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一百零一朵玫瑰

第22頁 文 / 葉小嵐

    「我知道自己無法和嘉菲相提並論,但現在在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之後,你是不是能對我另眼相看?」拋開害羞,她大膽地看他。

    「方芝芝,我不是善變的人,無法說變就變,也不會因為你的一番話,馬上就改變對你的觀感。」他坦誠地說。

    「你的意思是……」方芝芝的臉色一僵。

    「謝謝你的厚愛,但是……」鄧中平攤攤手,「我無法……」

    「無法愛我?!」

    「方芝芝,你指望什麼?指望我在聽了你的自白之後,馬上把你拉到我的懷裡?」

    「不……」

    「我愛的人是嘉菲啊!」

    「可是嘉菲說什麼都不可能愛你。」

    「就算她永遠都不可能愛我,至少也要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調適自己,淡化對她的那份情,而不是馬上給自己找另一個目標。不是這樣的。」他講道理給她聽。

    「總之,你是在拒絕我。」

    「方芝芝,我知道得不到的東西總是令人心癢難耐,人也是這樣,你對我的感情,我不鼓勵,也不接受,我相信你可以碰到比我還好的人,所以……」他露出抱歉的表情。

    「我還是被「封殺」了。」

    「方芝芝,你只是跑錯了壘。」

    方芝芝不會死皮賴臉、死纏爛打,事實上,能對他說出心裡真正的感受已屬不易,既然他拒絕了她,就算她的心再痛,也要堅強地站起來,保住她的尊嚴。

    「方芝芝……」鄧中平的心這會是痛上加痛。

    「謝謝你耐心地聽完我的「心聲」。」

    「我可以瞭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我寧可你現在傷心,也不願意以後看你心碎。」

    方芝芝一口氣喝完一整杯咖啡,忘了自己並沒有加糖和奶精,奇怪的是,她一點都不覺得苦。然後她站起身。

    「鄧中平,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應該知道到哪裡去找我。」她將自己該付的咖啡錢放在桌上。

    「你這又是……」

    「寧可你欠我,我也不要欠你任何東西。」說完,她毫不留戀的離去。

    「方芝芝……」

    一次的歡愛並沒有讓李承志佔到任何便宜。

    本來以為經過身體上的接觸、肉體的結合,能使況珍妮承認她要他、少不了他,但是事與願違,反而是李承志發現自己少不了她、要不夠她。

    從那天早上之後,況珍妮拒絕與他交談,拒絕和他出現在同一個空間裡,只要他在家,她就躲在自己的房裡,怎麼也不肯出來,好像他會吃人,好像他一見到她就會再拉她上床似的,雖然他是想這麼做,但他不是野獸,他能克制自己的。

    實在很想和她好好溝通,甚至有想過要踹破她的房門,直接和她面對面,但轉念一想,她可能已經恨死他了,又何必再加深她對他的恨意?

    這種冷戰的日子實在令他痛苦不已,他很想將她抱在懷裡,同她說聲對不起,然後再給她一次真正的靈肉相契、令她欲仙欲死的做愛經驗,但她沒有給他半點機會。

    而當他今晚回家,有幸在客廳見到她時,她的腳邊卻放著一隻大皮箱。

    「珍妮……」他沉著地看她,只覺得她比他記憶中的還美、還嬌、還嫵媚。

    「我都替你收拾好了。」她冷若冰霜地看著他。

    「收拾什麼?」

    「你的行李。」

    「你要趕我走?!」

    「這裡是我的家,難道要我走?」她冷笑一聲,「你有沒有弄錯?」

    「你為什麼要趕我走?」他歎了口氣。

    「你知道原因。」

    「因為我「強暴」你?」

    「難道還需要其他理由?」

    「因為你是處女,我奪走了你的第一次?」

    「你真下流!」

    李承志走到況珍妮的面前,嚴肅地看著她。「如果我向你道歉,雖然我認為自己並沒有錯,你能不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地原諒我?」

    「不能!」她沒有避開、沒有退後。「我不會原諒你,也不想原諒你,我只要你走。」

    「我是你的丈夫。」

    「我不承認。」

    李承志知道自己不能發脾氣,不能和她硬碰硬,況珍妮是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型的女人,他沒有辦法對她以暴制暴,只能低聲下氣、委曲求全,誰救他愛上了她?「珍妮,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他不敢碰她的手,即使心中很想牽著她一起坐下。

    「我們之間已無話可說,你可以不簽離婚協議書,但是請你讓我平靜地過日子。」

    上輩子一定是他負了她,所以這輩子才會變成他來受她的折磨。李承志始終沒有辦法跨越他倆之間的那道牆,她始終和他保持距離,不讓他走進她的世界、她的生命,她一定恨死了他「強暴」她。

    「珍妮,我們可以商量一個可行之道,但是請你不要把我掃地出門。」李承志不是一個厚臉皮的人,但如果很有個性的說走就走,豈不是擺明要和況珍妮一刀兩斷、勞燕分飛?

    「李承志,你聽清楚了,我不要你!」她強調。「這輩子我犯的最大錯誤就是嫁給你,我根本不該嫁你的!」

    「珍妮,話不要說得這麼絕。」

    「照顧我?!說得真是冠冕堂皇。你是照顧我的人,還是照顧我的身體?不過我不怪你,只怪我當時沒有問清楚。」她面無表情的說。

    「珍妮……」

    「如果你是個男子漢,就請你離開,不要留在這裡令我覺得痛苦。」

    「我令你覺得痛苦?」

    「難道你給我的是快樂?」

    「珍妮,我給你的本來就是快樂,是你自己不知道要珍惜、把握。」他覺得她真是頑固得可以。

    「李承志,我要的不是身體上的快樂,也不是強暴。」她對他嗤之以鼻。

    「那不是強暴。」

    「那就是。」

    「那天我根本沒有喝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所以你是可惡加三級!」

    「那真的不是強暴。」他的嘴巴都要說破了。

    「我不要再聽你說了!」況珍妮用雙手摀住耳朵。

    他硬是拉開她的手,「萬一你懷孕了呢?你要怎麼辦?拿掉?你真的這麼恨我?」

    「即使我懷孕,那也是我的事,我不會麻煩你。」

    「況珍妮,如果你懷孕,那是我們兩人的事。」李承志用粗暴的語氣吼她。「那也是我的孩子,如果你讓我知道你對小孩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我發誓,我不會和你善罷干休!」

    「帶著你的行李滾!」況珍妮發現這次好像是「玫瑰花事件」的重演,孩子根本連個影子都沒有,他就這麼霸道、蠻橫,如果她真有了小孩,那豈不……「珍妮,我會走,但我還是會再回來。」他承諾道。

    「你作夢!」

    「我們就看看到底是誰在作夢。」

    如果要票選最不積極、最不投入、最置身事外的新郎,鄧中威肯定當之無愧。

    自答應了鄧中威的求婚,陳虹恐怕夜長夢多,所以盡快選了一個黃道吉日,自己包辦了所有訂婚的細節,她唯一要鄧中威做的,只是陪她挑選訂婚禮服,但也只是這麼一件小事,她就看得出他意興闌珊。

    鄧中威真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懶散狀,總推說他有抓不完的犯人、辦不完的案子,好像台灣的警界沒有了他,治安就會一敗塗地似的。

    好不容易把他拖進了禮服店,他卻是一臉受不了、不耐煩的樣子,害得陳虹想擠出一個假笑都很難。

    「中威,你到底想不想結婚?」終於在他看也不看她身上穿的禮服就敷衍地喊「漂亮」

    時,陳虹爆發了,她再也受不了被漠視的感受,以及他可惡又沒感情的態度。

    「什麼?」鄧中威拉回思緒。

    「你甚至沒有在聽我說話!」

    「這件禮服好看。」他機械化地說。

    他的這句話不啻是火上加油,陳虹衝進試衣間,手忙腳亂地脫下身上天藍色的晚禮服。

    她是想嫁這個男人,也欣賞這個男人,但她有必要委屈、貶低自己嗎?

    鄧中威終於瞭解到陳虹是在生氣,也知道自己的態度是差了些,所以在陳虹換好衣服出來時,他立刻主動向她道歉。

    「對不起。」

    「你根本就不想娶我。」

    「我……」他有口難言。

    「鄧中威,是你向我求婚,不是我求你娶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陳虹是個成熟的女人,她告訴自己絕不能在他面前哭。

    「我……只是有點累。」

    「這算理由嗎?」她不接受。「我也上了一整天的課,面對一大群十四、五歲的青少年,我就不累嗎?」

    鄧中威爬梳頭髮,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你到底想不想結婚?」她再問一次。

    「想。」

    「你到底是不是心甘情願的?」

    「是。」

    「那就請你像個新郎好嗎?」陳虹也不是真的想把事情弄僵,鄧中威是個不可多得的男人,她不是真的想放棄他,也不是真的想要取消這樁婚事,只是希望他能投入一些,不要讓她唱獨腳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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