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昕語
怎麼才三天不見而已，她似乎變了個樣？又說不出是哪兒不對勁？阿保納悶地盯著她直皺眉。
「我阿爸叫我扛上來的禮物！」倪琇琇一把將紙盒裝的新鮮水果擺到吧檯上。個理會阿保的怪裡怪氣，她逕自繞了進去，四處勘視著。
「喂！你有沒有擦隔板啊？才三天而已，灰塵就一層。」倪琇琇像個老媽子一樣開始嘮叨。
多麼耳熱能詳的親切謾罵口吻……阿保真想念死了！
倪琇琇一回頭，雙手插腰，一臉驕恣地仰高了下巴。
「我看我不在的話，咖啡酒館遲早被蜘蛛網覆蓋！所以說不用太感激我，我明天才要來上班！」
一旁的郝優笑出聲來。而阿保，就在她纖手往腰桿上一靠，他立刻驚訝地看見方纔所感受到的不尋常，居然是……琇琇穿、裙、子！
哦！這實在太震撼了！阿保根本沒聽見她說了什麼，一雙瞪大的牛目膠著在她純白的短裙下那雙修長勻稱的雙腿！
一向隨意中性打扮的琇琇，雖然沒有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但是窈窕纖細，毫無多餘贅肉，沒想到褪去包裹的裸露長腿居然是這般骨肉勻潤修長。頓時他的臉孔有如吞下十斤辣椒般，鼻息狂噴，燒燙若焰！
琇琇穿裙子？琇琇穿裙子？喔哦！他只覺得渾身血液直往鼻腔上方猛灌，他就快不支昏倒了。
「你是怎樣？」倪琇琇皺著眉瞪著他。
「是妳……妳妳妳……」顫抖的往下指著她的秀腿。
倪琇琇低頭一看，隨即朗聲一笑。
「這是運動服呀！我待會兒要跟郝阿姨去打網球。其實這根本不是裙子，你看短褲在裡面啊！」說著她居然直接掀起下腹遮掩的那片白裙，露出裡面的貼身運動小短褲。
「哦！不！」這一掀，讓阿保當場驚叫出聲，鼻血驟灑，頓時碰然倒地！
「阿保！」倪琇琇一嚇，和郝優急著蹲下身探視他的狀況。
「妳經常這樣刺激他嗎？」郝優溫和的口吻中有著強烈的醋意。
倪琇琇一臉無辜。
「我的刺激向來都是直接用拳頭的！」十分不雅的兩手擺在張起的膝蓋上，她睨了躺在地上正在轉衛生紙塞鼻孔的阿保一眼。「這麼沒凍頭！遜！」白光眼也丟了一記給郝優。「就說不要直接穿嘛！」為了待會兒要跟郝愛他們打網球去，郝優剛剛才特地帶她去買了身上這套俏麗的運動服呢！
「穿起來好看就直接穿嘍！」郝優笑著一把將她拉了起來，吃笑地叮嚀。「妳現在穿裙子，蹲下去的時候腳還張那麼大！」
他現在是在教訓我嗎？倪琇琇斜睨著他，微凜的目光中隱隱透著殺氣。
「還說不介意！」她哼了聲。
郝優笑著搖頭。
「不介意啊！」
「那你剛剛說的是哪一國的語言啊？」
琇琇哦！原來不只很霸氣，還很潑辣唷！郝優攬住她的腰身貼近自己，笑中滿是寵愛的氣息。
「我只是在看看，妳會不會注意到我在看妳，所以會自動把腳靠攏的。」
琇琇的邏輯很簡單，不就是……
「蹲著的時候腳併攏很難蹲耶！」這樣而已……
「不假裝了？」
知道他的意思，她微微臉紅。
「幹嘛假裝？很累耶！」
「這樣就好。不用顧慮我，知道嗎？」他的額輕輕俯下靠上了她的。
「怎麼可能不顧慮？」倪琇琇扁了嘴。「只是不會再裝了，我就是這個樣子，現在不怕嚇跑你，只怕嚇到你媽媽！」
郝優居然笑得高深莫測，澄澈的星眸中有著詭譎的笑意。
「誰嚇誰？其實還很難說哦！」
大眼一瞪，抓住他的衣領湊前一喊：
「我就知道！你媽媽一定會嫌棄我的！」倪琇琇又開始陷入自我恐嚇混亂中。
倒是難得的，郝優這次沒給她任何安慰打氣的話。反正……待會兒就要見面了啊！
「好了，別抓頭髮了。走吧！媽咪跟威哥在等我們。」
郝優擁著慌亂不安的她離開了咖啡酒館……
還真的給他忘了……地上有個人還在流鼻血……
去！你只管顧慮這個顧慮那個……誰來顧慮我呀！
阿保的存在感……似乎向來就是這麼渺小……
※※※
「哪有人這樣發球的！」郝愛一聲嬌斥，耍賴跺腳瞪著美目。這已經是第十八次她接不到呂威揮過來的小黃球了。
「是是是！是我的錯！」呂威笑著再發一球。
「哎呀！」第十九次！
「你是豬啊！」郝愛氣得拿球拍打牆壁。
「是我不好，我技術差！」呂威寵溺地將過錯攬在自己身上，臉上的笑意依舊燦爛。「不過小愛，我們還是先到旁邊對牆壁練習好不好？」
「哪有人對牆壁打球的！再一次！」郝愛不甘示弱。
剛開始練球都是從打牆壁開始啊！呂威吃笑，還是耐心十足的發球，讓她第二十次揮拍落空……
站在場外呆張著嘴的倪琇琇，簡直不敢相信……剛剛那個揮著球拍對呂威瞪眼叫罵的夢幻仙女……是郝愛？
「想什麼？」郝優拍拍她的肩。
「郝優！」倪琇琇猛然抬起頭瞪大眼，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莫名。
「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郝阿姨……說出……『豬』這個字耶？」
噗哧一笑。
「是啊！是不是很有親切感？」
倪琇琇猛點頭。郝優忍不住失聲大笑。
「媽咪是急了，通常她罵人絕不會帶髒字的。」
喔哦！果然是前輩級的高人。倪琇琇好生崇拜。
「所以，」郝優攬住她笑道：「不用再有壓力了。」
倪琇琇一時恍然看著他。耳邊傳來郝愛的熱情呼喚，她怔怔地將視線投向前方嬌兮倩影，這個時候，她終於感覺原來她可以跟他們這麼接近……
「是啊……」
倪琇琇終於笑了，笑得心神都要飛揚了起來。她持起球拍就跑了過去。
「阿姨，我替妳報仇！」躍入球場，蓄勢待發，她整個人像是發了光。
「哦？琇琇，威哥哥我可是職業網球名將，阿格西還曾經遠渡重洋到台灣找我拜師學藝的哪！」呂威轉著球拍笑道。
「我聽你在放屁！阿格西是什麼鬼東西我聽都沒聽過，放馬過來再說！」好一個刁鑽潑辣的倪琇琇！鬥志一來，管她面前是誰，一樣不會給好聽的話！
有趣！呂威玩興一起，接受她的挑釁。
一旁休憩的郝愛啜著冰涼的運動飲料，看著身邊溫煦帶笑的郝優，她偎了過去，細細一笑。
「小優，你總算是把琇琇找回來了。」
郝優別過頭，漾起了溫柔的微笑。
「是啊……找回來了……」把她找回來了……
真正的她，最可愛、最真實的她……
※※※
「領帶？不好……戒指？俗氣……古龍水？項鏈？哎喲！來不及了啦！我到底要送他什麼啊？」倪琇琇捧著腦袋慌叫。
「有什麼好苦惱的？把自己打包送給他就好啦！」小恬一副悠哉自在的坐在吧檯前的高腳椅上修指甲。而阿保則是臭著一張臉，悶不吭聲喝咖啡。
「怎麼可以這麼隨便？郝優生日耶！我不送他一點特別的禮物怎麼成？」倪琇琇蹙著眉說，又開始歇斯底里。「快幫我想辦法啊！」
「把自己送給他哪叫隨便？你們不是都已經……」話都還沒說完就聽見「噗」一聲，阿保直接噴出滿口的咖啡。
「小恬！」倪琇琇脹紅了臉尖叫，別說阿保聽了當場噴咖啡，她這個當事人都羞得想反身一頭撞牆。這小恬果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早知道就不讓她知道太多兩人交往的過程，又不是不瞭解小恬這個鬼靈精套話功夫一流，偏偏自己又不懂得藏心事，到了她面前，什麼秘密都沒法躲，只有羞死自己的份。
就在此時，昏黃燈光乍現一道璀璨光芒，映亮昏黃酒館一陣昏然神眩的霞麗光影，震動三人頓時一震的目光……
「阿……阿……阿姨？」
倪琇琇結結巴巴地呆望著優雅嬌媚的郝愛踏入咖啡酒館。吧檯內的阿保頓時眼睛一亮，小恬也驚艷地撐大了小嘴，小酒館內幾個剛入座的熟客更是垂涎不已。
自從郝優無端現身咖啡酒館成了館內常客之後，咖啡酒館從此「艷」名遠播，大夥兒似乎都知道三不五時來到這裡就有免費的帥哥美女可以養眼。這下虛擬似的出塵高貴美人兒再次夢幻登場，更是甫開店就來佔位的幾名熟客感動得差點沒痛哭流涕，果然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啊！
「妳怎麼來了？」倪琇琇一時驚慌。雖然跟郝優在一起有段時間了，也跟郝愛提過她在酒吧工作，但是乍見她獨自來此，還是教她心慌慌。
這麼脫俗的美人，實在是跟粗俗的小酒館不甚搭軋耶！
「我好早就想來這種地方了。」郝愛翩然一笑，美得讓人想流鼻血。
這種地方……果然是仙女，這種地方對她來說簡直就像白雪公主誤入森林寒酸小木屋。
「呃……」倪琇琇很尷尬，直接倒了杯阿保的熱咖啡要給她，不料郝愛居然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