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葉霓
一場狂愛過後,唐駿睨著懷中的初晴,突兀地說「你是不是早該屬於我的?要不就是我們曾經做過愛,剛才那種感覺好契合。」
「你……你胡說!」初晴雙頰赧紅,推開了他後以顫抖的手穿回已發皺的衣物,並艱困地扣攏扣子。
「我知道是錯覺,因為你還是處女。」他笑瞇她一臉靦腆。
「我要走了。」她眸光驀然一黯,低啞地說。
初晴沒想過她竟會把自己的第一次就這麼草率的給了唐駿。
不是在羅曼蒂克的新床上,不是在氣氛浪漫的情人節裡;亦非在他多情濃烈的求婚下……
而是在這麼莫名其妙的場合,甚至就在地上獻出自己的貞操。若要說得好聽點兒,不過是多了張地毯罷了。
「那麼冷,這和你剛才的熱情很不搭喲!」他的俊臉乍現笑意,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初晴回睇他一眼,發現他定睛望著她的眸光總是迷惑著她,那似曾相識的感覺又浮上心頭,莫非他們以前真的認識?
而這種感覺又絕非「認識」就能解釋清楚的,它是那麼的刻骨銘心,這般令人心悸……
「剛才弄痛你了,很抱歉。坦白說我不曾那麼粗魯過。」
他站起身套上高級衣物,繫好皮帶,瀟灑地走到辦公桌旁拉開抽屜,從中翻出了樣東西又來到她身邊。
「喏,這給你。」唐駿出其不意的將一條紅繩套在她頸上。
初晴低頭看了眼,那紅繩上申了枚銀戒,好漂亮!但她繼而一想,就算再美,她也不要出賣肉體去換啊。
「不要。」她小臉一皺,想拿下它。
唐駿壓住她的手,「咦,別拿下它,這純粹是送你的,絕非交易。如果我真要拿東西來換你的身體,依慣例應該是拿首飾、汽車、房子,不會是這種玩意兒,懂嗎?」
「送我的?」她疑惑地問道。
「沒錯,我知道你這種與眾不同的個性,也不敢拿東西來褻瀆你,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給你吧!」
他這幾句無所謂的話又深深刺痛了初晴的心,她吸了口氣,裝作不在乎地說:「這東西滿別緻的,你是在哪兒買的?」
「我怎會買這種東西,打從我一有記憶開始,它就套在我脖子上下,可能是我媽的吧!但她早早不在人世,我也不知該問誰了。」
「那你怎麼捨得送給我?」這麼說它很有紀念性了。
「有什麼好不捨得的,這種東西活像從八百年前的棺木裡挖出來的,俗氣死了,我還嫌沒地方塞呢!」唐駿戲謔地笑看她那認真的表情。
「哦。」初晴洩氣地想,原來是他不要的。「既是這樣,那我就收下了。」
她用雙手緊緊包握住戒指,心口卻一陣撼動,鼻頭一酸,眼角竟流出了淚水。
「怎麼哭了?」他眉頭一皺。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有股失而復得的感覺。」她珍惜地撫摸著銀戒,好像它是她失去許多年的寶貝。
「失而復得?」他失笑地冷哼,當他是傻子。「真不知該說你是天真還是幼稚,無聊!」
初晴難過地望著他,「你不能這麼說,我想問你……你曾不曾夢過我?有好幾次我都在夢裡看見你,我想我們前世就認識了。」她認真地對他說,神情專注,她希望他也有與她同樣的夢境,那表示他們真是前世就埋下這段緣了。
「哈哈……你實在是為了追求我而無所不用其極。」唐駿捧腹大笑,差點兒笑岔了氣,「你待會兒該不會說你我有七世情緣,是梁祝轉世?哈……我想你大概是連續劇看太多了。」
他笑不可遏,句句無情,戳得初晴心口出現一陣陣刺疼。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淚問道:「你不相信我的話?」
「別再編劇了,你何不考慮變個新花樣,或許會真的讓我心動,就像剛剛……」他曖味一笑。
「別說了!」她猛一低頭,卻看見深棕色地毯上的暗紅痕跡,登時她像傻了般,靜止不動了。
唐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神情一斂。
坦白說她不是他第一個玩過的處女,但似乎對她總有份歉疚在。為了擺脫這種感覺,以往他通常會付出她們所喜歡的金錢、珠寶,並絕憎地劃分彼此的關係。
但對她……他就是辦不到。
「我知道你不要一些俗氣的東西,那麼說說看你最想要的是什麼,如果我辦得到,定會補償你。」他性感的薄唇一啟一合,說著初晴不想聽的話。
「真的嗎?你願意給?」她深深在注他。
唐駿猛一皺眉,目光迅速抽離她複雜幽深的瞳仁。
「只要不是我的心啊、肝啊、肺的,我都願意。」
「那算了。」
她又握了下胸前的銀戒,眼中閃爍光芒,自信滿滿地說:「總有一天我會要你無怨無悔地愛上我,我下去了。」
「喂!」唐駿心一動,好似被她眼中的堅決給震撼住了。
「還有事嗎?」她回頭倩然一笑。
「午休了,去吃飯。」唐駿理所當然地說。
「不了……」初晴想起上回一道午餐時的不好記憶。
「擔心又碰上你那位死心場地的學長?」唐駿笑道,那俊美的笑容極其危險又讓人心悸。
她點點頭,但立刻否決了他的話中意,「我們相識了許多年,彼此間有的就只是友情,你別亂說話。」
「是嗎?那你太不瞭解男人了。」他嘴角揚起一抹諷笑,闃黑的眸子勾魅著她一雙懵懂的眼。
「我不懂。」她也不想懂。
唐駿挑了挑眉,幽造的眸光別具深意,「你以為男女之間真有所謂的純友誼嗎?得了吧!那小子明明是覬覦你的美,只是傻得不敢行動,否則你也不可能保持童貞至今了。」
「你別把每個人都說得和你一樣。」她倒吸了口氣。
「和我一樣不好嗎?」他暮然逼近,玩世不恭的神情依舊,而身上一股淡淡的熟悉味道又密密縛裹住她的鼻息。
初晴背脊貼著牆面,「別這樣……」
唐駿眸光忽而深濃,「你不就是愛上我的大膽、放肆和不拘小節嗎?」
「我更愛你在我夢中的感覺!」她突地衝口說出。
「哈!真是個愛做夢的小女孩。」他的笑容滿是邪氣,冷然的瞳底忽地散放出幽深的情色,「那我問你,夢中的我要了你沒?在夢中的感覺是不是和現實裡同樣精彩?哪個我讓你更為滿足高潮了?」
「住口!」她難以忍受地頂了回去,臉蛋浮上堪憐的嬌怯。
瞬間,他斂去輕佻的狂態,表情回復談逸,「回去好好想想,我不是他,別把你築夢的念頭動到我身上。我能給你的最多也就是男歡女愛罷了,別妄想更多。」他走到衣架處勾起西裝外套,回頭拉住她的小手,「你不餓我倒餓了,我從不一個人吃飯,現在才約女人太麻煩,只好將就一下,就你吧!」
初晴就在這種難堪又心傷的情況下被唐駿架出了辦公室,吃了一頓根本是食不下嚥的午餐。
第六章
幻琴捧著飯菜進人廂房。看著坐在自邊已整整三天不進粒米、不飲滴水的男人,不禁幽幽地歎了口氣。
「吃點東西吧!再這麼下去,你的身體怎受得了?」她怯怯地走到凌雋身邊,將午膳擱在案頭。
自從她將他從地牢裡救出又被父王與眾多親友誤會後,這幾天她總是在別人指指點點下過日子,早已是生不如死了。
而他……他這個罪人不但一點兒也不感恩她的搭救之情,反而不吃不喝虐待自己的身體,教她這樣的犧牲有何代價呢?
「你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寂寞,來看我這個『情夫』了?」凌雋微轉首,斜睨了她一眼。
幻琴心中一陣發寒,「你為什麼老要這麼貶損我?好,如果這麼做才能讓你心裡舒服點兒的話,你就說吧!不過我希望你先把飯給吃了。」
「我真不明白,你幹嘛那麼關心我?該不會怕我身體虛了,會虧待了你?」
他故作狂妄,表情浮上波蕩邪味。
「你——你真該死,嘴巴老是不放乾淨。」她嬌柔的一跺腳。
「沒錯,我是想死,留在這兒根本木是我自願,既逃不走活著也是多餘了。我凌雋自幼父母雙亡,至今也無妻室,死與活我都無牽無掛。」
他坦然表明立場,換句話說就是他沒吃飯的意願。
「你還是一心想回去?」她黯然神傷。
凌雋面向中土的方向遙望,不語。
「可是父王說,如果你願意留下,他可饒你一命,而且也願為我倆主婚……」幻琴羞澀地開口。
這也是昨幾夜裡她聽母后說的,雖說父王對她的行為感到氣憤莫名,但畢竟她是他們僅有的女兒;再說父王一向賞識凌雋在戰場上的應變能力與武功造詣,只要他能歸順他們蠻夷,父王絕對不會為難他的。
「哈!你還真是無恥,不要貞節也就算了,還自願把身子送上門,難怪人家說蠻夷之女無貞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