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陽光晴子
「老媽」培德受不了的再瞟她一眼。
「咱們就這麼近,幹麼斜眼看我?」阿美芳迭給他一個大白眼,「哦」她突然又笑了出來,「我明白了,你想捉弄老媽是不是?騙我你們沒有親親和好。」
培德翻翻白眼,他實在太佩服老媽的想像力了。
「別演了!那幅畫早就洩底了,花精靈的畫像已經浮現五官了。」她得意洋洋的宣佈。
「妳說什麼?畫出現五官了?是誰?是誰?」培德委靡不振的心一下子振奮起來,他急切的閒著。
「明知故問嘛,當然是羽荷啊!」阿美方不以為然的瞪他一眼。
培德頓時展眼舒眉的發出歡欣鼓舞的歡呼聲,「天,她是真的愛我,不是騙我的,她是真的愛我的!」
老天,羽荷竟是命定的花精靈,而畫中五官的浮現絕對是要兩人深情相愛才會浮現的,而今畫中出現羽荷的五官!
「喲呼」他從內心深處大聲的吼出自己的振奮。
他和羽荷是命中注定要相愛一生的,他可以放心的去愛、大膽的去愛她了!
阿美芳在看見兒子欣喜若狂的舉止時有一時的錯愕,然而過不了多久,即被他超瘋狂的喜悅感染,也跟著樂不可支的手舞足蹈起來。
「美芳!」
羅傑驚惶失措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她和培德一起迎向從地下室驚惶的狂奔土來的羅傑。
「畫……畫……」
「畫怎麼了?快說啊!」看他面色蒼白,阿美芳也急了。
「畫失火了!」
「怎麼會呢?」
何美方和培德面面相覷後全轉身朝地下室奔走。
「你有沒有滅火啊!」何美方邊跑邊叫。
「不……不是那種失火啊!」羅傑慌張的跟在他們身後氣喘呼呼的回答。
而在何美芳和培德面對那幅花精靈畫像時,他們也終於明白羅傑所說的「不是那種失火」是什麼意思了。
在這幅絕美的畫像中,惟獨停歇在花芯中的花精靈起了火焰,而其它的百花則是無火。
而奇特的是花精靈身上的火焰只是顯現在畫中,它無煙也無灼熱感,彷彿只是附在畫中冉冉起伏的火炬。
培德吞嚥了一下口水,將右手貼向泛出火光的花精靈中羽荷的五官上,突然,一股灼熱感從畫中席捲擊向他的手掌!
「呀」手心的燒痛感令培德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
何美芳急忙的打開他的手掌,這一看三人全呆住了,培德的掌心除了燒傷的紅腫外,畫上的一小火苗竟引了過來在培德的掌心上舞躍。
「這……」培德錯愕的伸出左手摸觸右手掌的火苗,奇怪的是火苗如同畫中一般無煙霧也無燙灼感。
一股不好的預感閃過培德的腦海,在看向手上的火苗半晌後,他將日光移到盞中羽荷著火的臉孔,「難道羽荷出事了?」
不再多想,他急忙往上奔去,阿美芳和羅傑見狀也尾隨在後。
管家張媽在著急的往地下室飛奔的同時險些和培德一行人揰成一團。
「張媽,妳還好吧?」培德急忙的拉住差點被他撞倒在地的張媽。
張媽搖搖頭,「火……火……」她喘了一聲,「外面……好像是羽荷小姐家的那一區冒出了濃煙大火……」
培德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不再言語,三人急忙開車疾駛向離這裹才十分鐘車程的羽荷家。
「他們趕得到嗎?」木費塔與安嘉妮雙雙佇立在水晶球前,看著培德一車三人在路上疾駛的車影。
「會的!」她肯定的道,「浴火重生的羽荷絕對會和培德相守一生的。」
木費塔瞥視她一眼,「可是畫中火焰顯現的時間遲了些,照妳先前所算計與施以巫術後,畫中該是在林訓民尚未點燃火苗時就該出現警訊告知培德前去救援的。」
安嘉妮冷艷的眸中黯了一下,她苦笑的瞄了身旁的木費塔,早知瞞不了他的,因為他也是巫界中新生代的佼佼者。
「你也知道,這是一場連我也改變不了的宿命之火,因此我只能藉畫像出示警訊,只是,」她盯著水晶球中的培德站在熊熊大火的溫室外亟欲闖進救羽荷,不過羅傑和何芙芳硬是拉住他的身子攔阻他,「我被我父親阻止了。」
「什麼?」木賀塔的臉色不變。
「沒錯,他知道了。」安嘉妮僵硬的揚起嘴角,「我比他早了一步施行巫術,因此他只來得及施行一個「時間咒」將時間延後。可是我有信心,」她定視著他,「我是孟蘭太租母的轉世,這其間的意義只有我最明白,這一世紀就是解除咒語,解放受困的畫中靈魂的世紀,羽荷絕不會死的。」
木費塔明白的點了點頭,只是被安嘉妮的父親發現她幫了幾世代宿敵的家族後代,她的命運……彷彿得知木費塔內心的擔憂,安嘉妮牽強的朝他笑了笑,「我和我父親的戰鬥即將開始,不過,這一次我絕不會束手就擒的。」
望著她黑眸中的堅定瑩光,木費塔也只能勉強的回以一笑,因為他知道安嘉妮面對的將不會是一名單純的父親,而是一個堅守孟德爾租訓,絕不允許畫中靈魂脫困的瘋子!「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培德像發了瘋似的硬要衝進火場。
何美芳和羅傑是使盡了力氣拉住兒子,但他們也感覺到自己快力不從心,抓不住培德了!
「讓我進去,老媽,老爸」培德拚命狂吼,「羽荷在裡面啊!」
「兒子,你冷靜點,也許羽荷不在裹面啊!」
「是啊,你這樣貿然闖了進去不是尋死嗎?」
何美方和羅傑是你一;言、我一句的勸說著他不要做傻事。
「求求你們!」培德紅著眼眶吼叫,「你們明知道羽荷在裹面的,畫上的火焰,還有我掌心上的人,這代表什麼你們不知道嗎?」
羅傑夫婦當然明白這異象所表示的意思,可是他們就只有培德這個寶貝兒子,而眼前劈哩咱啦的熊熊大火,他們怎能眼睜睜的任由兒子闖進火炬當中被火舌吞噬身影?
眼見父母沒有放手的意思,培德赤紅著雙眼,突然大力的甩開了他倆朝著熾熱灼燙的熊熊火舌衝了進去,留下來不及拉他而面色如死灰的父母。
快速衝進溫室的培德,身上全是火,在急忙的朝地上翻滾熄掉火苗後,他脫下已燒壞的薄外套,強忍下火海中頻頻高昇的溫度、嗆鼻的煙霧與愈來愈稀薄的空氣,他大聲的叫喊:「羽荷,羽荷!」
花卉樹叢間全是爭相吞噬的火舌,培德咳嗽著亟欲尋找羽荷纖弱的身影,「羽荷!羽荷!」
突然間,他的腳在花道間踢到柔軟物,他急忙的蹲下身子,訝異的看到徐淑子昏厥的身子,她的額頭上還有著斑斑血跡。
一股強烈不安再度襲來,培德趕緊站起身子往裹面的實驗室跑去。
在濃煙密佈的實驗室裡,他找到了雙手被捆在椅子上已奄奄一息的羽荷,而在牠的身旁則是失去意識的林訓民,他拿起了長桌上一罐空了的安眠藥罐再看了看林訓民臉旁的幾顆安眠藥,難道林訓民是想……搖了搖頭,培德趕緊解開羽荷的繩子並拍拍她的臉頰,「羽荷,振作點!振作點!」見她毫無反應,他急得大吼:「羽荷,妳給我醒過來,醒過來!」
陷入昏迷狀態的羽荷在培德急切狂吼的聲音與粗魯搖晃的舉動中幽幽的醒了過來,「培……培德?我……我是在作夢嗎?咳……咳……」
「別多說了,我們得趕快出去。」他邊說邊脫下自已的襯衫往實驗室旁的浴室走去,在沾濕襯衫後,他將襯衫交給她,「摀住妳的口鼻。」
羽荷點點頭照做,然後在跟著他的步伐朝後門走去後,她突然搖搖頭的大叫:「培德,還有徐媽,徐媽還在前頭!」
「可是……」培德為難的看了眼前方熊熊的火海。
「求求你救救她,沒了她我也不想活了,徐媽就像是我母親,她比我的親媽還要疼我,我不能去下她不管的!」她哭械的道。
「我明白,妳在這裹等我。」他看看這雖煙霧瀰漫但火舌尚未侵入的實驗室道他再次衝進已是火焰流竄的溫室花卉區,在閃躲那燃著火苗的樹枝花團後,他扶起了徐淑子朝實驗室回奔。
「我們快走吧!」在踢開實驗室側門後,熊熊的火焰頓時侵襲而入。
羽荷怯懦的著著那燒燙的火焰,躊躇的、在原地。
「沒有時間考慮了。」他喊道。
羽荷點了點頭,實驗室的後面是靠著山壁,那兒根本沒有出口,而側門是他們惟一的選擇了。
她回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林訓民。
「別管他了,快走。」培德一手挽扶著失去意識的徐淑子一手擁著仍虛弱的羽荷一齊向火舌衝了過去。
*
培德和羽荷雙雙站在別墅陽台,看著在遭受火神肆虐後已重建了一半的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