，熱情漸漸的褪去。

    「別忘了你剛才也回吻了我，你也和我一樣的陶醉。」

    「你混蛋，滾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她惱羞成怒的吼著，不！她沒有感覺，她不能有感覺！

    「程雨薇！」陸軒奇真的火了，憤怒不已。「我真的開始覺得自己是白癡了？我愛了你四年。」他自嘲的看著她，「耐心、遷就、縱容、關心了你四年，而你給了我什麼？你可以去你的鬼加拿大，放心！我不會追去的，我已經厭倦了，我厭倦了你的幼稚和頑固！你可以逃避一輩子，我受夠了！」

    說完他走到門邊，戴上了墨鏡，回過頭又再看了程雨薇一眼。她依舊是一臉倔強與不妥協，他歎了口氣。

    「是你自己做的選擇，我已經把自己的心和愛都給了你，我不會強迫你接受，但你若不知珍惜我也無能為力。星期六七點在阿威家，來不來隨你！」

    接著他打開門，強迫自己要邁開步伐。

    「阿奇！」

    她猶豫的聲音使得他停下腳步的回過頭。見她舔舔嘴唇，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的看著他。

    「如果我要去的話，你會來接我嗎？」陸軒奇關上門，微笑的走到她的面前，他的心在飛揚，雨薇還是在乎他的。

    「阿奇！我需要你幫我度過星期六晚上！」

    她的話使他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搖搖頭再轉身往回走，到了門邊他回過頭，眼神是那麼的冰冷。

    「程雨薇！我對你的意義僅只於此嗎？過了星期六你是不是就一腳踢開我？不再需要我？不！我不會來接你！你若有事也不用再向我哭訴。」他斜著頭倚在門上。「我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你已經把我傷得體無完膚。自己保重！不要那天才後悔自己的選擇，因為也許已經來不及了。我是人，但絕不是聖人！不能永遠配合你的心情和腳步，什麼時候你才肯跨出你的那一步？」

    這次陸軒奇不再有絲毫的猶豫，他堅決的打開門走了出去，頭也不回，沒有一絲留戀。

    程雨薇望著關上了的門，她倒進沙發裡，放聲的大哭！悲哀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而哭！

    原來是一湖死水的日子，竟也在水下暗湧著波濤，何不讓它激起美麗的浪花？

    ／今靈

    第七章

    星期六下午忙完了雜誌社的事程雨薇就直奔余燕柔的家。

    「怪了！」余燕柔不解的看著程雨薇。「是不是阿奇走不開？否則他不會讓你自己去的，或者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程雨薇從皮包裹拿出菸，不答半句的猛抽她的菸。

    「你不是已經戒了嗎？到底怎樣了？」余燕柔焦急的看著她的好友。「你和阿奇吵架了？是不是我們從蘭嶼回來的那天？我早知道會如此！」

    「你累不累啊？！」程雨薇不耐煩的看著余燕柔，用手撐著額頭。「那來那麼多的問題。

    不要在我面前提陸軒奇，他已經從我的生活中消失，我和他都受夠了彼此，而現在我們都很高興的解脫了。不用再受罪！」

    余燕柔一掃操心的情緒而大笑起來。

    「你是真的把他惹火了！」她捏了捏程雨薇的臉頰。「虧他的耐力才能忍受你這麼久，雨薇！他也有他的自尊。想想他是怎樣的男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難堪、傷害他，他「拜託！」程雨薇猛地站起來，把菸按熄。「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訓話了！？我已經很不想去阿威家了，但我也不會讓他們看扁我，以為我會躲在家裹哭！」

    「這就是你今天如此盛裝的原因？」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雨薇，忍不住臉上的笑意。

    「你要讓他們知道你一點也不在乎？！你可以面對一切？！」

    程雨薇沒答話。

    「你到底想騙誰？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程雨薇依然沒吭氣，只是往余燕柔的床上一躺。

    「我睡一下，沈康寧來時你再叫我。」

    「好啦！」余燕柔打開衣櫃，準備今晚的衣服。「你要不要換上我的睡衣，免得把你的衣服睡皺了。」

    「得了！」程兩薇輕「哼」一聲的閉上眼睛。「又不是我要訂婚。」

    六點半沈康寧準時的來到了余家。

    「怎麼你也在這？」沈康寧訝異的問道。

    程雨薇既沒回答也沒什麼表情。

    「雨薇有事到我這。」余燕柔忙打圓場。「所以就順便搭個便車了。」

    沈康寧笑笑沒回答。他太瞭解程雨薇的反應了，除了陸軒奇，她很少和他們這夥人多扯什麼，他習慣了。

    「好吧！女士們。可以上車了，免得遲到。」

    到紀威家已七點多，三人魚貫的走進去。屋子裡鬧哄哄的，程雨薇一眼就見到了陸軒奇，和依偎在他身邊的女人，她的心不知為何的抽痛了一下，以前她也見過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但這吹卻使她煩躁、難過，她到底是怎麼搞的？

    陸軒奇見到她，示威的笑了笑，又回過頭和那女人說話，一副極熟稔、親密的樣子。

    程雨薇撇過頭，和余燕柔找了兩個空位坐下，環顧屋內，卻見不到紀威和崔怡玲。

    余燕柔則看了看程雨薇又看看陸軒奇。

    「阿奇似乎帶了個漂亮的女人來，我說嘛，他不可能會寂寞的，我看你是真的把他惹毛了。」

    程雨薇的心酸酸的，但強自鎮定，她不在乎，她告訴自己絕不能在乎。

    「燕柔！怎麼沒見到主角呢？」

    「是啊！」余燕柔四處看了下，然後視線停在陸軒奇的身上。「阿奇！阿威和怡玲上哪去了？」然後她故意的看著那女人，甜甜的笑著。「你還沒有向我們介紹你的「朋友！」

    陸軒奇對余燕柔笑笑，眼睛則銳利的盯著程雨薇。

    「他們去買啤酒和小菜。這位是翁小姐。」

    兩人互相點點頭，只有程雨薇像尊石像般的坐著。無視於吵雜的聲浪和人群。

    陸軒奇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居然帶個女人來向程雨薇示威，試她的反應。耳邊傳來了余燕柔的聲音。

    「今天去女方家的經過如何？」

    「累得要命？」他蹺起腿，點了根菸。「一大堆的本省習俗，可把阿威整慘了。」

    「阿奇！那你呢？」余燕柔看了看雨薇，故意的問著他，「你什麼時候結束單身漢的生活呢？」

    程雨薇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拿出自己的菸點上，她真希望今晚快點結束。不要再見到陸軒奇和那女人的親熱樣，她不得不承認，她是在意的，阿奇怎能如此對她，他說過他愛她的。

    「快了！」陸軒奇看在眼裡，故意如是說。

    程雨薇努力的把精神放在其他人身上，有的在看今天的訂婚錄影帶，有的在打牌，各玩各的，有她認識的，也有她不認識的。她歎口氣的望著天花板，心裡詛咒著自己，她為什麼要來呢？來了又能證明什麼？只不過愚弄自己罷了，她真是後悔。

    「雨薇！這幾天好不好？」陸軒奇知道自己不該再去關心她，但是她就是能使他忘掉她讓他受的罪，不由自主的去關心她。

    「很好啊，沒有什麼不好的理由嘛。」她的回答簡潔又略帶嘲諷。

    陸軒奇笑笑，對她的冷淡和疏遠沒再說什麼。

    此時紀威和崔怡玲回來了。

    紀威見了程雨薇感到些許尷尬，而她則沒有表情。

    崔怡玲來到了雨薇的身邊，捏了捏她的臉。

    「你這媒人可來了，不知道你在忙什麼？找了你幾次你都有事，害我都不好意思再開口

    了。」

    「還不是雜誌社的事。」程雨薇勉為其難的使自己面帶笑容，起碼要應付完今晚。

    這時紀威拍拍手，招呼大家。

    「放下你們手邊的事，可以上桌吃飯了。」

    一時大伙拿盤子的拿盤子。拿杯子的拿杯子，一陣騷動。紀威趁此時，把陸軒奇拉到他的房間，一把關上門。

    「今晚她的心情如何？」他向陸軒奇詢問著程雨薇的狀況，一臉吃不消的苦笑。

    「很平靜啊！」他當然知道紀威指的是誰。

    「你今晚帶那個女的來幹嘛？」紀威走來走去，不停的搔著頭。「你和她是怎麼了，你不是深受著她嗎？這會兒又怎麼了？怡玲什麼都不知道，可千萬別出問題！」

    「阿威！她不是我的責任！」說完他狠狠的用拳頭睡著牆壁。「她必須學習如何的照顧自己，反正我做得再多也不能改變她愛你的事實。」

    紀威整個肩膀垮了下來，他抓著陸軒奇的肩膀。

    「阿奇！你吃錯藥了是不是？」他低吼著。「你我難兄難弟一場，別在今晚和我過不去，只有你才治得了她，你最瞭解她了。你怎麼可以在這時候撤退！」

    「雨薇不會怎樣的。」他靜靜的把紀威的手放下。「她敢來就表示她有勇氣面對，別操心，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