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星葶
靖媛閉上眼,在無人的電梯內默默祈禱。
為保萬無一失,不管是耶穌基督還是觀音、佛祖,她每一個神都求,這樣才會有不同的神明保佑她。
說到求神拜佛,她不該浪費寶貴的年假,應該好好地去各地著名的廟上香拜拜,求神明們保佑她明年嫁個好老公,尤其是月老廟絕對不能放過,她要去求月老替她牽一份美好的姻緣。
她對未來另一半的要求並不高,只要求「三子」及「三高」。
車子、房子、錢子當然是少一樣都不行,至於三高就是薪水高、身份高、繳納的稅金高。
車子當然要雙B等級的名車;房子則是越多越好,最好是花園別墅、商圈的店面;至於錢子,若是沒有億萬存款,千萬也行。
薪水最少要年薪百萬,若是大老闆、小開也行;身份若屬上流社會、有錢人階級,那是再好不過了,不然像鄉下的「田僑仔」、大地主,她也可以接受;而財產多的人所繳納的稅金就多,所以,稅金越高的人就越有錢。
這些要求就要靠大大小小的神明們幫忙了。否則,像她這樣的尋常老百姓,想要麻雀變鳳凰的機率等於零。
農曆初一一大早,她就由這附近的廟開始拜起,然後再逐漸地擴大範圍,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正當靖媛在心裡安排著到各處廟宇去祈求姻緣的行程時,電梯到了五樓,門打開了。
她走出電梯,習慣性地低頭在皮包內尋找家中大門的鑰匙。
她邊走邊找,根本就沒看路。突地,她撞上了一個堅硬的物品。
「痛──」她發出低呼,輕撫著撞疼的頭。「什麼東西啊?」她皺眉地抬頭。
這一瞧讓靖媛完全傻眼了。
「我的媽呀!」她發出了驚呼。
原本空曠的走道,此時卻被一堆大大小小的傢俱佔據了,而她剛剛撞上的,就是眼前這個比她的人還高的衣櫃。
「這是怎麼回事啊?」她有滿肚子的疑惑。
這些櫃子、椅子、桌子、床鋪佔滿了走道,她根本就無法穿過狹小的空隙到達自己的家門口,想要進門更是比登天還難。
而這幢大廈的建築設計是門和門相對、一層樓裡有二戶人家。這些東西不是她的,所以一定是對面那戶人家的。
可在她的印象中,對面根本就沒有人住,至少她沒有發現有別人在這層樓出入過。
該不會是她新搬來的鄰居吧?想想也只有這樣能說明這些傢俱存在的原因了。
不過,就算是新搬來的鄰居也不能原諒,把這些佔空間的傢俱隨意丟在走道上,這可是很沒有公德心的行為。尤其是這些大大小小的傢俱還妨礙了她、讓她回不了家,讓她更加不能原諒這個新來鄰居的惡行。
不管對方是由於什麼原因佔用走道,她都必須要求對方把這些東西立即清除,否則她就回不了家。
靖媛看了一下,發現這個新搬來的鄰居大門沒關。
很好!大門開著,那就表示有人在裡頭,她就不用怕找不到人,得在外頭喂蚊子空等。
深吸一口氣,靖媛壯起了膽子,舉起手按了門鈴。
「誰啊?」
曹佑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出手要打開門時,才發現門根本就沒關上。
搔了搔下頷,他望向屋外,尋找來訪者的蹤影。
看到門前站了個女人,他狐疑地盯著她瞧。
為了擺脫那堆煩人的花癡,他才搬來這裡,而且,除了他最要好的朋友董豫軒之外,他沒告訴任何人他的新住處,尤其是女人,他更是對她們守口如瓶,一個也沒說。
奇怪!怎麼會有女人找上門來呢?曹佑擎頓時充滿了戒心。
他在記憶中搜尋,想要回想她是哪一位不死心的追求者,可是,他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似乎不曾見過她。
難不成她不是來找他的,而是來找董豫軒的?
雖然對她沒有印象,但是曹佑擎的戒心仍沒有消失。因為,他相信董豫軒不可能將他的住處告訴任何女人。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女人,等她主動說明來意。
一看到應門的是個男人,靖媛習慣性地迅速掃視了對方。
為了得到一張黃金飯票,她早就練成在三秒內分析男人財力等級的能力,對於不符合她條件的男人,她能立即就判斷出來,並且馬上三振對方。這樣她才不會把珍貴的青春、時光浪費在一些不值得的人身上。
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穿著廉價的圓領套頭內衣、洗到泛白的牛仔褲,這還不打緊,他身上的衣服還有多處髒污,橫看豎看都只是個普通勞動者的模樣,不是白領階級或上流社會的人。
對於這種不在她標準之內的男人,她不會浪費時間和他客氣。她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
「先生,你是新搬來的住戶嗎?」她毫無笑容地問。
看了她一下,發現她不但沒有發花疑的現象,反而還非常嚴肅,看起來不像是來糾纏他的女人,所以他開口回答了她的問題。
「是的,我今天剛搬來。」
「我是住在你對面的住戶,你的傢俱擋到了我的大門,我希望你能馬上將它們搬離,別妨礙我的出入。」她態度強硬的說。
她可不是跟他商量,而是警告、命令他照她的話做,否則她一定會替他清除這堆擋路的傢俱。
「擋到了你的出入,我真的很抱歉,不過我是看好時辰才搬家的,所以我暫時還沒辦法將這些傢俱搬離。如果造成你的不便,我再次向你道歉,希望你能見諒。」
靖媛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她能體諒看吉時搬家的習俗,但是她想知道,它們什麼時候會被搬離,她可不想在漫漫長夜中疑疑的傻等。
「哪個時辰要搬?」
「今晚子時。」
會決定在晚上十一點過後才搬家是有原因的,他的好朋友董豫軒可是目前大名鼎鼎的「豫軒居士」,豫軒說他必須在這個時辰遷入新居,才能拔除他那些綿綿不絕的爛桃花。
「什麼!」聽了他的回答,靖媛差點沒昏倒。
天啊!他十一點過後才會開始搬,等他搬完所有的傢俱,大概也快要十二點了,那她就要在這兒苦等到深夜。
一想到要在外頭乾耗三個半小時,她就一個頭兩個大。
「就算你不能馬上將這些傢俱搬離,你也得先清出一個空間讓我回家。」
靖媛讓了一步,只要有辦法進家門,那什麼都好說。
「恐怕不行。」曹佑擎搖了搖頭。
「為什麼不行?」她的聲音高了八度。
她都已經讓步了,他竟然還不肯答應,這實在是氣死人了。
「這些傢俱都是排過五行八卦的,豫軒居士說子時之前不能移動它們。」
董豫軒千交代萬交代說不能移動這些傢俱,否則一切都會前功盡棄,他那些爛桃花也就無法根除。
「哼!根本就是你迷信,一個大男人這麼迷信,不怕人家笑話啊?」
靖媛沒見過男人這麼迷信,她覺得他實在有點離譜了。
不過,也難怪他會如此迷信了,看他一副寒酸的樣子,大概是口袋空空的窮光蛋,當然會想改運了。
「我迷信又怎樣?礙著你了?」她的無理令他氣憤,他無法再維持風度,也跟著惡聲惡氣起來。
「當然礙著我了!你擋到我的出入口就是你不對,我長眼睛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講理的人,明明是自己的錯,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地凶人。」
她可不是什麼軟柿子,可以任人欺負。
「誰不講理了?我知道擋到你的路是我不對,我也道歉了,是你不領情,還不通情理地硬要我搬動這些傢俱。」
不是他沒有紳士風度,而是面對這麼一個亂咬人的瘋婆子,他根本不需要浪費他的風度。
「我不通情理?」靖媛氣炸了。「你不肯搬是不是?那好,我這就去叫管理員來,要他將你這些破東西全部扔出去。」
一聽見她將他珍藏的古董傢俱說成破東西,這一口氣他是怎麼也嚥不下去。
「哼!真沒見識,連古董也分辨不出來,真是沒水準的蠢女人。」他輕蔑地說。
一點品味都沒有,這女人真是俗氣極了。
「你罵我!」她氣急敗壞地想要痛扁這個臭男人一頓。
「罵你又怎樣?」
他本來就已經很討厭女人了,再加上她又批評了他心愛的收藏品,所以,他無法給她好臉色看,更無法心平氣和的面對她。
「是不怎麼樣,不過,我要叫警察來。」平白無故被人罵蠢,她若是不教訓教訓他,難消她滿腹的怒氣。
「叫啊!」就算她真的叫警察來,他也不怕她。
靖媛拿出了行動電話,打算撥電話叫警察。
「怎麼了?」曹佑擎的身後出現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董豫軒在裡頭聽見曹佑擎在外頭和人大聲說話,而且還是個女人的聲音,他原本是不想插手管閒事的,可聽見他們吵到要叫警察來,他不得不出面調停這場男人和女人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