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葉小嵐
所有的作息似乎都正常規律，大家各過各的生活，然而化學變化卻慢慢的在他們的生活之中衍生……每天早晨，莫彤都會為大家做早餐，薛維荻竟改掉了貪睡的毛病，每天早上都是第一個起床到餐桌上報到的，更離譜的是，他竟然會到廚房幫忙莫彤弄早餐呢！
「這麼早？」
莫彤見到維荻相當意外，因為剛開始時，每天早上總是最後一個看到他，現在竟這麼早起床？
「需不需要我幫忙呢？」維荻渴望的想為莫彤做點事。
「不必啦！」
「真的啦，有什麼事我可以做？」
莫彤東看西看最後問他：「煮咖啡？」
薛維荻立刻開始煮咖啡，能為她做點事兒，他是由衷的歡喜。
「我覺得你的手藝真好。」
「這也是慢慢摸索出來的啊！」莫彤被誇獎之後，的確有點不好意思，然後接看說：「我以前的老公都不敢吃我煮的菜。」
維荻聽到以前的老公這幾個字，整個人愣了兩秒，莫彤見他的反應，不以為意的繼續說！「不像是嗎？其實我結過兩次婚，不過都離婚了，我自己也覺得奇怪，是我不適合婚姻嗎？還是我真的沒碰對人？」
「你有仔細想過嗎？」維荻對莫彤產生了更大的好奇心。
「想過！但沒有答案，我奶奶說是我的緣分未到。」莫彤回答他。
「所以說，你現在正在靜心等待是嗎？」維荻問她。
莫彤回以一抹微笑，「你的咖啡煮好了，我去叫小蝶起床。」
說完便離開廚房，對莫彤而言，薛維荻是個很特殊的人，儘管他看起來總是有些散漫，儘管他看起來也不是個那麼仔細的人。
但是每次跟他說話，莫彤總是有種莫名自在的感覺。
她的身影在階梯之上遠去，維荻望著莫彤，他喜歡她的坦率、自然。
喜歡？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他偷偷地問自己。
※※※
桑琦把頭髮簡單的挽成鬠，匆匆的打開房門，她害怕要遲到，一出房門也沒看個仔細就與宜棣撞個滿懷，整個人撞進了他的懷裡。
沈宜棣也差點失去了重心，但他還是下意識的用雙手扶住了桑琦。
待她站稅之後，才問她：「你沒事吧？」
桑琦羞紅了臉，摸摸鼻子然後說：「對不起。」
「沒關係，你趕著上班嗎？」
「嗯！我必須轉兩次巴士呢！」桑琦答。
沈宜棣轉到巴士兩個字，有點回不過神來，這是多遙遠年代的事啦？
「我載你一程，你就不用這麼趕，可以安心的吃頓早餐啦！」宜棣面露誠懇的對他說。
「真的嗎？」桑琦有些意外。
宜棣點點頭，然後與桑琦一同下樓吃早餐。
陸錚、薛維荻與宜棣、桑琦坐在位宣裡吃了老半天的早餐，卻未見莫彤與小蝶的身影。
「小蝶和莫彤呢？」宜棣問。
桑琦搖搖頭說！「八成是小蝶又賴床了。」
宜棣看手錶對桑琦說！「時間差不多了。」
桑琦點點頭，於是兩人一同起身，宜棣對維荻與陸錚說！「我載桑埼一程，先走了！」
維荻與陸錚都有些意外，這向來對女人不屑的沈宜棣，今天竟主動的載桑琦上班，真是罕事一件。
不過這屋子裡的怪人不止沈宜棣，還有位莫小蝶，她可真的是全世界第一難叫起床的人！莫彤終於把她叫起床，盯著她梳洗完等她恢復意識，清醒之後，小蝶換上美麗的衣服與愉快的心情準備上學，但當她一看手錶之後，立刻大叫起來。
莫彤問她！「怎麼啦？」
「我忘了一早有課，來不及了！」
她三步並兩步匆匆抓了書包下樓來，拿起麵包隨意抹了點芝士就往嘴裡送。
「小蝶，你在趕什麼？」問話的是維荻。
「來不及了，我忘了今天早上有課。」她嘴裡塞看麵包說話不清不楚。
陸錚已經站起身來，毅然的對她說：「我送你去上學。」
「真的？」小蝶問他。
「走吧！」陸錚已在催她了，小蝶摟住他的手臂開心的說：「你真是我的聖誕老人。」
於是兩人就這樣離開了。
莫彤與薛維荻看看他們一對一對的離開，兩人有些尷尬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兩人相視對方，過了兩秒，莫彤問維荻：「不怕上班遲到嗎？」莫彤問他。
「不會，其實我們上班的時間是相當具有彈性的。」維荻向她解釋。
「你們三個人是很好的朋友吧？」
「是啊！從讀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維荻幫莫彤收拾著餐桌上的餐盤，正準備替她洗碗。
「不必，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莫彤搶著做。
「你真的不怕遲到？」
「你真的不必替我擔心。」維荻希望她釋懷。
「那……那你要不要去找的咖啡館坐坐？」莫彤問他。
「好！」他一口答應。
※※※
桑琦坐在沈宜棣的車子裡，眼睛卻盯看車窗外看，她不太敢正視他，有一點點畏懼，不知為何？
倒是沈宜棣，他心底有種異樣的感覺，每回，桑琦都給他相當不一樣的感覺。
但桑琦挽起髮髻的那種婉約印象，他始終覺得美麗。
「舞蹈學校會不會……很辛苦。」他試探性的問她。
「嗯，還好！」她簡單的回答，但停頓了一下之後，她又回答。
「小朋友都很可愛，看她們快樂的學著芭蕾舞，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成就感。」
「噢？！你原來就想當舞蹈老師嗎？」宜棣對她的夢想有了點好奇心，想參與她的夢想。
「其實，我當初畢業之後並沒有立即深造，過了一兩年，我才決定到美國去，那時候就只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我一定要到美國去，我要完成自己的夢，無論多苦，可是後來有一度我幾乎不確定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現在不會了，每天看到這些天真無邪的孩子，我就覺得高興。」
桑琦說話時眼神之中閃動著一種迷人的光芒。
沈宜棣邊開車邊注意著她，不知為什麼，他從第一眼看見她時，就覺得她相當與眾不同。
有時覺得她並不快樂，帶點憂鬱，有時卻又覺得她是那種一點點小事就容易動容滿足的人，他實在弄不清楚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我也在美國待過一陣子，事實上，起初我一直在外國旅居，跟著我爸媽，等到他們認為我該認真選擇自己的未來時，就讓我自己抉擇，於是，我回台灣（欠數頁）
來念大學，也因此認識了維荻和陸錚，從那時候起我們便成了三劍客，幾乎所有的活動總可看到我們三人的身影。」
宜棣緩綬的說，他不知自己為何對她說，但很自然的就是如此。
「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們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高不成，低不就，不過我們對我們的工作都很執看，當然我們都希望有朝一日我們能為自己的家設計最完美的空間，讓家人們住得舒適。」
他淺淺一笑。
桑琦露出一抹難解的神色，宜棣讀不出來。
到了學校門口，沈宜棣把車停妥，桑琦正準備下車，宜棣一把拉住她的手：「我讓你想起什麼不好的事嗎？」他敏感的問她。
桑琦愣了兩秒然後說：「沒有。」
「我下班過來接你。」不容她有任何反應，沈宜棣關上車門揚長而去，留下桑琦站在原地。
他的確注她想起了什麼，讓她想起自己曾有過與心愛的人共組家庭的夢想，而今……心愛的人已成為別人的老公，而她呢？
她甩甩頭，不該再想這些的。
想想裡面還有那麼多小天使正在等看她呢！
她露出笑容，彷彿陽光重新在雲端琵臉一般。
※※※
「你常常這樣爬不起來又趕著上課嗎？」陸錚望著正在啃麵包的小蝶問道。
小蝶的口中都是麵包，她先是點頭而後又搖頭，弄得陸錚不很瞭解她的意思。
小蝶吞下口中最後一口麵包，打開手中的那瓶蘋果汁，然後說：「我是真的賴床，可是也不是每天都這樣，只是最近拍廣告老是覺得累，而且原本堂哥都會來接我的，現在廣告拍完了，他就不理我了。其實到台北來之前，我還沒生過巴士呢！」
小蝶無辜的說著。
「啊？」陸錚打了個問號。
他又看看這個嬌生慣拄的小女生，不知該說些什麼，可是他真的又覺得她是相當可愛的。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呆？」小蝶天真的問他。
「呆？為什麼？」陸錚反問她。
「因為我連巴士都沒坐過，其實很多事我都不會做，一直都有人替我做好。」小蝶說的可都是真話。
「沒有人生來就什麼都會的，你不必太沮喪，現在開始靠自己去做事也不晚啊！」陸錚伸出一隻手很自然的去摸摸她的頭。
「真的嗎？你真這樣想嗎？」她問陸錚。
「對啊！像你念日文系和拍廣告不都是你自己的意思嗎？你已經開始做了不是嗎？」陸錚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