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陽光晴子
「你忘了我爸了——」他的唇貼靠近她的耳畔。
「如你所言,沒有女人可以拒絕你……」她哺哺低語。
不要臉的女人!也好,他跟她上了床,他爸的心雖然會再碎一次,但至少認清這個女人的真面目。
「好。」他立即起身,走到櫃檯結賬,然後往外走。
唐薇深吸一口氣跟在他後面,她知道他還沒有認出她,所以她才能有這一次的機會。
她看著玻璃門反射出戴著黑框眼鏡、後腦勺綰了一個髻的自己,她知道她的眼鏡不能拿下來,頭髮也絕不能披散下來。
他帶著她到附近的飯店開房間,兩人一進到房間後,翁偉迪即嘲弄的挑眉,瞄著她一絲不苟的頭髮跟眼鏡,「你這身良家婦女的偽裝可以全卸去了吧?」
「不行,我要這樣才能得到……呃……滿……滿足。」她反射性的護著頭髮、壓著眼鏡,就怕他動手扯掉它們。
他聳聳肩.「無所謂。」
反正他和她上床只是一場沒有意義的發洩。
他解開她衣服的扣子,訝異於她的豐滿與白皙,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愛撫游移,沒想到這個淫婦肌膚的觸感如此的細膩光滑。
他蹙眉,不明白自己的慾火居然被挑起了!
眸底閃過一道輕蔑,嘴角一揚,這個女人不在乎當一個蕩掃,他又何必當君子。
既然是一場激情遊戲,那就盡情的玩吧。
他將她挑逗得嬌喘吁吁、呻吟連連,在他的身下一次又一次的哀聲求饒,請求他的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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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怎麼沒看到人呢?」
雷蓉蓉進到蘭園咖啡屋瞧了瞧,不解的喚來侍者,「不好意思,半個小時前是不是有一個一身黑衣、頭髮綰了個髻、戴了副黑框眼鏡的女孩子來過?」
「哦,有,她跟一名男士一道走,已經滿久了。」
她跟翁瑞揚出去了?!怎麼會?
她打手機給女兒,但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聽,直接轉語音信箱,再打給翁瑞揚,也同樣沒人接,奇怪了,這是怎麼回事?
她不放棄的又打電話去女兒的公司,得到的回答依然令她失望。
「沒有回公司,好的,謝謝。」
而女兒住處的電話也是沒人接。
這兩個人到底會去哪裡呢?
她想了想,打了通電話到翁瑞揚的住處,「喂,請問翁瑞揚先生在嗎?」
「他剛剛回來又出去了,請問你哪裡找?董建志邊接電話邊發手機想通知翁偉迪,告訴他翁瑞揚又氣呼呼的出去,他攔都攔不住。
「你知道他去哪裡嗎?」
雷蓉蓉直覺的認為這個中年男低音一定就是那個董特助,所以,她不敢報自己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只說要去一個沉澱心靈的地方,請問你是哪一位?喂?喂?」
她掛斷了電話,立即搭車前往維也納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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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光臨,歡迎再度光臨。」
沈芸嵐在兩名歐美精品店店員開門哈腰下,兩手提著四、五袋服飾踏出精品店的大門。
她回台灣後,翁偉迪公事忙、私事也忙,雖然知道他是忙著讓他老爹跳出溫柔鄉的陷阱,不過,他也太冷落她了。
算一算從她回台以後,他只陪她兩次而已。
心煩的她抿著唇,走過紅磚道要往停車場走去時,一輛停在鬧區飯店旁的積架黑色轎車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走了過去,一看到那熟悉的車牌號碼,她的眸中馬上竄起兩簇不悅的怒光。
她直接走進飯店,問了櫃檯人員外面積架車主的房間號碼。
「呃,可是這個依規定是不能透露的。」
她面無表情的從皮夾裡抽出幾張千元大鈔放在櫃檯上。
服務人員連忙將鈔票收進口袋裡,微笑的道:「在五O六號房。」
沈芸嵐立即搭電梯上了五樓,來到五O六號房門前用力的拍門。
房間裡剛結束一場巫雲之樂,翁偉迪下了床套上褲子,裸著上半身前去開門。
此時躺在床上的唐薇也急忙跳下床,她先是撥了撥已經有些微亂的頭髮,再將黑框眼鏡扶正,著手穿衣服。
「芸嵐!」
他沒想到門外的人是她。
「好樣兒的,翁偉迪,我在台灣你不找我,竟然——」她氣呼呼的越過他.一把揪住背對著他們穿衣的女人,轉過她的身,揚手就是一記耳光。
「啪」一聲、醋海生波的女子力道絕不會小的,更何況是以凶悍出名的沈芸嵐。
唐薇默默承受了這一記耳光,眼鏡還硬生生的被打掉。
擔心被翁偉迪認出來,她急忙蹲下身子要找回眼鏡,完全不顧已被打到發紅的臉頰此刻正隱隱作痛。
冷不防地,啪喳一聲,一隻高跟鞋踩上了她用了九年的眼鏡,眼鏡當然馬上報銷掉。
「你——」她難以置信的抬起頭來瞪著沈芸嵐。
「你給我起來,你是誰?你算是哪根蔥,竟敢搶我沈芸嵐的男人?!」
沈芸嵐怒不可遏的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後,又用力的將她推倒在床上。
唐薇簡直快嚇呆了,她從來沒有遇過這麼凶悍的女人。
這女人長得貌美如花,一看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女,沒想到竟如此野蠻。
翁偉迪冷眼膘著她們,坐到一旁的沙發上,點燃一根香煙,逕自抽著,一點也不想介入兩個女人的戰爭。
「我告訴你,整個社交圈的女人都知道我回來了,也聰明的避開偉迪,而你——你是不要命了嗎,敢跟我搶男人?!」
沈芸嵐的囂張與蠻橫是出了名的,她父親是電子界的商業大亨,政商關係良好又家財萬貫,家裡只有她這麼一個掌上明珠,自然是被疼到驕縱成性了。
沈芸嵐氣呼呼的又將唐薇拉起來,用力的搖晃她,嘴裡罵個不停。
唐薇原本就快松落的髮髻在她用力搖晃下,一頭黑亮的髮絲逐漸垂落肩上。
她不是不想反抗,可實在是被這個凶婆娘搖得頭昏昏、腦鈍鈍,渾身沒力了。
翁偉迪抽了一口煙,緩緩的吐出了煙霧。
從裊裊煙霧中,他看著沈芸嵐怒不可遏的猛搖那個可憐女的景象。
不過,他一點都不憐惜。
她是活該,也不想想自己的姿色,妄想腳踏他父子這兩條船。
他冷眼的看著剛剛跟他翻雲覆雨的唐薇被推下了床。她身上纏著被子,整個人滾到了他的腳邊。
驀地,他的眼神對上那一頭如綢緞般的黑髮下璀璨的眼眸——他的眸子驚愕的睜大,隨即俯下身子用手撥開她的髮絲,露出那雙他似乎曾在夢中見過的翦水眸子,怔怔的瞪著她。
「滾,臭女人,你快給我滾出去,不然,我會打得你——」
「夠了!」他大吼一聲。
沈芸嵐錯愕的看著他,「偉迪你——」
「出去,我有事跟她談。」
「可是——」
「出去!」
她咬牙切齒,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門口,下一秒不甘願的又轉回來,「翁偉迪,你以為我非你不可嗎?只要我走出這個門,我們兩人就完了。」
他只是冷冷的瞥她一眼。
「你別忘了,你來台灣時,我爸幫了你多少忙,介紹了多少政商名流給你認識。」
「出去!」
她又氣又恨的瞪他一眼,走出門後用力的將門甩上。
完了!完了!
唐薇的手被捲住她的被單困死,想遮臉又不行。
她現在簡直就像個木乃伊!
「雷蓉蓉,你還真行,原來你釣到我父親時,也找范依倩來釣我,你的胃口還真的不是普通的大。」他的聲音冷如冰。
「我可以解釋的,其實我不是——」
「我不想聽你解釋,我只是要告訴你,我們父子倆不是『潘仔』,你想大小通吃,門都沒有!」
他鄙夷的冷睨她一眼,套上上衣後,隨即冷冷的開門離去。
唐薇掙扎了老半天,才從糾結在一起的被單裡掙脫開來,重獲自由。
至於翁偉迪陰錯陽差下的誤解,她想了想,其實也不必多做解釋,有其父必有其子,看這個當兒子的也猜得出父親是啥樣子。
會發生一夜情、背叛女友的男人,怎麼可能專情?
所以,就算她媽跟翁瑞揚的婚事告吹,那應該也是好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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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偉迪一離開飯店,隨即開車回家,本想跟父親說他測試完的結果,但董建志說他父親已經出去好一會兒。
「我有試著打你的手機告訴你這件事,但電話都沒通。』」
是了,那時候他關機了。「知道我爸去哪裡嗎?」
「呃,只說去一個能沉澱心靈的地方,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沉澱心靈的地方?我怎麼從沒聽他說過。」
「我是有聽他提起,但他就是不說出那個地方在哪裡,他還說,他這幾年在台北就往幾個老地方跑,少爺跟我對那幾個老巢一清二楚,所以這個地方,他絕不洩漏。」
不洩漏並不代表就查不到。
翁偉迪上了二樓,走到父親的書房,拉開抽屜,翻閱了一下信用卡賬單,果然在那一排排熟悉的店名中看到一個陌生的名字——維也納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