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星葶
秦江雪心中大感狐疑,他是不會平白無故送禮來的,除非,他真的將她當成只要有財富、珠寶就可以打動的青樓女子。
她的心中頓時升起一陣陣的憤怒。
全部的姑娘全都聚集在大廳中,每個人都睜大著眼睛,羨慕地看著店家送來的珠寶、首飾。
斐少風大手筆地派了他旗下最有名的首飾店,送來一堆飾品要給秦江雪。
「若雪姑娘,風二爺說這些珠寶只要你喜歡,他可以全都奉送。」
其他的姑娘全都以羨慕的眼神看著秦江雪。能巴上風二爺可是有數不盡的金銀財寶……秦江雪睨了這些珠寶一眼,心中怒不可遏。
「拿回去,並跟他說:我不希罕他的東西。全都給我拿回去。」她大聲對著送珠寶來的人大吼。
「你冷靜一點!」丁嬤嬤安撫秦江雪的情緒。
「若雪姑娘,風二爺交代過,你一定要收下,這是昨晚的報酬。」
他的話讓眾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只有秦江雪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風二爺就這麼狂妄自大,想用錢來買她的一切,他做他的春秋大夢!
「滾,給我滾!」
所有的人對她的逐客令全無動於衷。
「不滾是嗎?好!」秦江雪拿起放在桌上的東西,就要將它們摔個稀巴爛。
「你做什麼?」丁嬤嬤搶過她手中的東西。這玉鐲子、翡翠環哪禁得起這麼摔阿!
「若雪,你不要這樣嘛!」不夜閣的姑娘全都拉著她,不讓她再拿任何東西摔。
「你們放開我啊!」秦江雪掙扎著。
「丁嬤嬤,我們就先告辭,這些珠寶全交給若雪姑娘了。若雪姑娘,容我們插個嘴,你雖然長得也不錯,不過,咱們風二爺所擁有過的女人每一個容貌都在你之上,今天難得風二爺對你有興趣,你就不要再拿喬了,否則,哪一天風二爺不要你時,你可就什麼也得不到了。」
「哎呀!若雪,我顧著拉你出來,竟然忘了讓你帶上面紗。」他這麼一說,丁嬤嬤才驚覺到自己的大意。
「他算什麼啊?他要我,我還不要他呢!」秦江雪不服他們竟然把她當成斐少風的女人。
「若雪姑娘,你好自為之吧!丁嬤嬤,你該知得罪風二爺的下場,你最好不要將心血全擺在不夜閣。」他說完就轉身離開。
他這一句話讓丁嬤嬤冷汗直冒,他已經提出警告了。
「等一下!」秦江雪叫住他,反正都得收下,她一定要氣死風二爺。「這些東西我全收下,不過,我想風二爺對我如何處理這些東西一定沒意見吧?」
「是的。」
「好,丁嬤嬤,這些東西我全收下了,你將這些東西全打賞給樓裡的姑娘,我一件也不要。」
「若雪,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
「我收下了你怎麼會為難,我不收下你才會為難。」她說完就轉身離開。
她不是不愛這金銀珠寶,而是,這是他送來的,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更何況,她早晚會離開這個朝代,這些首飾她根本用不到,又何必拿這些東西來煩心呢?
看秦江雪就這麼離開,眾人心中是雀躍的。這些東西可是價值不菲啊!看到風二爺派來的人一走,全部的姑娘蜂擁而上,生怕搶不到好東西。
「你們這是做什麼?連風二爺送給若雪的東西你們也敢拿。」丁嬤嬤大聲地問。
「是若雪說要給我們的啊!」
「你們……」丁嬤嬤氣得說不出話來。這些女人真的無藥可救了。
如果若雪像她們一樣,她也不用擔心到頭髮突然白了許多根。「唉!」她大歎一口氣,為自己的前途感歎。
「為什麼不收下我送給你的東西?」斐少風一進屋內就不悅地詢問。
正想更衣就寢的秦江雪,在聽到他的聲音後,立即拉上褪下一半的褻衣。
「你是從哪裡進來的?」她不解地問。
為了防止他再像昨晚一般無緣無故地冒出來,秦江雪事先就已將所有的門窗全都關上,甚至還落了栓。而且,她還徹底檢查過一遍,確定全都關上後才安心地想睡覺。
沒想到,他還是能不破壞門窗就無聲無息地進來。
「你以為那種關法能有多大的作用?我只不過用了一把匕首就能輕而易舉地挑起門栓。」他還不忘揮揮匕首展示一下。
「你……你又來做什麼?」
秦江雪覺得自己真的被他打敗了。
「為什麼不收下我送給你的珠寶?」他再問一次。
「風二爺,你說這句話就欠妥當了,小女子可是滿心歡喜地收下你所贈送的首飾,我也沒有讓人抬回去還你。」反正沒還他就是收下了。
秦江雪邊說邊走地往椅子上坐下。
「那你把東西放到哪裡去了?」他也坐下來,打算和她周旋到底。
他不信她的說辭,早就有人向他稟告了,她原本發瘋似地不肯收下,甚至想摔了那些東西,後來卻又改變心意地收下,可是,她卻將所有的東西全轉送給其他的姑娘。
「財不露白啊!現在宵小多如過江之鯽,我哪敢隨便放置,我早妥善收好了。」
看她說得如此大言不慚,她不但想隱瞞事實,還想欺騙他。
他不在乎那些一小錢,他在乎的是她;他在乎的是--她是否喜歡他送的東西?
雖然那些都不是他親自挑選的,可卻是他的心意,他從沒對任河一個女子如此地費心。
「我早知道你將珠寶全分送給樓裡的姑娘,你不要再費心思想些謊話來騙我了。」斐少風明明白白地告訴她。
「此言差矣!我這麼做可是為了分散風險。你想,如果我將這些貴重的珠寶、首飾全放在自己身邊,這小偷一定就會威脅我,到時候,我不只珠寶沒了!可能連命都不保。
我大方地分給姐妹們,一來,她們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二來,小偷無法偷取全部的珠寶;三來,我的身家性命安全就保住了。你說,我這種百利而無一害的作法錯了嗎?」秦江雪一口氣說完。
天啊!她竟可以掰出這一堆道理來,讓他想否定也沒辦法。
「你沒錯,錯的是我,是我不該送一堆貴重的珠寶給你,害你的身家性命受到威脅。」斐少風自嘲地說。
送東西給人,人家不但不領情,反而還要對方說對不起,這還有天理嗎?
原本想送她珠寶以收買她的心,天下之人,不都愛金銀珠寶的嗎?為什麼偏偏不能打動她的心。
他忘了一件事--如果她是那種用珠寶就可以打動的女人,那他就不會對她有興趣,也不會要等她心甘情願地跟著自己。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秦江雪微笑地說。
看到她的笑容,斐少風的心猛地跳動,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她的笑容令他心動。
「你笑起來挺好看的,沒了平常的高傲、火爆的脾氣,看起來很舒服。」斐少風幾近癡迷地說。
「你說什麼?我高傲、我火爆?」秦江雪的音調已經高了八度。
「不是嗎?我們每次見面,你不是不理人就是伶牙俐齒,否則就是和我破口大罵,我這樣說你可不是憑空捏造的。」他實話實說。「而且,你們撫琴彈箏的人脾氣大多溫柔、和馴,就像仙梅那樣的氣質,而你卻完全沒有那種嫻靜的氣質。」
聽他這麼說,她的火氣又冒上來了,他竟然過分到拿她和別的女人相比。
自從來到唐朝後,她的脾氣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尤其是對他。
不知道為什麼,她平常對人都很有禮、和善,這不夜閣上上下下沒有人不喜歡她的,偏偏她就是無法對他和顏悅色,每次一見到他就很容易上火。
「我也不想發脾氣啊!可是你每次就會惹我生氣。」她大聲地抱怨。
聽到她這麼講,斐少風抗議地說:「我哪有?明明是你脾氣大、又容易動怒。」
他可不想背負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你還敢說,昨晚一聲不響地闖進我的房間,看見我正在沐浴也不迴避,還偷吻我,甚至對我毛手毛腳,更過分的是,點了我的穴道讓我不能行動,還脫了衣服和我同床而眠。憑著這一點,我不該生氣嗎?
今天又派人送來一堆珠寶、首飾,你是想陪罪,還是想收買我的心?不管你是什麼想法,這對我都是種侮辱,因為在你的眼中、心裡都把我當成見錢眼開、有錢好辦事的妓女。我難道沒有權利生氣?」
秦江雪一古腦地將她的委屈、憤怒全說了出來,她雖身在青樓,可是,她既不賣笑也不賣身,他有什麼權利用行為、金錢來侮辱她?
雖然早知道身在青樓是沒有地位可言,而且,她是自願的,這應該沒什麼好計較、傷心、抱怨的,可是,她就是不想他看輕她,不想他將自己當成一般的青樓女子。
聽著她的控訴,斐少風覺得心中有某一個角落正在生出異樣的情愫,他真的不知道她會這麼想,他只是想得到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