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陽光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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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入唐浩威的臥室。
這間臥室以淡藍色的裝潢為主,右邊是一整排隱藏式的衣櫥,加大Size雙人床擺放在正中央,另一邊是玻璃牆,而床鋪的前方則是一組豪華的真皮沙發,擺設十分簡單大方。
在唐浩威進入浴室,看到浴池內的水放了約八分滿,且水龍頭也已經關上後,他知道自己又被她誆了。
他轉回頭,怒目看著站在浴室門口的白毓,「你唬我?」
她聳聳肩,「沒辦法,不這麼說,你們好像都不動,到時又將拖延洗澡時間算到我頭上來,那我豈不是太冤枉了?」
他濃眉一揚,「我們會那麼無理嗎?」
「會!」她回得乾脆,「連八歲小男孩的口中都會說出那些對女人鄙夷的話,就知道你們唐家的男人平時對女人有多無理了。」
唐浩威的下顎肌肉不停的抽動著,「看來你很清楚我們對女人的厭惡,那你又何必在這兒惹人厭?」
「我說過,我喜歡男人,尤其是像你這種男人」
他俊臉一沉,「那我也說過,我討厭女人,尤其討厭像你這樣的女人。」
白毓微一微笑,「我相信時間一久,你就會瞭解我對你的耐心,這代表我賴上你的時間不會太短。」
「哼,看來你是有計畫的接近我。」
「沒錯,不過,若是你的未婚妻沒有在訂婚宴上消失,我也不會有這個機會。」她坦承不諱。
他冷睇著她,「你很清楚我的事。」
她沒有正面回應他,乘機轉移話題,「我得說句公道話,呂筱晶配不上你,你需要的是個女人,而不是女孩。」
「她單純,不像你「服務」過眾多男人。」
她抿抿唇,「酒店公主並非得在床上伺候男人,這一點我得更正你。」尤其她這個五星級的酒店公主,更不可能如此隨便。
「有何差別,你的騷很清楚可見。」他不屑的冷哼。
「以貌取人是最容易出問題的,就像呂筱晶一樣,外表一派清純,卻狠心的讓你成為笑柄。」她的話一針見血。
唐浩威俊臉頓時蒼白無比,他咬牙怒吼,「你給我閉嘴!」
「我是該閉嘴,因為這確實是不好的回憶,可是事情真有那麼嚴重嗎?需要找徵信社?」
他倒抽了口氣,「你還偷聽我們的談話?」
「無心聽到的。但是,你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一點,你和她還只是男女朋友,就算她真的移情別戀也沒罪。」
「你很吵!」他不耐的低吼著。
「上帝送給每個人一份很好的禮物,那就是遺忘,讓我們可以忘記傷痛,重新開始。」
「你說夠了沒?」他的語調極冷。
「可是……」
「我不需要心理醫生,「女傭」!」他刻意提醒她的身份。
「唉!」她優雅的撥撥如雲的鬈發,不好意思的笑道:「真的頭一天不太習慣,我老忘了自個兒的身份呢!」
唐浩威冷眼看著她轉身,走到床上拿起那套藍色亮絲睡衣後,返身走向他。
「給你個建議,裸睡對身體很好,你可以試試。」
「你都是那樣睡的?」
「嗯!」她露齒一笑,突地送給他一記秋波,「你洗澡,需不需要幫忙?」
有肌肉迷戀症的她很想再看看他那身健美的身材,就算瞄一眼也好,不過若能摸一下,感覺一定更棒。
她知道自己很快有機會再看到的,因為她在浴缸裡動了些手腳,至於摸不摸得到,那得看她的手快不快了。
白毓的美眸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身體看,簡直想一口吃了他,一臉垂涎。
唐浩威頭一回嘗到女人以赤裸裸的眼神像想剝光他衣服的滋味。
他在十七歲時便認定了呂筱晶是他的新娘,也是從那時開始,他不再讓其他女人有接近他的機會,再加上他在情慾上的自制,已三十二歲的他,卻還是個在室男。
可是當眼前這個女傭用那雙帶霧的性感褐眸來來回回挑逗他時,竟能勾起他壓抑多年的生理需求,惹得他全身慾火流竄,胯間開始騷動。
他濃眉一擰,在連作了幾個深呼吸,壓下那股突然被挑起的熊熊慾火後,才怒不可遏的對還直盯著他胸膛的女傭發出一聲怒吼,「蕩婦!」
對於他這突如其來的鄙視,她錯愕的蹙眉,直視著他問:「什麼意思?」
「意思還不夠清楚?你這個淫蕩的女人毫不知恥的以目光剝……」
「剝你的衣服?」她笑咪咪的接下他的話,「我是很想看,欣賞一個人的身體不是罪吧?不過,因為你的衣服沒脫,所以我也只能靠記憶回味。」
「記憶?」這回換他呆住了,「什麼意思?你別告訴我你早偷看過我的……」
聞言,白毓的笑容加深,「你真的太會聯想了,我只是在威基基海灘看過你穿泳褲的模樣,其他的還沒機會看到。」
「哼,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有那個機會。」
「很難說,我現在是你的女傭,三不五時總會進出你的房間,拿拿衣服去洗、打掃一下臥室……」尤其是等會兒他入浴後……
他半瞇起藍眸,「我不知道怡萱派來的是一個成天只想看裸男的花癡女傭!」
「每個人總有特別欣賞的東西,我承認,我比較喜歡看肌肉男,那真的很賞心悅目。」「而你也不得不承認,男人喜歡看身材姣好的女人,不是嗎?所以相對的,我不覺得自己因為這個嗜好就得被冠上「花癡」一詞。」她一臉平靜的說。
這一番話令唐浩威難以反駁,不悅的想,由此可見,她真的擅於掌控男人。
「我不得不承認你很善辯,對一個想晉身上流社會的酒店公主而言,充實自身的腦袋的確很重要。」
這個男人……白毓抿抿唇,「你話裡的鄙夷很深。」
「而你眸中想膜拜我身體的慾望也很熾烈。」
她柳眉一擰,隨即歎了口氣,「我承認我看到猛男時眼睛會發亮,但那是欣賞,絕不是你口中的慾望。」
唐浩威不屑的撇撇嘴角,「隨你怎麼說,反正女人都一個樣,一旦找到更能滿足她的男人後,自然就急著跳牆了。」
「那我可不知道,因為我還是個處女。」她凝睇著他,看到他的藍眸間閃過一絲驚愕,但隨即被鄙視的目光取代。
「你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可見你撒謊確實不必打草稿。」
她充滿懷疑的的問:「你不相信我?」
「相信一個酒店公主、一個在飛機上頻頻勾引男人的女人還是處子之身?」他話中滿是嘲諷。
「事實就是如此。」
「如果你是處女,天底下大概沒有所謂的蕩婦了。」他嗤之以鼻。
「你……」白毓幾乎沒什麼脾氣可言,但唐浩威竟在一天之內就惹毛她多次。
她嬌顏一凜,冷冷的道:「你不該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
「那是我的事,而且我也不打算再跟一個花癡女傭多說,滾!」他咬牙打斷她的話。
「你……」她氣得語塞。
「再不走,別怪我動手。」
「怎麼,像你哥一樣殺了他的妻子?」
唐浩威臉色倏地一變,眼中燃起狂烈的怒火。他手反扣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的身子壓向自己,另一手則緊緊的箍住她白嫩的脖子,冷誚道:「禍從口出,女傭,你的腦子不夠聰明。」
她急促的喘息,粉臉微微發白,不停的掙扎著,「是我不對,我道歉!」
他冷凝的目光定定的看了她好半晌後,才鬆開扣在她脖子及手腕的手,見她鬆了一口氣,他立即道:「滾出去。」
這下不走好像也不成了!白毓怯怯的瞥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一想到待會兒可能還會被叫進來,她的頭皮忍不住發麻,這個男人好像真的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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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毓離開已有五分鐘,可唐浩威仍直盯著關上的房門,動也不動。
他哥哥失手殺了嫂子的事是他們家人最深沉的痛楚,而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拿那件事來激他!
他氣得牙癢癢的,在連做幾個深呼吸以平息心中的怒火後,他才開始脫衣。
當他跳進約有三坪大的按摩浴池裡,僅僅一秒,他便倒抽口涼氣,急忙又從浴池裡跳了出來,粗暴的詛咒一聲,「他媽的!」
因為浴池裡居然不是溫暖舒服的熱水,而是刺骨的冰水!
他一邊喃喃低咒,一邊氣沖沖的拿起一旁的浴巾圍住下半身後,火冒三丈的衝出浴室,一把拉開房門大聲咆哮,「該死的女傭,給我上來!」
「不必那麼大聲,我在一旁候著呢。」倚靠在右邊牆上的白毓硬著頭皮晃了出來,站到他眼前,但在瞧見他赤裸的上半身後,眸子突地一亮,欣賞的目光肆無忌憚的在他的胸膛、手臂上來回遊走。
見狀,唐浩威更是氣炸心肺。
「你是故意的!」
她瑟縮一下,心想,糟糕,她一忙著欣賞,就忘了剛剛被他扣住脖子的恐怖感受。她抿緊唇,覺得胃起了一陣陣的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