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陽光晴子
相對於他的沉默不語,呂筱晶更顯得不安,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隨著兩人無語的沉默對視,空氣似乎也在瞬間凝結。
半晌,重新整理好雜亂心緒的唐浩威才打破沉默道:「這三個月,你很難受吧?」
她愣愣的看著眼前突然變得溫柔的俊臉。
「你好好休息,等你身上的傷一痊癒,我們就去夏威夷,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
「婚禮?」呂筱晶驚喜萬分的看著眼前這張露出笑臉的俊顏,「你願意娶我?」
「嗯,這回不是訂婚,是結婚。」
呂筱晶凝睇著他,淚如雨下,太好了,他還願意要她,她還是可以得到幸福……
「好了,別哭了,這樣會哭壞身子的,你快點養好身子,我們才能早日結婚,到時候,夏威夷那兒有個更大的驚喜等著你,那絕對是個別開生面的盛大婚禮,保證讓你永生難忘。」唐浩威深情的看著哭成淚人兒的她,內心卻是滿滿的不齒……
好好的等吧,到時候那個驚喜絕對勝過當初她在訂婚宴上,臨陣脫逃時留給他的震撼還要更令人印象深刻!
*
唐浩威在高雄陪了呂筱晶一個禮拜,成功的塑造了他仍深愛著她的假象。
只是人的耐性總是有限的,在呂筱晶對他深情凝視時,甚至小鳥依人的窩在他的懷中,他總是十分不舒服。
在她身上,他見識到女人所有的虛偽奸詐。
所以,在讓呂家人全以為成功的瞞過他後,他以自己在台北還有公事要辦,必須回去處理為理由,暫時遠離這虛偽的一家人。
事實上,亞太地區飯店業者的高峰會正在台北舉行,會後將在世貿中心舉辦酒會,他也是主辦單位之一的KOD酒店集團邀請的嘉賓。
聽說這次KOD酒店的大老闆會親自參與盛會,而他雖是KOD的長期住宿顧客,但兩人倒不曾碰過面──
唐浩威濃眉一擰,不由得想起那自甘墮落的白毓。
她太沒有耐性了,如果她再熬個幾個月不去接客,也許自己的這顆心真的會被她收服!
思及此,他又是滿肚子的火,但並不單單只針對白毓,他也氣自己,難道他希望自己的心被她收服?
他的薄唇抿成了一直線,眸中跳躍著兩簇怒火。
這朱怡萱好歹也是夏威夷KOD酒店的人事經理,卻被白毓收買,弄了那張該死的契約,讓他不能毀約,兩人聯手耍弄他!
哼!也許他該趁此機會問問KOD的大老闆,她們兩人這樣設計他這個客人,該如何處置?
唐浩威一回到台北,卻從唐敬天的口中得知白毓還留在家裡,繼續打混摸魚。
唐敬天無奈的搖搖頭,「她說她不接受莫名其妙的撤職,毀不毀約是其次,至少得跟你面對面的談一談後,才願意決定是否離開。」他一聽白毓說這些話,就覺得她是個很有腦子的女人,應該不會像孫子說的去重操舊業。
還在作臨死前的掙扎嗎?他不可能再給她機會的,唐浩威一臉不屑,「她人呢?」
「在地下室的健身房吧,不然就是在按摩池或蒸氣浴室裡,她很懂得利用地下室的設備。」唐敬天邊說邊搖頭,那女人很執著,再加上他又說不出為何要她走人的理由,所以她當然是笑咪咪的繼續留住了。
唐浩威的藍眸有著危險的暗潮波動著,哼!那個女人倒很會享受!
「你在電話中跟我談呂筱晶的事是真的嗎?你要為她辦場婚禮?」唐敬天說到這事,比說白毓的事還要來得不悅。
「只是一場「回饋」婚禮,爺爺跟亞倫都不需要出現。」
唐敬天一臉困惑,「到底怎麼回事?上回你們訂婚,你還一直希望我去,這會兒反而要我們別出席。」
他抿抿唇,「那只是一場醜陋的婚禮,不值得爺爺及亞倫出席。」
聞言,唐敬天心中多少有個譜:「你打算報復,是嗎?」
「我只是禮尚往來而已。」他頗感納悶的看著面有難色的唐敬天,「爺爺,我怎麼覺得你並不贊成?」
他搖搖頭,「也不是這麼說,只是我年紀已大,白毓的話好像也影響了我不少,覺得男女之間好似不必如此針鋒相對,畢竟她曾陪你走過人生的一段路,緣起緣滅,也勉強不得。」
唐浩威濃眉一蹙,撇撇嘴角,「我想那個女傭不做了以後,可以考慮當個心理輔導師。」
「浩威,我是不知道你究竟看到什麼,不過,這個女傭真的很有我的緣。」
「那爺爺可能得失望,我不可能會愛上她的!」
語畢,他舉步往地下室的健身房走去。
*
白毓真的很懂得享受,也很會忙裡偷閒,父親和哥哥開會時,她一定溜回這兒,至於其他時間,她則乖乖的待在酒店,讓他們看到她實習的情況。
看著這一室設備齊全的健身器材,再加上舒適寬敞的按摩池、三溫暖房,白毓可以想像唐浩威在這兒揮汗如雨、鍛練健美身材的一幕。
這會兒的她正沉浸在按摩池裡有節奏的水流下,她輕鬆的歎息一聲,全身舒暢無比。
現在是下午一點,唐敬天曾祖孫倆都有睡午覺的習慣,應該不會有人到這兒來。
她微微一笑,解開了身上的比基尼泳衣,讓高挺渾圓的雙峰更加貼近水流,合上眼睛,恣意的享受水流過身體的快感。
這是唐浩威走到地下室後,映入眼簾的第一幕。
不可諱言,她真的是個性感尤物,她的臉蛋、身材無一不是上上之選,可惜的是她不懂得珍惜自己,居然回巢當起賣笑女!
「怎麼?「服務」得太辛苦,需要水療按摩?」他冷峻的聲音響起。
白毓愣了一下,飛快的張開眼睛,面對的卻是唐浩威一張鄙夷的俊臉。
她一向對自己的身材感到驕傲,但不知怎地,他的眼神卻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很髒。
她柳眉一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覺得你話中有話?」
「你不笨嘛,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留下來自取其辱?」他的眸光很冷。
「自取其辱?」她撈起浮在水面上的比基尼泳衣穿上後,從按摩池裡起身,拿起一旁的大浴巾披上。
唐浩威看著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被大浴巾掩蓋後,心裡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此引人犯罪的玲瓏身軀近在咫尺,自己的思緒的確受到些影響。
「你又在酒店重操舊業,而那兩個客人也很大方嘛,一台積架隨你開進開出,可見你的服務的真的令人滿意。」
聽到這些話,她想了一會,隨即恍然大悟,那輛積架是羅傑夫的,她也只向他借用一天,再來便暫借酒店的迎賓轎車使用,而那天正是她和老爸、老哥共進早餐的第一天……
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看來有人吃醋了,而且還誤會了她,才會這般氣沖沖的。
「好笑嗎?你一點都不知羞恥?」唐浩威難以置信的瞪著她,這女人居然還如此開心?
白毓桃腮帶笑的道:「原來是那天的事被你撞見了,可是你不是要去機場嗎?怎麼會跟我到酒店去?」
他撇撇嘴角,「那不是重點,而是你的厚顏無恥太令人作嘔。」
「是嗎?就因為讓你看到我接待了兩個「客人」,所以你迫不及待的要唐爺爺辭掉我,不在乎毀約與否?」
「這樣的女人,我們用不起!」他一臉嘲諷。
「怪了,你怎麼這麼生氣?難不成是太在乎我了?」不畏他的怒顏,她笑盈盈的凝睇著他道。
「少不要臉了!」他怒目而視,「我要你現在就離開這棟屋子。」
「理由呢?」
「我要的是一個女傭,而不是個妓女!」
白毓咋咋舌頭,「好嚴厲的指責啊,真是令我好害怕!」
唐浩威火冒三丈的看著眼前的美人,瞧她嘴裡雖說害怕,眸中還帶笑,簡直無視於他的怒火!
他咬咬牙,突地粗魯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帶往她的臥室,冷冷的指著衣櫃道:「將你的行李整理整理。」
「浩威,你想幹麼?」在客廳的唐敬天一見他鐵青著一張俊顏拉著白毓往樓上走,急得也拄起枴杖趕來。
「爺爺,你放心,我不會像哥一樣衝動,更何況她既非我的妻子又非我的情人,只是一名女傭,我只是想解雇她,叫她離開這兒。」他一雙深不可測的藍眸冷冷地瞅著白毓。
聞言,唐敬天才鬆口氣,他是真的擔心浩威在怒急攻心下,真的會對白毓怎麼樣。
他困惑的看著揉著手腕,卻還一臉笑意的白毓,她怎麼還笑得出來?尤其孫子這會兒的臉色可是難看得緊。
「唐爺爺,你不必擔心,我沒事,只是誤會一場。」白毓還眉開眼笑的說。
「誤會!」唐浩威冷嗤一聲,「我知道你善辯也善於圓謊,所以我也不想聽那些廢話,我要你馬上走人。」
「你真的很恨我,不過,我記得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沒有愛哪來的恨」,所以你愛上我了,對不對?」白毓笑得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