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陽光晴子
不知為什麼?她整晚都好郁卒,一想到被他看光光還被嫌棄,她更睡不著了。
大半夜的,她從床上起身到了樓下,從酒櫃裡拿了一整瓶洋酒回房。
喝醉就好睡了吧!
第二天,星期假日,費德勒一早就敲她的房門,頭疼欲絕的她揉著太陽穴,躺在床上叫,「幹麼?」
「今天舒菲會過來帶孩子,我先出去了。」
「知道了。」
費德勒看著緊閉的房門,抿抿唇笑了笑,再到隔壁看看熟睡的奧斯卡,先行出門了。
今天雖是假日,但他在每個月會騰出一個假日到附近各大書店去走走逛逛,以一個消費者的角度去看別家書店,取其優點,再評量自己的缺點,而這樣的戰戰兢兢,也是他在創立書店王國後,還一直能在業界獨佔鱉頭的主因。
☆☆☆
鈴鈐鈐——
重新睡著沒多久的雷芷彤,又被刺耳的電話鈴聲吵醒。
來電的是舒菲,她說她的孩子生病了,今天可能無法過來帶奧斯卡,不知道她方不方便幫她帶。
「哦,好吧!反正我也沒事。」
莫可奈何下,她起床爬爬頭髮,豎耳聽聽隔壁,好像沒聲音,她又倒回床上繼續睡,但過了五分鐘,有人拍門了,「砰砰!嗯嗯……」
她長歎一聲,下了床去開門,看著穿著條紋睡衣的奧斯卡走了進來,「嬤嬤……水水。」
「喏,那兒就有水了。」
她指指矮桌上跟酒杯擺在一起的另一隻小水杯,又窩回床上睡,不知道是否睡前喝太多酒,她的頭愈來愈疼了。
奧斯卡走過去拿起水杯,但看到另外一個玻璃水杯比較漂亮,而且裡面的水有顏色,於是他拿起那杯喝了一口,被嗆得咳了兩聲後又覺得甜甜的,他笑了笑,仰頭咕嚕咕嚕的全喝下去。
然後,他乖乖的玩起旁邊水杯裡的水,但一會兒後,他臉色發白,走到床邊,拉扯著被單,「痛痛……」
閉著眼睛的雷芷彤撫著額頭,「我也頭痛,奧斯卡,你自己先玩好不好?」
「痛……」
他還是在旁邊一直嚷叫著,她受不了的坐起身來,卻發現他整張臉紅通通的。難道發燒了?
「痛痛……嗚嗚嗚……」他抱著頭,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見狀,她的酒意一下子全醒了,三兩下換下身上的睡衣,套上T恤、牛仔褲,招了輛計程車,麻煩司機帶她到最近的醫院。
途中奧斯卡一直喊頭疼,雷芷彤的心揪成一團、額冒冷汗,一進到醫院,她將孩子交給急診室的護士,又連忙跑到外面的電話亭打了費德勒的手機,要他趕到南克醫院。
她好害怕,滿腦袋胡思亂想的,在看到趕過來的費德勒時,她差點哭出來了,「奧斯卡他……」
「我去找醫生。」他拍拍她的肩膀,馬上進入急診室。
不一會兒,見費德勒跟醫生一起走出來,臉色蒼白的她馬上從椅上彈跳起來,焦急的問:「他怎麼了?」
「你太亂來了,怎麼給那麼小的孩子喝酒。我讓他催吐出來了,應該沒事了。」醫生劈頭就先開罵。
喝酒?!她楞了楞,想起昨晚喝剩的一大杯酒,還有小水杯。
她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酒,太好了,沒事就好了。」
原來?費德勒的眼神急遽轉黯,冷聲道:「你這個保母是怎麼當的?」
她一楞,這還是頭一回看到一貫優雅的他換上了冰冷的表情,嚇得有些口吃,「我……今天本來就不是我顧他的,舒菲有事,我頭疼,他又剛好要喝水,我……」雖然這麼解釋,但她其實好自責。
「你這是在推卸責任。」
「那、那要怎麼樣嘛,事情都發生。」她執拗的不願認錯,但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又有多難過。
費德勒愈來愈生氣,「你不愧疚?不該說聲道歉?」
「我、我就是不會,了不起,我不幹了嘛!」
眼眶泛紅的她趕在淚水決堤前轉身跑出醫院,搭車回家後,她衝進房間趴在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身子,搗著嘴巴痛哭出聲。
對不起,奧斯卡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嗚嗚嗚……
十分鐘後,費德勒抱著氣色恢復了不少,已開心的玩起新飛機玩具的奧斯卡回家。他上了樓,打開她的房門,看了眼床上那顫抖的被子及低低的嗚咽聲,輕歎一聲,藍眸閃過一道欣慰眸光,隨即一笑,輕輕的將門關上離開。
☆☆☆
台灣的八月天,陽光普照,氣候炎熱。
王信偉跟雷淳儒相約到圓山飯店喝下午茶。
這段日子,兩個男人的日子都不太好過,而讓他們不好過的女人都是同一人——辛慈安。
「我終於見識到母貓在悍衛自己的小貓時的凶樣了。」王信偉喝了一口咖啡,頗有感觸的道。
雷淳儒甚有同感,慈安是個溫柔的好妻子,但她近日為了問出女兒的下落可是咄咄逼人,連他這個丈夫都被她逼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將咱們的計劃跟她說?」
雷淳儒馬上搖頭,「不行,英國那兒進行的很順利,她知道了,一定會去揭穿咱們設的局。」
「可是都幾個月了。」
「我知道,我也擔心她會自行買機票出國,所以我將她的護照藏到銀行保險箱裡,就不知道她會不會找到那兒去。」
雷淳儒吃了一口蛋糕,卻難掩煩躁。
「對了,他對芷彤真的很滿意嗎?」
王信偉開口問。當初他幫忙牽線時,還沒有把握呢!
而且這世上大概也只有雷淳儒這個科技大老有那個膽子,直接將女兒送到自己看中意的未來半子家中,讓他先評鑒,再托他代為訓練,將家中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嬌嬌女訓練成一個體貼入微、溫柔嫻淑的好女孩。
至於他願不願意接納雷芷彤,留下來自己使用,就看男女雙方的進展如何再做決定了。
提到自己看中意的女婿人選,雷淳儒原本揪緊的眉頭舒緩,一臉笑意的道:「截至目前為止,他給我的訊息都很好,他自己也承認芷彤是意外的好。」
說著說著,他的手機響起,他跟好友點一下頭接起,但在聽完電話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怎麼了?」王信偉發覺他的臉色變了。
雷淳儒頭疼的道:「你不會相信的,慈安打電話來,說她現在跟孔奶奶就在機場,再過十分鐘後,兩人就要登機飛往倫敦了。」
「她、她不是沒護照?」
「她叫旅社行幫她辦了護照遺失,重辦護照再加簽證,而這些,她都暗中進行,一直到現在要上飛機才說出來。」
「她知道芷彤在哪裡?」
「她說她一間一間學校去找,總會找到的。」雷淳儒站起身,「不行,我得去辦簽證,走一趟英倫。」
「算了,我去吧,你公司的事那麼多,我英倫的簽證還在有效期間,我幫你過去,必要時,會將事情跟慈安說明白的。」
也只能如此,美東淳誠科技分公司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中,他的確走不開身,「那就麻煩你了,英國那邊,我也會通知他這個消息的。」
☆☆☆
在倫敦,天氣有些轉涼了。
雷芷彤的生活也有了一些小小的轉變,隔壁瑪亞婆婆的屋子前院豎起了一塊房屋出售的牌子,她不知道怪婆婆怎麼了,因為她已經有好久沒看到她了。
聽鄰居說,瑪亞婆婆的兒子好像做生意失敗,所以要將她的房子賣了。
想到怪婆婆曾說過自己沒生孩子、沒養過孩子的話,而今看來,那應該是對兒女心寒說的話吧!
而她,不僅對怪婆婆產生憐愛,這些日子以來,對費德勒的感覺也愈來愈複雜。
每天一看到他,她總會心跳加怏、血液加速,她知道有個地方不對勁了,但她拒絕承認。
而且,她問他不是跟凱薩琳和好,為什麼在那之後,不曾再見過凱薩琳?但他只是笑了笑,連回答都省了。
對此,她很不滿,但又能如何?
而奧斯卡雖然愈來愈粘她,她照顧他時卻愈來愈害怕,或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好幾次她都被自己嚇到,遇到奧斯卡午睡睡太久,她就一直去摸摸他的額頭,就怕他怎麼了。
她終於明白要將一個孩子健健康康的拉拔長大,恐怕需要死上千、上百萬個細胞吧!
而潔美最近很忙,彼得忙著企業征才的面試、考試,西恩交上了一個可愛的學院一年級生,一下子,她又變成孤零零的了。」這個假日你有放假嗎?」
一直來去匆匆的潔美今天難得的緩下腳步,看著正打算回家的好友。
雷芷彤楞了一下,點點頭,「嗯。」
「到我家來好不好,我家有一個小小的生日會。」
「當然好啊!」這讓她可以稍喘口氣,只要可以遠離費德勒的視線,應該都是好事吧!
「太好了!」潔美開心的將家裡的地址抄給她,「明天上午十一點,不用送禮物,我知道我們都是窮學生,人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