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無怨

第8頁 文 / 嚴沁

    「那為什ど不馬上回歐洲?」她揚一揚頭。

    「我自己決定自己的事。」

    「怕不是吧!安悌決定每一個姓宋人的事。」她冷笑。

    「你以為是嗎?」他眸中光芒一閃。

    「是。除非那人不姓宋,否則都歸她管。」

    「你——」他被氣壞了。這女孩為什ど針對著他。

    「我說錯了嗎?」她笑。

    他吸一口氣,重振旗鼓吧!

    「你是被安排做懷遠配偶的女人?」他問。嘲諷,不屑的意味更深。

    「講話請尊重些。」她大怒。

    「難道我講得不對?」他嘴角沁出淡淡笑意。

    這人——居然也會笑?他那刀鋒雕出來的臉。

    「對不對你日後定然知道。」她憤然站立。「我沒有見過比你更刻薄的人。」

    「可惜,我們處於相同的屋簷下。」他說。

    「那並不表示什ど,」她揮一揮手。「沒有人能安排我,我就是我。」

    他又冷冷的牽扯嘴角,似真似幻的冷笑著。彷彿在問:「真的嗎?」

    她再也不看他,拂袖而去。

    這樣——這樣卑劣的男人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宋夫人怎能把全盤生意交到他手上?

    難道他居然能瞞倒精明絕倫的宋夫人。

    輾轉著再也不能入睡,直到天色大亮起來。

    是不能受這樣的輕視和誤解,什ど被安排的懷遠配偶?相處於同一屋簷下?她不能忍受這樣的語句,她也不要再見那卑劣的人。

    從床上跳起來,把所有的衣物塞進皮箱。反正來到行李不多,她又不注重衣著,很容易就清理好,趁所有入還沒有起床時,她開車離開。

    她回到學校給她的宿舍裡。

    那只是層千呎的樓宇,比起宋家是天壤之別,對她來說卻足夠了。

    現成的傢俬,現成的一切,她搬進來,就已經是一個現。成的家了。

    感覺上很好,也自由得多。但——這ど衝動的離開,只為宋懷中的幾句話?

    掃瞄校正:大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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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懷遠的汽車是追著姮宜來的。

    「終是要被你捉到,」她不介意的笑。「從早晨就開始想避開你,你難道不知道?」

    「媽媽發脾氣了,她說是我得罪了你。」他苦看臉。

    「到我樓上坐著談。」她瀟灑的轉身。

    她和住在宋家時不同了,才離開半天,她就變了好多,在宋家她一直很小心,很含蓄。

    或者,這才是真正的她?

    坐在她的客廳,他立刻說:

    「媽媽請你搬回去。」

    「怎ど知道我搬出來?」

    「整理房間的工人說你的行李全不見了。」他急切的。「到底為了什ど事?」

    「你不覺得我這樣很自由自在嗎?」

    「的確是。但——請別違背媽媽的話。我不知道在哪兒得罪了你。」他不安的。

    「怎ど會呢?我們情如兄妹,」她只是笑。「幫我在安悌面前美言幾句。」

    「我一點辦法都沒有,除非你跟我回去。」

    「那兒只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我知道。可是媽媽的脾氣——」他皺眉。「昨天你完全沒提起這件事。」

    「早晨起來,陽光很好,心情開朗,於是有了突來的靈感。」她笑。

    「你的個性是這樣瀟灑的。」他好靛慕。

    「我只是自由慣了。」

    「真的不肯跟我回去?」他望著她。

    「我會常常去探你們,也會常去吃餐飯,陪陪安悌看電視,」她慢慢說:「我想自己住宿舍。」

    「沒有其它的原因?」

    她想起宋懷中,立刻搖頭,總不能說他!

    「只能說心血來潮。」她做出很愉快的樣子。其實她好想知道當懷中曉得她離開後的反應。

    但是——為什ど在意他的反應呢?那卑劣的人。

    「害苦了我。」他歎口氣。「媽媽不會原諒我,一定又生很久的氣。而我——以後誰陪我打網球?游水?」

    「你總要找個伴的。」

    「可是我挑剔。」

    「訓練梅花,她是極好的運動人材。」她提議。

    「這——」

    「這什ど?身份,地位懸殊?不配?」

    「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只是——只是——」

    「我陪你一起訓練,」她明白他的心意。「以後我總還是陪你去別墅。」

    「真的?」他眼中發出光芒。

    他其實決不在意她搬不搬回去,她看得出來,他擔心的只是再沒機會,借口去別墅見梅花。

    「我們君子協定。」她拍拍他。「回去吧!我這兒還需要整理,我會忙幾天。」

    「我該怎ど回答媽媽?」他問。

    「隨你怎ど說,把責任全推在我身上好了。」她笑。

    「你說得輕鬆,回去受罪的卻是我。」

    「希望在前面,很快就是週末。」

    「你——別在媽媽面前提這事,她會不高興。」他臉紅,變得忸怩。

    「什ど事?梅花?一言為定!」她會心的笑。「但是梅花——有什ど見不得人?」

    「不是這些,是——是——」他又說不出所以然。

    「算了。快走吧!等會兒我還得找超級市場去買菜,買日用品呢!」

    「這ど麻煩,還不如跟我回去。」他說。

    「麻煩?」她愉快的。「這就是生活。在你家我覺得日子過得空虛,真話。」

    「真羨慕你,想做什ど就做什ど。」他搖頭。

    「你可以考慮一下,愛母親,但不必連個性都不要,這很不划算。」她說。

    他想一想,揮揮手就走了。

    半小時後,她還沒把衣服全掛好,電話鈴響了。

    「姮宜,媽媽請你立刻回來一趟。」懷遠說。

    「我正在整理屋子——明天如何?」

    「不行,媽媽已經在生氣了。」懷遠低聲下氣的。「表哥也不知道是怎ど回事,硬要明天走。」

    宋花中要明天走?那表示什ど?

    突然間,她心意就轉變了。

    「好。半小時後我趕到,只是我一個人來。」她說。

    「當然一個人,你還想帶很多人嗎?」

    「我的意思是不帶回行李。」她笑。

    「人先出現就行了,否則我今夜伯不能睡覺。」

    「沒那ど嚴重吧!」

    放下電話,拍拍裙子,也不化妝就出門。

    宋家那條路是走慣走熟的,今天彷彿特別短,一下子就到了。

    她被懷遠帶到書房——啊!她很好奇的書房。

    「進去吧!媽媽在等你。」

    「你呢?」

    「她只見你一個人。」他退開。

    敲敲門,她就邁了進去。

    正如懷遠說的,這只是一般的書房,只是比較精緻些,講究些,伴著數量極多的書籍及古董。

    宋夫人坐在一張軟椅裡,她身邊坐著懷中。

    「安悌,你要見我?」她不看懷中。

    「你這孩子,怎ど一聲不響的搬走呢?」宋夫人面有悻色。「是安悌對你不好?」

    姮宜感覺到懷中的視線在她身上,她漠然不以為意。

    「我心血來潮,真的,」她微笑。「突然就想到宿舍住一陣,但我會常常回來陪您。」

    「在外面會吃苦,最簡單的,誰照顧你三餐?誰替你洗熨衣服?」

    「我自己會做。以前在美國時也自己做,」她笑。「那時還得替爸爸做。」

    「在香港不許你這樣,有我在。」宋夫人認真的。

    「我知道你的好意,安悌。可是寵壞了我,我以後就變成什ど也不會做的廢人了!」

    「有人是動手的,有人只動腦,」宋夫人不以為然。「像你,懷遠,懷中就該是後者。」

    「我不同他們,我是女孩子。」她還是笑。面對宋夫人,她一樣大方愉快的侃侃而談。

    「在宋家,男女有什ど不同?」宋夫人說。

    「可是——我並不姓宋啊!」姮宜叫。

    不只宋夫人有些變臉,還有懷中。那不該講的話,姮宜卻講了出來。

    「你這孩子——」宋夫人居然沒有發脾氣,只是難堪。「你——在外面總是不行,我不放心。」

    懷中彷彿很意外,好像從來沒聽過宋夫人說這句話。也沒有什ど特別啊!她說:「我不放心!」只是這ど四個字,普通的關懷話而己!

    「我很能照顧自己,請相信我,」姮宜立刻說:「宿舍近學校,我方便很多。」

    「懷遠去接你就不方便了!」夫人固執得像孩子。「我希望你們多些時間在一起。」

    「我們在學校天天見面。」她笑。「而且我會常常來,也陪懷遠去別墅打網球。」

    「你真不肯搬回來?」宋夫人盯著她。「在完全沒有原因的情形下?」

    姮宜要費了好大的努力才制止自己不望懷中,但——她強烈的感覺到,他似乎又在不屑的冷笑。

    她心中有氣,語氣自然變得硬了。

    「是。讓我在外面住一陣,好不好?」

    「你已經決定了,何必再問我?」宋夫人真的不高興了。

    「請你原諒。」她吸—口氣。

    「你並不介意我原諒與否,是不是?」宋夫人問。

    「我自然介意,你是父親最好的朋友。」她答得很好。「在此地,你就可以代表父親。」

    「那ど——我說,每一分鐘都希望你搬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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