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心陷風流郎君

第9頁 文 / 星葶

    當初,他要不是被她那不屑、輕蔑的態度給挑起征服的慾望,他一定連看都不會看她那平板的身材一眼。

    真慶幸當初沒放過她,否則--他就錯失一塊需經琛磨的寶玉,哪有現在佳人在懷的好運。

    她是個清倌,既不賣身也不賣笑,非常的潔身自愛,這一點在他進入她體內時就知道了。可是,她如果繼續待在不夜閣,難保哪一天不會被那視錢如命的丁嬤嬤給逼下海接客。

    一想到她可能躺在別的男人懷裡,他的心中就很不是滋味,他不要她身上沾上其他男人的味道,他要她只能躺在自己懷中。

    贖身!只要為她贖身,她就僅能屬於他。

    斐少風的腦海中閃過為她贖身的念頭。

    他被自己忽然而起的念頭嚇了一跳。他怎麼能為她贖身呢?為她贖身後,他又該拿她怎麼辦呢?

    憑著斐泉山莊在商場上的聲望,他是不能、也不許娶青樓女子為妻的,也不行納這種女人為妾;他不能為了一個女人而壞了整個家族的聲譽。

    「唉!」愈想愈煩,斐少風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聽見他的歎息聲,秦江雪從他的懷中睜開眼,抬起頭看著他,關心地詢問:「怎麼歎氣呢?」

    「我吵醒你了啊!沒什麼,你快睡吧!」

    「我不睏。」明白他不想談,秦江雪也就不問。「風……」她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

    「如果有一天我必須離開你,你會怎樣?我又該怎麼辦?」秦江雪問出她最擔心的問題。

    還以為她是和別的女人一樣,每每在溫存過後就會向他要些珠寶什麼的,還好她沒有開口要東西,這表示他沒看走眼。

    可是,她問的問題卻是他最不願聽見的,他才聽到她假設性要離開的話,心就猛地一緊,他真不敢想像,沒有她的日子該怎麼過。

    「那如果有一天我要和你分開,你會怎麼辦?」他反問她。

    「我……」秦江雪思考了一下才說:「如果你堅持要離開我,那我會躲到一個你永遠也找不到地方,然後……」

    不等她話說完,斐少風就激動地說:「不准,我不准你躲到一個我永遠也找不到你的地方,答應我,絕對不能這樣。」

    一想到她可能這樣做,他的心就擰了起來。

    「風,我只是假設而已。而且,將來如果你不要我了,你一定會恨不得我一輩子也不要出現在你眼前。」

    他曾是流連花叢的風流公子,她不認為他會守著她一人。

    「不會的,我不會這麼做的,我愛你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趕你!?」斐少風急忙地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你愛我?是哄我的嗎?」秦江雪不敢實信地詢問。

    他愛她嗎?斐少風反問自己。剛剛的話是隨口說出來哄女人的?還是肺腑之言?

    看他無法立即回答她的問題,秦江雪瞭解他只不過是順口說出來哄女人的,她還沒笨到會騙自己他說的是真話。

    自己的心似乎淪陷了,可是,他的心又在誰身上呢?

    今晚兩人發生關係,他是怎樣看她的呢?將她當成人盡可夫的妓女嗎?還是他眾多的床伴之一?

    「我……」

    「別說了!我不想聽你的答案,你先保留,將來我再問你,我現在只想--」

    第六章

    秦江雪累得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自知,一個翻身撲了個空,才霎時驚醒,發現身旁的枕邊人已不見蹤影。

    她感到失望極了,他竟然在溫存過後,一聲不響地離開,他是將她當成妓女嗎?否則他怎會「來嘛無通知,去也無相辭」?

    一想到這,秦江雪頓時睡意全失,她勉強自己起身,不願再待在兩人曾交歡過的床上。

    感到胸口有涼涼的感覺,她低頭一瞧,只見一塊繫著紅繩的翠綠玉珮懸掛在她的脖子上,而玉珮正好垂在她的胸口。

    怎麼會有這塊玉珮?是風留下來的嗎?

    她拿起這塊約五十元硬幣大小的玉珮,看到上面題了一首詩--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她不懂--為何他要送她刻有這首詩的玉珮?有什麼涵義嗎?

    算了,她不再多想,等他來時再問他好了。

    撥開懸掛在床前的帷帳,秦江雪才發現房間內所有窗戶的竹簾全都被放了下來,難怪她覺得整個房間非常昏暗。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拿起掛在床前的衣衫,從肚兜、褻衣、褻褲及外衫都準備得很齊全。

    這不是她昨晚所穿的衣服嗎?如果她沒記錯,這些昨晚明明全被他拋在地上,會是他撿起來掛在床前的嗎?

    她穿上衣服,走到窗前,拉起竹簾,一道刺眼的陽光直向她投射而來。

    天啊!這少說也中午了,她竟然會睡到不省人事。

    懶懶的走到桌前想趴在桌上啥事也不做,卻發現桌上有文房四寶,而且還有一張寫滿字的紙就呈現在她眼前。

    這筆、墨、紙、硯是從哪裡來的?她記得自己的房間中沒有這些東西。

    好奇地拿起紙來看他寫了些什麼:若云:這一次我學聰明了!我自備文房四寶,不再使用我的血留字給你,否則,這麼一大篇的話全用血來寫,我想--還沒寫完我可能就血盡人亡了。

    發現我給你的玉珮了嗎?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送你禮物,像我第一次送你一堆禮物,結果你全轉送給別人。可是,希望你會喜歡這個禮物,這可是我專程要人為你刻上那首詩的,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別再送給那些不相關的人,白白糟蹋我的心意,我可是會心痛的。

    你一定會覺得奇怪,為什麼我會想刻下這首江雪?

    你叫若雪,所以你是雪,在滿山滿谷的白雪中,我只願擁有你,也希望我是你的唯一,我不願和別人共享你。

    我有要事待辦,會離開幾天,可能會有一段時間無法相見,別為我害相思了喔!

    少風筆一想到他第一次來時留下來的血書,秦江雪就感到好笑,原來他是因為找不到筆墨才會留下血書,她還以為是他故意嚇人的。

    摸著他送的玉珮,她的心被感動給漲滿。他並不知道她的原名,就這樣瞎貓碰上死耗子,所刻的詩中竟有江雪二字的存在。

    「沙文豬!要人對你忠貞不貳,而你自己卻可以到處尋芳問柳,這公平嗎?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有天理嗎?你既然要求我只能有你一人,那你也只能有我一人而已,我不願和別的女人共同擁有你啊!」秦江雪喃喃自語地說。

    「哪有人不告而別的,而且,也沒說什麼時候會回來,更過分的是還在兩人溫存之後。」

    這種無期限的等待不知要多久,如果這樣一直等下去,不知自己會不會變成王寶釧?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古代的女人對於等待如此在行,馬不會騎、路不認得、步行太遠,甚至不知良人何處去,這種種原因累積下來,除了乖乖在家裡等也別無它法了。

    無奈之餘,秦江雪想將這封信和他的血書放在一起,因而她回想血書的收藏處。

    「啊!在這裡。」翻箱倒櫃終於被她找著了。

    一攤開,「我總有一天得到你」這八個大字又大剌剌地呈現眼前。

    秦江雪感到一陣心痛及有不好的預感。

    想他從前每晚就算是大風大雨也會排除萬難來見她,現在,怎麼會在兩人有了進一步的關係後就有事呢?是因為得到自己了,所以才會離開嗎?

    昨日的恩愛變成今日枯萎的黃花,這教她情河以堪?

    「你不會這麼狠吧?別這樣對我,不要將我當成青樓女子,我不是。」

    手伸進內襟扯下玉珮。這會是他留下的過夜費嗎?

    雙手緊緊地握住玉珮,淚不由自主地順著她的臉龐而下。

    「不能哭,他並沒有這麼做,我一哭就表示他是將我當成揮之則來的女人。」

    秦江雪逃避似的拭去淚水。

    為了逼回自己的眼淚,她的指甲用力地掐入手心肉中,用痛來強忍住快掉下來的淚水。

    手心是會痛,但是,卻遠比不上心中的痛。

    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還有一句:莫道相思苦,只有苦相思。

    相思真是個折磨人的東西。

    自斐少風離開那天算起,他已經有十天不兒人影了,這種遙遙無期的等待最是折磨人。雖不至於到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可是,卻也令她彈琴時頻頻出錯、夜晚失眠、悶悶不樂。

    在唐朝只有短短的三個月,她可不能將她寶貴的時光全浪費在等待他,更何況,這期限一到,她還是要和他分離,如此留戀又有何用?

    一旦想開,相思不再困擾著她,她決定要好好地享受這難得的古代之旅。

    今日起個大早,趁著丁嬤嬤熟睡之際,秦江雪偷溜出門。如果被丁嬤嬤知道,不是禁止她出門就是要人陪著她,她不想有人黏著她,她要隨心所欲地逛逛洛陽城的市集,找些好東西帶回家給親朋好友當「伴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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