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辛悌
顧春江好氣又好笑,面對突如其來的老爺如此熱心的招呼,倒有些不能適應,心思紛亂的此刻,別說要她說出對趙中立的看法,就算把他的照片放在面前,視而不見的機會可能很大。
「老爺,你累了吧!不如好好休息,像你這麼有精力,要等到孫子出生也不是不可能。」
「不行,你還沒說出你對趙中立的看法,他明天就要來了,正是個大好的機會,可千萬不要錯過。」
趙中立?老爺的想像力還真豐富,她從沒有想過他,只把他當成兄長,一如其他的醫生般陌生。顧春江惟一的心思只在駱清堯的身上,從以前到現在,若有別的男子如他般誘惑她的心,讓她有機會嘗試愛情的話,也許現在的她就不會這麼辛苦,為一段不會開花結果的故事煩心。
「我對他沒有意見,我現在惟一的看法就是你該休息了,你不能太勞累。」顧春江穩住心中的不平靜,讓腦袋中的專業知識克制所有的煩擾,「現在除了你的病,沒有什麼讓我在意的事。」
「那老頭子我豈不是成了罪魁禍首?不成不成,等明天趙中立一來,我一定要馬上替你們撮合撮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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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站在自家的院子中,駱清堯不敢捻亮車燈,只是靜靜地等著那最後的一盞燈熄滅,然後才敢走進屋子去。
那是顧春江房間的燈火,他向來是知道的,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夜歸的時刻,駱家原本漆黑的冰冷,被那如豆的燈光溫暖,然後他會看著那盞小燈,想像她在其中,或看著書,或整理家務。那種感覺,如此強烈的溫馨,吸引著他愈來愈早回家。
她是男人心中最理想的典型,就像塊和氏璧,儘管起初不甚起眼,但美好卻全都隱藏在其中,不懂得炫耀自己,專心一意地等待有心人發覺。能得到她的男人,該是多麼幸福。
如果說早晨的他還不夠清醒,經過一整天的工作下來,模糊的記憶就再清楚不過了。駱清堯在心中輕歎,昨夜的輕薄印象纏繞著,提醒自己的居心不良,雖說是因著酒醉,可是他卻沒有忘卻,如羽毛般輕柔的吻,那略微張開的紅唇,以及她圓瞠的雙目。這——會不會是她的初吻?
酒不會讓人昏亂,但混濁的腦子倒有可能因此而更清醒。只怕有心人借酒意做出錯事之後,再把酒當成護身符。
怕見到她的輕視嗎?這或許是他今天早上不敢面對她的主因,但閃閃躲躲的目光中,還是緊盯著她不放。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古人對愛人分離的描述,駱清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懵懵懂懂的混過一天,每分每秒都有顧春江柔柔的身影飄人心海中,再也不肯離去。渴求顧春江的心愈來愈熾熱,他駭著了,所以他不敢早早進門,怕慾望高過一切,怕自己不由自主地佔有了她。
駱清堯也曾經以為愛情是美好的,以為有了愛的存在,天大的困難也可以渡過——只要有愛。可是他失望了,生活中除了愛情之外,麵包更重要。
靳雪芹就是教會他的老師,從此之後,駱清堯再也不相信女人。這回她的出現著實讓他震驚,引發的震撼力更是宏大。她曾是他最大的渴求,卻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離開。這些年在他獨自的生活中竟沒有想起她,宛如早巳知道她將離去,永不屬於他。
只因靳雪芹的出現,讓他明白過往的幼稚愛情觀。諷刺的是當初的年少輕狂在此刻卻成了笑話一件,讓顧春江見著那場面的同時,他竟有莫名的害躁。他在意她的看法,十分的在意。
多可笑呵!女人在他的字典中早該不存在的,又何必為一個小小的看護近似情怯?不可能的,他或許是太久沒碰過女人,所以才會變得如此軟弱。不一定單單是顧春江,只要是肯柔情對待他的女子都成,不一定是她。對,就是這樣!一定是這樣!明天起,他再也不要當個苦行僧,何必虐待自己,划不來的。
心意已決,駱清堯粗率地推門進入,想揮走難解的陰霾,卻一眼就看見站在樓梯間的顧春江。
她沒有點燈,卻像個發光體,吸引他所有的目光。她細瘦的身子裹在白色保守的睡衣中,柔柔的眼神中是陌生的情感,但卻讓他感到無比地渴望。
隨著,駱清堯緩步靠近,她也慢慢地走下樓,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停了下來,無言的對望。
經過一整天的考慮和老爺的點醒,顧春江豁然開朗,原來自己只是個縮頭烏龜,對愛情也抱持著八股的態度,只要天長地久,不願曾經擁有。
那樣的愛情,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最後的窠臼依然是婚姻,只是那樣的男人滿街都有,那樣的情感當真是愛嗎?那或許只是對生活無力感的一種解脫,兩個孤單的靈魂,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依歸,借由其他人的關心與愛護,分攤加諸在己身的不順遂。平凡的人還以為那就是愛了。
如果沒有碰上駱清堯,也許自己也會循著那樣的路線,安安穩穩地走完這一生。只是現在愛情沒有道理地發生在自己身上,刻骨銘心的情緒拋也拋不開。
罷了,就算他們不能長久,就算只能陪他一段,又何必努力地隱藏自己?反正本來不相配的兩人,如果有個美好的回憶,將來再回首,就算會流淚,依然是帶著笑容,無怨無悔。駱清堯愛她也好,不愛她也成,只要自己愛著他,只要見著他快樂,也就夠了。現在的顧春江,只希望能溫暖他寂寞的心靈,只希望在他的心中,她能佔有一個小角落,證明自己曾經真實地存在過,她別無所求。
這樣的想法讓她覺得坦然,不愧對自己的心也不辜負自己的情。他的愛,給或者不給,其實已經無所謂。
現在,面對駱清堯疲憊的面容,顧春江的愛意不由自主地上升。老天爺,請賜給她勇氣,不再逃避。
她雙手撫上他初長的青髭,輕輕地摩挲著,不再疑惑的同時,她的眼光中散發出熱力十足的愛意。粗糙的胡碴劃在她柔嫩的掌心中,刺刺又癢癢的,卻舒服至極。就像他的人,接近次數多了也就不怕了。她的手輕輕劃過他的輪廓,將那堅毅的線條深深烙在腦海中,永生不忘。
他捉住她的手,嗓音沙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不知道,你告訴我。」她搖搖頭,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你太年輕、太純潔,不適合玩這種遊戲。快回房去,否則我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他咬牙切齒地說。
顧春江笨拙卻執著地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將柔若無骨的身子輕壓在他身上,挑起他最深沉的慾望。「我不要你等會兒回房沖冷水,會感冒的。」她吐氣如蘭。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過了今夜,你會比昨夜更責難我。」他沒有推開她,駱清堯雙手緊緊箍著不盈一握的纖腰,只覺得身上的慾火不停地往上冒,再也無法停止。
「哦?這麼說你根本就記得昨夜發生的事。」
她挑挑眉,拋去的媚眼更添風情萬種。
「是的,我乘機佔你的便宜,不是個好東西。離開我!現在還來得及。」他克制即將爆發的火焰,欲讓她全身而退。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輕輕啃咬他的面頰。
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上,兩人如此的靠近,是她從未想過的事。顧春江放大膽子,就算沒有實際經驗,從傳播媒體上得到的信息也夠多了,此刻不拿出來應用,更待何時?
「我要你愛我。」她肯定地說出最具爆炸性的話語,在他還來不及澆息慾望的同時,又澆上一盆熊熊的熱油,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用力地將她攬住,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上,駱清堯粗魯地印上她的唇邊,來回輾轉地誘哄她張開唇瓣,讓舌尖長驅直人,汲取所有的甜蜜。然後他輕輕撥開她的長髮,露出一片雪白,他觸碰她細嫩的肩頭,輕輕吸吮著每一塊朋,膚,製造神奇的魔法。
他的手大膽地伸進衣服中,在她身上畫著圈子,一遍又一遍的,然後他覆上她小巧玲瓏的雙峰。
他要她!額上的汗珠是最佳的證明。當他感受到她的輕顫,那屬於女人特有的敏感,讓他的慾望更加的高漲,再也忍受不住折磨。
她只能嬌喘連連,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而急喘,像一攤水似的再也無法獨自站立,只好將自己的身子緊緊地貼近那偉岸的軀體,她求得依靠的同時,也更貼近他的心。
理智切斷前,最後一個出現在顧春江腦海中的想法是——還好他接下去所有的動作,否則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才好。