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陽光晴子
另外還有一個背對著他的女人,頭髮綰起一個髻,一身黑色連身長裙將她的身體曲線烘托得更加完美。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就是雷蓉蓉了。
「歡迎光臨,客人需要哪一種房間?」歐巴桑開口了。
「我找老闆。」翁偉迪答得直接,眼神已落在那名纖瘦的黑衣女子身上。
「呃,好,」郝媽媽轉頭看著正在她身後忙著的唐薇,「找你——」她口中的「媽」字還沒來得及出口,她的眼角就瞄到西裝筆挺的翁偉迪已經走進櫃檯內。
「先生,對不起,你不可以進來櫃檯的。」
她急忙要阻止他進到櫃檯,最近經濟不景氣,小賓館已經被搶了好幾回,被搶的幾次中還有穿著名牌服裝的鴛鴦大盜呢!難保眼前這看來貴氣的男子沒有心存歹念。
「別緊張,我只是找她。」
剛剛郝媽媽未竟的話語讓翁偉迪認定眼前的女子便是雷蓉蓉,他直接將她轉了過來。
這一對視,兩人都愣住了。
老天爺,怎麼會是他呢?!唐薇倒抽了一口涼氣,怔怔的瞪著他看。
他——他也認出她來了嗎?
她今天的裝扮一點都不像阻街女郎,全身包得密不透風的,連脖子都繫上一條絲巾,因為那裡、還有身上多處都有激情後留下的殷紅印記,而那些都是眼前這個男人留下來的。
她皺眉,他今天看來很不一樣,深邃的眼眸多了一抹冷酷。
她深吸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翁違迪根本沒有認出唐薇就是前兩天跟他發生一夜情的女子,他之所以會感到錯愕,是他壓根沒想到父親這一次要結婚的對象會這麼年輕?
還有,瞧瞧她的打扮,古板老氣得可以。
他忍不住皺眉,這女人雖然有一張瓜子臉,可是卻戴了一副看來年代久遠的黑色粗框眼鏡,就連鏡片都有些泛黃,以至於眼鏡後的那雙眼睛看來也有些濛濛的。除此之外,她的膚色白皙,臀部渾圓挺翹,胸部大約是三十四c,腰二十四,臀約三十二,從衣著及氣質看來,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尚未開發的老處女。
只是女人都是狡猾的動物,更何況是一個經營賓館的女人?
肯定是這個奸詐的女人在耍心機,她包得愈緊,愈容易勾引男人。
「咳,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唐薇交纏著十指,擠出一張笑臉看他。
「幫忙?」他冷嗤一聲,「我的確需要你的幫忙,那就是麻煩你收回你假裝的清純、保守,不要去誘拐一個足以當你父親的男人。」
她眉一擰,「你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他犀利的冷眸看向她白皙如蔥的纖指,上面並沒有父親所說的五克拉鑽戒。「你倒聰明,先將那只鑽戒鎖到保險櫃了?怎麼,是想再勾引另一個男人,還是擔心有人反悔,將它要回去?」
「我?鑽戒?」她愈聽愈迷糊了。
「你要裝蒜也無所謂,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不然,後悔的人一定會是你。」
他從皮夾裡抽出一張面額兩百萬元的支票,放肆的直接將她上衣領口往下拉,一見到她那一看就是激情狂歡後留下的吻痕,他以鄙夷的冷光瞟她一眼,再將那張支票塞進去。
她粉臉一紅,連忙揪緊衣領,也將那張支票揪成了一團。
他冷笑一聲,轉身走出櫃檯,出了賓館。
「他到底是誰啊?小蔽,而且他還拉你的領口,你怎麼沒反應呢?」
在這裡工作了五年的郝媽媽看著翁偉迪出了賓館跟沈芸嵐上車後,一頭霧水的問著呆若木雞卻粉臉酡紅的唐薇。
她咬著下唇,略顯緊張的將那張皺掉的支票從領口拿出來,放在桌上。
她根本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毫無預警的再見到他,讓她渾身發燙起來,腦中儘是兩人纏綿的畫面,她困窘不已,急忙找了個借口。
「我——我突然有事要回辦公室,我媽回來,你再跟她說,我走了。」
她急匆匆的出了門,伸手招了一輛計程車離開。
積架轎車內,往住處奔馳的翁偉迪緊繃著一張俊臉,坐在一旁的沈芸嵐雙手環胸,好奇的問:「到底怎麼回事?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他撇撇嘴角,「還能有什麼事?我爸又成了一個女人的冤大頭。」
「呵,原來如此,不過伯父真的愈來愈強了,找了一個比你還年輕的女娃兒。」她剛剛探頭看了一下,那個女孩打扮是老成了點,不過年紀絕對不超過三十歲。
他沒有回話,兀自思考著要怎麼讓父親遠離那個表裡不一的女人。
一會兒後,他打電話給董建志,交代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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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你怎麼先走了?本來這件事我要跟你當面宣佈的,才會要你來賓館等我,你怎麼不多等一下呢?不過,沒關係,電話裡說也一樣,我有天大的喜事要跟你分享,我要結婚了,我愛他,他也好愛我,我們決定要共度一生……」
回到辦公室加班的唐薇皺起柳眉,將話筒拿遠一點,以免母親那雀躍的興奮聲音穿破她的耳膜。
「媽,你受的教訓還不夠嗎?我拜託你——」
「這一次不一樣,瑞揚是真的愛我,他不會騙我。」
「等一等。」她突地打斷母親的話,翁?一個念頭自腦海一閃而過,難道是——
「媽,翁瑞揚就是送你五克拉鑽戒的人?」
「咦?你怎麼知道他送我五克拉鑽戒?我還沒有說到啊。」
怎麼會?!唐薇沉眉鎖眼的瞪著桌上的報表,搖搖頭,「媽,郝媽媽沒有給你看那張兩百萬的支票嗎?」
「哦,她說了,我知道那個俊俏的年輕人就是瑞揚的獨子,瑞揚也早就告訴我,他的兒子『鐵定』會反彈的,所以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媽,我也不贊成。」沒想到在這件事上她跟翁偉迪居然是同一陣線的。
「小薇、媽這一次真的陷得很深。」
「你二、三十次的婚姻裡,哪一次沒有陷得很深?」
「我有信心這一次一定是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算了算了,你想怎麼做隨便你,反正我也管不著。」根據以往的經驗,她投反對票都是無效的。
「別這麼說,我安排你們見一次面嘛,你看到他一定會喜歡上他的。」
「不用了,誰知道這一次的婚姻會維持多久?三天?還是一個月?我不認為有認識他的必要。就這樣了,再見。」
唐薇壓抑住一肚子的怒火,直接將電話切斷。
沉沉的吸了一口氣,拿起一旁冷掉的咖啡就口,但一想到肚子裡可能已有一個小生命,她還是將咖啡又放回桌上。
怎麼會這麼巧?
媽跟翁瑞揚,她卻跟翁偉迪……
她抿緊了唇,沒關係的,不會再有交集的,除非——
她下意識的摸著肚子,除非這裡沒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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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天,台北都是雨絲紛飛,灰濛濛的,此時已近傍晚,可街燈還未亮,街道有種如煙似霧的迷濛感,像是一幅黑白的潑墨畫。
唐薇從辦公大樓離開,撐起小傘,與下班的人潮在濕漉漉的街道上交錯而過。
「叭!叭!」
刺耳的喇叭聲響起。
回頭看到一輛停在路邊熟悉的車影,她撐傘走過去,車窗立即搖下。
「喂,中獎了沒?」坐在駕駛座上的范依倩笑咪咪的跟好友打招呼。
她看著自己永遠神采飛揚、妖嬈艷麗的好朋友後,尷尬的道:「拜託,也才不過一個多星期而已,哪會這麼快知道結果。」
「而已?!」范依情受不了的仰頭翻了翻白眼,一小姐,我知道你在幾天前還是處女,但我拜託你別活在古代行不行?現在的驗孕劑很厲害的,只要五到七天,有沒有馬上就能驗出來了。」
唐薇眼睛一亮,「真的嗎?」
「當然。」她看了手錶一眼,「上車吧,還有一點時間,我帶你去買,再找間廁所測就成了。」
「好。」她收了傘上了車。
范依倩開著車在車陣裡穿梭,看到一家藥局,她閃黃燈的將車停在店門口,很快的跑進藥局,再出來時手上已多了個盒子,她將盒子交給唐薇,再將車子開到一家加油站旁,唐薇明白的點點頭,很快的走進洗手間。
過了一會兒後,范依倩看到她一臉失望的走了出來。
她也沒問結果如何,因為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
「沒關係的,以後找到特優的男人,我再幫你好了。」好朋友嘛。
唐薇咬著下唇,想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道:「可不可以再幫我安排一次?我是說還是翁偉迪。」
「不可能,他是沒機會了。」
「為什麼?」
范依倩歎息一聲,「其實我肖想他也很久了,但他身邊老早有一個情人,身世、臉蛋、身材一流,脾氣也是一流,是個又凶又嬌的母夜叉呢!」她搖搖頭,「聽說她還是個著名的攝影師,上一次我能幫你釣到他,已經算是你運氣好,那時他女朋友人剛好在加勒比海工作,前幾天回來了,所以——」她聳聳肩,表示沒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